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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嘉和皇後恨不得上前直接掐死他!

……

曾經她在昭武帝麵前,演得母慈子孝那一套,討得了昭武帝的歡心與一個好名聲,心裡暗自爽快。

可今日才發現,這母慈子孝的一套,卻像是枷鎖一樣將她套住了。

容渟賺走了孝子的名聲,她成了心底有恨發作不出的那個。

……

嘉和皇後雖令人將漁影遣散出宮,卻叫人把她送回到了她的娘家——徐家府上。

漁影作為皇後娘娘的心腹,替她家娘娘說話時,就忍不住替嘉和皇後委屈。

徐家家主衣著樸素,卻用細絹擦拭著別的官員送他的寶印。

聽說女兒在宮裡受了委屈,神情中,立刻生出不滿。

當然不敢不滿於昭武帝。

隻是不滿於自己女兒的表現。

他知道,女兒本性張揚善妒,學不會忍讓。

所以他一遍遍提醒她要懂得溫柔、懂得識大體,生怕她犯錯,小心在她身後謀劃著,等她成為了大昭的皇後,本以為高枕無憂,卻不想她差點惹了昭武帝生氣?

她到底懂不懂她的地位和徐家休戚相關,馬虎不得?

……

徐家家主的信寄到了皇後宮中。

皇後拆開了那信,以為父親會為她支幾招點子,幫她的忙。

結果,當頭就是一句怒罵。

通篇看完,隻有怒罵。

還隨信送來了胭脂與鉛粉。

叫她好生打理自己的容貌。

嘉和皇後看向銅鏡裡的自己。

接連幾個月的寢食難安,加上最近的種種事端。

她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頰,已經完全找不到年輕時俏嫩的感覺。

她確實不美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

心裡焦躁煩悶得要命。

隻有一個念頭,支撐著她繼續撐下去。

等小十七登基,她就是太後,皇帝的母親。那她現在受的委屈,就值得了。

……

那日以後,懷青再獨自一人在壽淮宮中,就有點怕。

雖然容渟從來不讓他近身伺候,但他有時遠遠看著,也挺害怕的。

還好不久之後,宮裡就多了其他的宮人。

有會武功的,有會醫的。

懷青看了隻覺得感嘆。

薑四姑娘這不僅僅找來了沒有二心的仆從,而是把最有本事的給找來了。

至於忠沒有二心……壽淮宮裡接連死了兩個太監,外麵的那些宮女太監暗地裡在傳九皇子冷血無情,現今在這裡伺候的,都不敢惹他不快,怕沒了命,豈敢背叛。

容渟在窗下,敲敲打打。新來的宮人好奇,就問懷青這個舊人,「九殿下在做什麼?」

懷青看了一眼。

案上,那個朱砂盒被擦拭如新,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其他人送來的賀禮,再寶貝再稀罕,最後都隻落得了個堆在牆角裡積灰的結局。

