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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還能讓她心裡有些慰藉的,就是容渟還是個殘廢,背後的勢力再強大,昭武帝也不會選一個殘疾的兒子繼承大統。

可即使容渟不能稱帝,隻是羽翼豐滿,她也會寢食難安。

她說:「你看到的那些,隻是表象,興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嘉和皇後頭疼地摁住了自己的額角,「本宮想辦法打聽一下,薑行舟到底是怎樣打算的他女兒的婚事。」

哪有真正疼孩子的父母,會願意女兒嫁給一個殘廢?

「就這麼放過那個殘廢?」十七皇子顯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

他固然不想幫容渟謀得一門好親事,可好不容易抓到了容渟的把柄,他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這個機會。

「不會放過。」嘉和皇後提起唇角來,緩緩一笑,「今日這事,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

燕南尋知曉容渟日後會進工部,替他找了許久水利屯田、農學一類的典籍,叮囑容渟多看一看。整理這些花費了不少時辰,回府時,已是深夜。

夜裡起了寒風,亭廊簷下的宮燈被吹得亂晃,光影時明時滅。

懷青背著沉重的書簍,都被風吹得搖搖晃晃,步伐不穩。

前方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卻絲毫未受風的影響,平穩地向前行。

那身影往前行了幾步遠的距離,忽然停下。

容渟耷垂下胳膊,撿起了一盞被吹落到廊階上的宮燈,抬指,撣了撣那上麵的灰。

為了使院子裡看起來熱鬧一些,薑嬈挑的都是些好看的七彩琉璃燈,可這盞掉落的宮燈琉璃碎出裂痕,燈紙也裂開了一口。

容渟看著燈紙裂開的位置,垂眸時,視線墨沉,若有所思。

那裂口平整,不像自然摔裂,反倒像被刀劍劃破。

廊下另一端傳來了遝雜的腳步聲,長興匆匆行出,看到容渟,一下跪到了容渟麵前,「殿下。」

他臉上帶著傷痕,說道:「午時三刻,宮裡麵來了人,屬下想攔,但來人帶著皇後娘娘的懿旨,根本攔不住。」

容渟並不意外嘉和皇後會派人過來,示意長興繼續往下說。

「皇後娘娘為殿下安排了侍寢的宮女,已經送到邶燊院了。烏鵲與屬下想攔,可他們人多勢眾,烏鵲與屬下被說沒規矩,挨了打,烏鵲受了傷。」

容渟扭頭吩咐懷青,「去請大夫。」

懷青擰著眉頭,「那送來的那個宮女……」

容渟目光如刀,「我去瞧瞧。」

邶燊院月門那兒,有一老嬤嬤,身後跟著數十位宮人,正在那等。

嬤嬤見容渟來了,視線似是而非地掃過他的腿,語氣恭恭敬敬,又帶著一股極其輕蔑的看輕,她宣了嘉和皇後的懿旨,又說道:「九殿下,皇後娘娘這可是掛念著您,為您操心呢。」

容渟皮笑肉不笑,燈火下,笑容倒是顯得清雋,「敢問嬤嬤,那人在哪?」

「西廂房裡。」

嬤嬤領了點賞銀,回到了嘉和皇後那兒,將她與容渟的對話回稟給了嘉和皇後。

如此輕易就讓容渟把她安排的宮女收下了,嘉和皇後心頭一驚,有些不敢相信。

容渟早就到了該知曉人事的年紀,宮裡的皇子,大多十二三歲時就有司帷司帳的宮女,給他們侍寢。

她早該給他安排個司帷的宮女,卻因為他受傷的事耽擱。

如今他的身子未必能行,可這種殘缺的身子,若是還能沉溺進去,想必很快就成了空殼。

嬤嬤說:「九殿下確實把人留下了,還給了奴才賞銀,似乎是心情不錯。。」

嘉和皇後有些意外了。

容渟年紀小時,就十分的厭惡生人,被人碰一下就煩,這種性情,她原以為他長大後,應該是一個不近女色的,沒想到竟然不是。

嘉和皇後扌莫了扌莫十七皇子的腦袋,「多虧淵兒為我提了這個醒。」

送過去的宮女不是普通的女人,不僅能幫她看著容渟,還有一身青樓裡練出來的媚/骨,很是勾人,又服了絕孕湯,不用擔心她會給容渟留下子嗣,等他真的沉溺女色,看他還怎麼維護自己的名聲。

