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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謹行煩惱來得快,走得也快,他抬起眼來,又是神采奕奕的,「阿姐不乖,不用午膳,有人叫我來看看。」
「是爹娘嗎?」薑嬈下意識問。
薑謹行搖了搖頭。
「是大哥哥。」
他扭頭,瞅著院落月門之外。
「他和我一起來了。但阿姐讓護衛守著這院子,不讓外人進來,護衛就不讓他進來。」
薑謹行纏著薑嬈的脖子,央求著叫喚,「阿姐,快放他進來。」
……
薑嬈還以為這短短一上午的功夫,薑謹行又出去,給他自己亂認了個哥哥回來。
誰料明芍快步走到月門那,看了一眼,回頭說:「姑娘,是九殿下。」
容渟被護衛攔著,不得前行。
他看著攔住他的那些護衛,身形平穩不動,視線中卻透露著一抹殺伐果決的決然,眼底似見猩紅。
情緒一度遊走到了暴戾的邊緣,隱忍著,額頭微見青痕。
月洞門傳來噠踏腳步聲,一抹緋紅色身影從院裡踏了出來。
容渟餘光瞥見,閉了閉眸子,生生將那些念頭壓了下去。
「放人!」薑嬈腳步急匆匆。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薑平不在,興許他是去找人看著柳氏,還沒回來。
剩下的這些護衛不認得容渟,怪不得會攔人。
隻是……
薑嬈眉頭微攏。
容渟被那些護衛攔著,蔫答答低著頭,像是受足了委屈與欺負,腦袋都抬不起來。
看著她來了,才稍抬起眼,目光裡有些安心,萬分自責,「我……是否來的不是時候?」
薑嬈確實未曾想過今天的事會驚動容渟。
隻是容渟現在這樣子,和遭了訓要掉淚的小孩一樣,她哪會點頭。
薑嬈螓首微搖,柔聲說,「無妨的。」
容渟捧著油紙包,遞到了她麵前:「聽丫鬟說,你沒用午膳。」
比他動作更小心翼翼的是他的眼神。
清如一泓泉水。
微微仰著頭看人時,兩眼如潭,深邃濃情。
像是隻會裝一個人在裡麵。
他視線裡的小姑娘垂下腦袋看著棗泥酥。
棗泥酥的油印將薄薄的油紙洇濕一角,油紙被疊得過分的整齊。
薑嬈:餓了。
見她沒說話,容渟稍稍別開眼,聲線微略顯低沉,「我來,是想給你送點吃的。可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本來薑嬈就沒有半點想要責怪他的意思,聽到他這不安的語氣,除了心軟,也沒有別的滋味了。
「不會啊,你好心來為我送點心,怎麼會是打擾?」
她和弟弟在今日都穿了紅。
誒,但沒別人這效果。
薑嬈低頭看了一眼拉著她的手一道出來的弟弟,圓滾滾一身紅,除了喜慶,還是喜慶。
容渟沉著眸子,餘光裡看著一旁持劍的護衛守著這院子,心知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隻是他麵上沒顯出半分急躁與迫切,手指在輪椅臂托上輕點。
目光掠過時,將所有在周圍出現的人和他們臉上的神情都記在了腦海裡,容渟才移回視線來,專注看著薑嬈,眼神、語氣仍是小心翼翼,問:「那你一定會把點心吃掉吧?」
薑嬈低眸對上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就想把「美的不可方物」這類形容用在他身上。
昳麗麵龐憂鬱蒼白,尤顯得病弱頹廢,可被衣衫上端莊濃沉的紅色沖去了幾分病氣,臉蛋雖頹廢,卻漂亮得使人移不開眼,墨發高束垂在腦後,身上有一種似鬼似妖、近乎魅惑的冶艷。
心裡莫名嘭的一下。
她肯定地點頭。
薑謹行仰著腦袋看了薑嬈一眼,不明所以,但也點頭。
他姐點頭,他就點頭。
一大一小,動作一致。
懷青適時說道:「這棗泥酥,九殿下自己不舍得吃,特意給四姑娘您留著呢。」
氣氛忽然有些微妙。
唯獨薑嬈像什麼都沒感受到一樣,低著頭,一邊拆著那油紙包,一邊輕輕地「嗯」了一聲。
聲音淡淡的:「知道。」
懷青一愣。
不知所措中帶著一絲絲震驚。
知道?
薑姑娘原來什麼都知道?
她竟然什麼都知道?
薑嬈揚起一笑,「知道九殿下不喜食甜,不過,我喜歡的。」
懷青:「……」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