而容渟現在敲敲打打,像是在做女孩戴的簪子與首飾。

懷青知道容渟是想送簪子給薑四姑娘。

若有一個姑娘待他這麼好,他肯定也是想把她想要的東西都送給她。

他隻是沒想到,對待別人如此狠厲的主子,一旦想到那位四姑娘,渾身上下的刺兒就和消失了一樣。

都不用看著人在眼前,隻是在做著和她沾邊的事,身上就一點找不出暴虐發狂的模樣。

但懷青心裡頭高懸一行六字箴言:少說話,活得長。

言簡意賅,「別多過問。」

……

鄴城沒送出去的簪子,回金陵後,容渟卻送不出手了。

他之前,從來沒有一次,注意到過女人頭上戴的首飾。

回金陵後,看到其他人戴的那些,就覺得別人做的,比他做的想送給薑嬈的那個,更好。

但他想給她最好的東西,比其他所有人有的,都要更好。

一做就是一堆,執拗的和自己較上了勁兒。

桌上琳琅滿目,堪比外麵的首飾鋪子。

但他還是難以滿意。

這陣仗看得新來的小太監感慨不已,「九殿下……這是魔怔了吧。」

懷青繼續當小啞巴,不說話。

但心裡想,你懂什麼,千金難討美人一笑。

……

容渟熬夜做了幾個晚上。

白鷺書院四月末開課,他沒多少做首飾的時間了。

等進了白鷺書院,每個月有二十餘日要在書院裡讀書,更沒時間了。

因顧及到有些鄉下來的學子要回去農耕,白鷺書院四季隻開夏、冬兩季。課程安排得極其緊湊,根本沒有出去的時間。

但即使熬夜了幾天,做出來的東西還是讓他不滿。

不滿於她可能會不喜歡的可能性。

他不是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東西女人會不會喜歡。

從小隻會讓別人害怕,從來沒害怕過誰的九皇子,頭一回慫。

都不敢當麵去把禮物送過去,而是在書院開課前日,把這段時間做好的全部的簪子與首飾,全部放進了一個木盒裡,讓小太監送到了薑府,送到了薑嬈的手裡。

還說,「要是她覺得醜,不願意收,找地方仍了便是。」

她若不要,他做的那堆東西,就沒了丁點的價值。

……

四月末,書院開課。

開課當天,書院前麵,擠滿了人。

來書院讀書的學子反而是少數,街上更多的,是想看看這一屆學生是何模樣的百姓群眾。

畢竟進白鷺書院的,不少能成為日後的達官顯貴。

尤其這次,有兩位皇子入院。

對被燕南尋收為親弟子的九皇子的好奇,自然遠遠壓過了十七皇子。

「聽說這個九皇子,是個不良於行的殘廢。」

「就算是個殘廢,能叫燕先生收為親弟子的殘廢,比那種滿腦子酒肉女人的草包強太多了。」

皇後早知金陵的人會對容渟好奇,早早找好了人混在人群之間,說一些抹黑容渟的話,免得她的小十七的風頭,當真被那個殘廢壓了過去。

「可我覺得,還是十七皇子厲害一些,年方十二,就進了白鷺書院,神童啊這是。」

「殘廢什麼的,兩條腿醜陋變形,看上去……總是叫人心裡不舒坦,不雅觀。即使讀了書,若是拋頭露麵,豈不是會嚇到小孩。」

「聽說這個九皇子,從小性子惡劣,凶惡得很,確實比不上皇後親生的小十七。」

百姓議論被帶跑偏,有人聽到殘廢,又聽說性格惡劣,就忍不住猜測,「那九皇子,長得不得和凶鬼一樣?燕先生為何還會收他做親弟子?」

紛紛議論聲中,見一十五六歲少年,白衫綸巾,坐在木質輪椅上,緩緩行經此處。

他墨發高高挽起,從人群中穿過時,深邃如潭的目光隻看向前,未分及兩側路人半點。

可兩側路人卻被這側顏精致優越的少年吸引去了目光。

這和他們議論中的凶鬼太不相同,反而漂亮得似妖似仙,叫他們一時都沒敢認是誰。

「好生俊俏的少年郎……」

直到有人率先說:「剛剛過去那位,就是九皇子吧?」

這才將他和九皇子對應起來。

他們琢磨著九皇子的樣貌,和凶惡沒有半點的關係,落在人群裡,即使坐著輪椅,也有點鶴立雞群的意味。

別說嚇到小孩了,甚至有抱著小孩的父母,指著容渟,戳了戳自家孩子兩條小胖腿,「瞧那位九皇子,雙腿殘廢著呢,年紀也不大,都能給燕先生當弟子。你兩條腿,可還是好好的。」

那小孩吱吱呀呀,在父母懷裡晃盪著腿,目光卻一直跟隨著容渟,舍不得移開目光,錯過好看的哥哥。

贊嘆聲漸漸壓過了那些貶低聲。

人群裡,有位頗有聲望的老書生道:「說起來,這九皇子也才不滿十五歲,不僅是做親弟子的皇子裡的第一人,也是燕先生最小的子弟。那十七皇子雖也厲害,可他之前,三皇子、還有幾個童生,也是十二歲就進了白鷺書院。誰優誰劣,一眼可知。有的人白生了健全四肢,卻沒有斷是非的腦子。」

贊同他的,紛紛點頭。

隻剩下皇後早早安排好的人,皇後教他們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慌張無措,不知道還要怎麼抹黑,才能扭轉風評。

……

容渟進書院前,回眸看了一眼。

他的視線掠過攘攘人群,未能看到薑家的馬車。

很快收回視線,心裡並無波瀾——

他和薑嬈提過,書院開課那日,路上太過擁擠,會沖撞到她,讓她不必來送。

那會兒她癟著嘴,不大情願的樣子,他還以為她會不聽,偷偷跑來。

如今四下沒有見她身影,心底稍安。

隻是……既覺得她聽話,又想著,本來能見到她一麵,卻要少見到她一次,心裡又有些說不清楚的黯然。

卻忽然皺眉,耳畔像聽到什麼聲音一樣,如有感應,再度回眸。

這回,他看向了街道對側的酒樓二樓。

……

二樓,薑嬈抱著欄杆,正踮著腳探著腦袋。

容渟不讓她來,但她偷偷跑來了,他說街上人多,她就包了這酒樓的二樓,偷偷看看。

進書院讀書這麼大的日子,她怎麼能不來看看呢?

這可是她讓她爹寫的薦信,他今天的風光是得分她一半的。

聽街上還有幾個醜八怪大聲辱罵他是殘廢,她還找了認識的老書生去罵那些個醜八怪。

老先生有學問,罵得真好!

……

她正得意著呢。沒想到容渟會突然回頭,抬起眸來,精準地看到她。

她下意識裡有種被抓包的緊張感,腦袋往下一縮,用欄杆擋著自己。

但卻從欄杆縫裡,瞧見他朝她一笑。

果然被逮到了……

但見到他一點都沒凶巴巴的表情,還朝著她笑,她那點下意識裡的怕就沒了,又從欄杆上探出腦袋來,沒臉沒皮的,眨巴著眼,也跟著笑了。

……

她沒聽話。

但容渟微微彎起的眼眸裡,卻完全是藏不住的開心。

她乾淨白糯的臉龐上帶著笑,笑嘻嘻不聽話還很有點皮的模樣。

容渟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就變得有些寵。

她的笑容很乾淨,唇邊笑起來兩個深深的小梨渦,眼睛彎成月牙,叫人一看心情就會很好。

視線移到了她輕微晃動的小腦袋上。

見一支玉簪,平插入發裡。

容渟目光微微變得深邃。

她戴著的,好像是……他在鄴城,頭回做的那支玉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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