9 第9章（2 / 2）
「哦，好。」陳兮兮跑回房間拿手機。
外麵的車子刷地一下，開出別墅，一路往醫院開去。
沈璿靠著椅背，閉著眼睛。
想著今天吃了什麼，這過敏來得太突然了。
但很快，她呼吸就有點困難，問題大了。聞澤厲從內視鏡裡看她一眼，她也恰好看向內視鏡，兩個人視線對上。
不知為何，竟一時都沒挪開。
大約幾秒。
外麵傳來嗶嗶的聲音。
沈璿才閉上眼睛，她呼吸很難受，她低下頭，微微張嘴，用嘴巴呼吸，可惜，這一呼吸，就咳起來。
咳得撕心裂肺。
黑色的賓利，油門突地加快。
深夜的私人醫院。
主任醫師帶著護士，推著擔架車在門口等，看到轎車過來，立即上前，沈璿已經進入昏迷狀態了。
主任趕緊給做復蘇。
聞澤厲跟著過去，看著在擔架上的女人，他下意識地挽起袖子，卻發現身上的衣服是睡衣。他手插在口袋裡，一直跟著。旁邊電梯門隨後跟著打開，沈家人來了，湧了過來，沈赫一個用力，把聞澤厲給擠出去。
聞澤厲後退兩步。
再站穩。
他已經擠不進去了。
一旁的護士見狀，走上前說：「聞少，這邊坐一會兒吧？」
沈凜上前，扶了下眼鏡，道：「你先回去，我們在這裡就行。」
「你這一身睡衣，嘖。」
聞澤厲挑眉看著他，半響，他問，「她以前有過這樣嗎？」
「有過一次，酒喝多引起的過敏。」沈凜回身看著那邊，「璿妹很小就練酒量，練到挺會了，卻中了過敏的招，今晚她應該是喝了不同的酒引起的。」
聞澤厲沒吭聲。
沈璿已經被推進去了，沈霄全跟莫甜也緊跟站在門口，這家私人醫院沈家有注資的，肯定會安排最好的醫生給最好的治療。
聞澤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沈凜拍拍他，讓他先走。他拿了一根煙去吸煙區抽，帶著淡淡的煙味出來。
就聽他們說，沈璿醒了。
他頓了頓，揉了揉指尖，隨後，走向電梯。
病房裡，沈璿的床位被圍得水泄不通，她醒來，看到父母後，扯唇笑了下，莫甜扌莫扌莫她的臉，說：「好好休息。」
「嗯。」沈璿打個哈欠。
沈霄全往外看一眼，隻有兩個兒子在，聞澤厲不在。
他漠然地收回視線，看著沈璿說，「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參加酒會了。」
身體抵抗力太低，太容易中招。
沈璿點點頭，「好。」
但是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我今晚碰見蕭老董事，他來京都，之前我們談的那塊地，似乎就是出自他手的。」
沈霄全擰眉。
「這個老東西，退休了還不安分。」
沈璿：「那邊給的證件一直不怎麼齊全，明後天我得約他一下。」
「爸，要不，你一塊？」
沈霄全聽罷，「行。」
莫甜無奈，她說：「好好養著，明天能不能出院還是個問題，要不讓沈赫去？」
沈赫一頓，不太敢。
沈霄全看一眼跟白紙一樣的兒子，「他就算了吧，還是老老實實地從他的基層做起。」
莫甜更無奈。
她接過保姆送來的粥，坐下來餵沈璿吃。
這時。
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似乎是也有人半夜送來醫院，沈璿吃完後，莫甜去洗碗，又出去扔了下垃圾，回來時，神情有點怪異。
幾秒後，她坐在沈璿身側，說：「藍家那個小女兒住院了，好像是被她姐打骨折。」
沈霄全正拿外套要穿，準備回家，聽到這兒，他擰眉，半響，他冷哼，「藍家的大女兒不是有暴躁症麼。」
沈凜放下手機，挑眉，語氣有些冷淡，「藍家這些年，不好好經營，盡發生這些爛事。」
莫甜看著沈璿。
沈璿神色淡淡，完全不關心。
莫甜笑了下，說：「那我跟你爸先回家，沈赫在這裡陪你。」
沈璿視線看向沈赫，見他眼眶下的眼袋，她說：「他也回去，我自己能行。」
沈赫上前一步，「我留下。」
於是，沈赫留下，其餘的人回家。姐弟倆相處，也有點拘束，主要是弟弟拘束，他所在的部門其實經常聽同事探討到他姐姐。
反正沒多少好聽話。
他自己也被沈璿點名批評過。
至今陰影還在。
沈璿有點困。
沈赫起身，給她拉被子。
後半夜，靜靜就這麼過去，直到天空露白，沈赫熬了一個晚上的夜，第二天還要上班，沈璿讓他回家。
他不敢反抗，於是先回家了。
保姆阿姨來替他。
保姆阿姨一進門，就不停地收拾這個收拾那個。沈璿拿起手機，翻看郵件，門在這時輕輕敲響。
沈璿抬頭看去。
藍沁穿著病服，一隻手打著石膏，眼尾有一點點淤青，披頭散發。
沈璿挑眉，「早。」
藍沁回神，「早。」
她視線看一眼病房，昨晚沈璿住進來後，這裡被收拾過了，她的行李箱，吃的用的，連接的廚房正飄出淡淡的香味，有人正在做早餐。藍沁默默地看一眼廚房的方向，隨後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沈璿，說：「你好些沒？」
沈璿：「好些了。」
「我也是聽護士說，你昨晚半夜喝酒過敏。」
沈璿：「嗯。」
她靠著床頭，裡麵還是睡裙，像是一位公主一樣，不像藍沁換了病服，實在的病號。藍沁默默地看著沈璿。
沈璿禮尚往來，看一眼她的手臂，問道：「手怎麼樣？」
「沒事，就是有點骨折，接上了。」藍沁伸手扌莫扌莫自己的手臂。
沈璿嗯了一聲，她拿起手機，看一眼一早的新聞推送，她顯然是有些事情要忙的，藍沁沉默一會兒。
看著她。
突地，道：「沈璿，我挺羨慕你的。」
按滅手機屏幕，沈璿抬頭看去，「為什麼？」
藍沁捂著手臂，說：「你出身好，父母對你也好，你又有自己驕傲的事業，聽說昨晚你一家人都來看你了」
沈璿安靜地看著藍沁。
藍沁抬起頭，她眼角的淤青離得很近，看得更明顯，破壞了整張漂亮的臉，她說：「以前那些同學說你不好相處，這兒不好那兒不好，可是他們說那些有什麼用呢，對你也沒有任何傷害，你有家人，有愛你的家人，有一個那麼厲害的家族，你怎麼會在乎他們那些無聊的話。」
「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她看著沈璿的眼睛，說，「我除了聞澤厲，什麼都沒有。」
這話。
跟一顆重雷一樣，砸在地麵。
保姆阿姨端著早餐準備出來，僵在原地。
沈璿看著藍沁。
旁邊的手機嘟嘟響，還是早上的新聞推送。
她手搭在月匈口，抬起頭，看向門口。
聞澤厲手搭著西裝外套，正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