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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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悄無聲息的融入黑暗之中,隻留下那條黑色的裂縫如同深淵一般對兩人無聲的邀請。
狄更斯突然產生了退意,破敗木門間那狹小的黑暗好像化作了實體,它探出無數柔軟滑膩的手臂,毫無規律的扭動著抓向他。
細密的汗珠從鬢角滲出,狄更斯不由得攥緊了衣角,粗糙的布料摩挲著手心,帶來些許真實的觸感,僵硬著步子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那種無法言語的詭異扭曲感,彌漫在空氣之中,通過他每一次的呼吸,不停的湧入他瘦小的身軀。
似乎下一秒他就會被那種恐懼感撐破,變成被紮爛的氣球一樣,留下滿地的碎片。
「你還好嗎?你的臉色似乎有點難看。」友人關切溫和的聲音將籠罩在身上的薄膜撕破,狄更斯整個人像是脫力了一般彎下月要不斷的乾嘔著。
胃袋在翻湧,好像被人強行灌入了冰冷的海水一般,那種沉重的寒冷感讓狄更斯感覺很不好受。
男人見狄更斯痛苦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了不斷乾嘔的狄更斯,「放鬆放鬆,我知道這裡的環境有點糟糕,但是,該死的,你沒告訴我你有潔癖!」
狄更斯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屬於活人的溫度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安慰,乾嘔也逐漸停止了。
男人輕輕拍打著狄更斯的後背,有些生疏僵硬,他隻在很小的時候見母親這麼做過,為了安慰那被野狼嚇哭的弟弟。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不過我沒有潔癖。」接過友人的手帕,狄更斯有些窘迫的擦了擦嘴。
再次向那破舊的木門看去時,剛剛的感覺已經消失了,那隻是一扇破敗且骯髒的木門而已。剛才的恐懼此時逐漸化作了好奇和探究。
或許是小說家帶給他的探究精神,此時的他無比想要知道那裡麵是什麼樣子的。
那裡麵有著什麼?囈語般的聲音不斷在腦海裡盤旋,狄更斯出神的凝望著縫隙。
友人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可能是你待在房間裡太久了,有點著涼了。」狄更斯將手帕收了起來,準備清洗乾淨在還給對方。
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順帶幫狄更斯整理了一下,「走吧,我們進去坐坐。這個機會很難得的。」
琥珀色的眼睛像極了某種珍藏的寶石,此時此刻折射著讓人心悸的神色,興奮,期待,狂熱。
木門之後是一條極為窄小的小巷,隻夠一個成年男人勉強行動,如果對麵來人那麼兩方都會被堵在小巷裡。
空氣中彌漫著植物腐爛的味道,長滿青苔的牆壁上時不時滴落水滴,細小的水滴濺落在地麵讓狄更斯總感覺身邊有什麼東西存在。
走了一會,男人停下了腳步,前麵的路已經完全被黑暗吞噬,看不清有多長。
狄更斯踮起腳尖往前看去,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狹窄,黑暗,濕潤,狄更斯聯想到了某些動物的食道,而他們就是卡在喉嚨裡的骨頭。
「我記得這裡會有一盞燈。」男人在四周扌莫索著,濕滑的牆壁上有著一個一個凹陷進去的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