……

西廂房裡的宮女聽到了外麵說話的動靜,知曉自己被留了下來,欣喜不已。

容渟書房中的燈亮到了半夜,慣常不喜被人接近,懷青長興誰的不讓過來,獨自一人,在書房內掌燈夜讀。

書房門忽然開了。

西廂房裡的那個宮女闖了進來,一襲薄紗,要露的未露,要遮的未遮,姿態十足的欲拒還迎。

看麵容不是頂頂好看的顏色,卻很是楚楚可憐,是那種極其容易惹得男人憐惜的長相。

連跪坐在地上的時候,身姿都要扭成嫵媚誘人的弧度。

她撲通一聲在容渟麵前跪下,「殿下若是不要奴婢,等回去之後,娘娘、娘娘會怪罪奴婢的。」

她哭得抽抽搭搭,脆生生地朝地上磕了個幾個響頭,身子瑟瑟地抖著。

這宮女說是宮女,是嘉和皇後從青樓裡找來的女人,身子不乾淨,換了個身份,在宮裡的敬事房拿了個宮女的牌子,給了個「連翹」的名字,教了幾日規矩,叮囑好了她要做的事,就送到這來了。

連翹身上一股子勾人的異香,她伺/候過的那些男人,各個把持不住。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優勢,見容渟翻著書卷,麵前放著個沒有點亮的宮燈,奇怪於他在做些什麼,一邊暗暗將這書房裡的擺設全部記在了心裡,等著日後向嘉和皇後回稟,一邊朝著容渟的方向,又挪了兩步。

男人都是貪好新鮮的,投懷送抱的女人怎麼會拒絕?

「奴婢不會吵,不會鬧,會唱江南小曲,能給殿下解悶,不求殿下能給奴婢多少東西,隻求殿下能讓奴婢留下,伴您左右,為您分憂。」

對側的人卻不為所動,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連翹心裡著急,她身上熏的香明明是有催/情的功效的,跪在這裡的時辰也不短了,為何他卻完全的不為所動,這不合常理。

皇後娘娘與她說了,那時容渟傷到的是小腿,雖說不便,可不該是不行,她焦急說道:「殿下若有應酬,可將奴婢帶上,奴婢能為你們跳舞、唱曲兒助興。奴婢生得不錯,不會給殿下丟臉的。」

「皮相是生得不錯。」

終於說話了。

連翹心下一喜,聽清了容渟話裡的內容,更是驚喜難當。

她沒想到能夠這麼順利。

「殿下。」她微微仰了仰下巴,以使得自己懸著淚的麵龐能讓眼前人看得更加清楚。

下一瞬,耳朵裡卻傳來了懶倦帶笑的一聲——

「正巧,缺一張燈籠紙。挑了這張人皮,剛好能做燈籠。」

那笑聲很是好聽,卻像是鼓槌重重落在耳膜上,震得跪在地上的連翹身形一僵,脊背發麻發涼。

燈下的男子骨節修長,撚著琉璃燈薄薄的燈紙,動作慢條斯理,十分的優雅漂亮。可一旦聯想到他剛才的話,他這動作就有種意味深長的可怕,「本來想著讀完書後就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而他彎如月的笑眸中映著燈燭的火光,隱現著暴戾嗜血的瘋狂,忽然放下了燈籠,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了一把匕首,在手裡轉著圈兒,直泛冷光。

「不是說會唱小曲?我一邊活剝你的皮做燈籠,你一邊唱著小曲為我解悶,怎樣?」

「做得到嗎?」

「做不到就滾!」

……

像是死了一遭,臉上頹喪。

隻不過這個一臉要死模樣的人,卻是把連翹嚇得尖叫著滾出府的容渟。

第二日在糧鋪的後院裡見麵時,薑嬈見容渟這樣,心裡麵難免感到奇怪,她問懷青,「九殿下這是怎麼了?」

懷青回她,「昨夜,皇後娘娘送來了司帷的宮女過來,來為九殿下侍寢。」

薑嬈一時沒想明白,隔了一會才想通。

一想通,她臉上的笑意頃刻落了下去。

沒頭沒腦的,心頭忽然不快,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他都不會讓別人碰他,侍寢,怎麼可能?

還沒想好這情緒是為何,正想將心頭的這股不舒服給壓下去,忽然聽到容渟喊她小字。

「年年。」

容渟的眸光靜靜鎖在薑嬈臉上,看到她笑意沉了下去,他瞳仁中像是有一小簇火光被點亮,有些驚喜與意外。

隻是他不急不躁,不動痕跡地微微仰了仰下巴,以使得他麵龐上的驚懼與苦澀能讓眼前人看得更加清楚。

他的麵上表現出了一副極為痛恨自己的模樣,臉色哀怨地說道:「我不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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