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實體書番外·唯你不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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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的洛杉磯依然炎熱,今天恰好艷陽高照,直到夜幕降臨,溫度也沒有完全降下來。馬路兩旁的梧桐樹枝葉茂密,月光斜斜射下來,地上的陰影跟著葉子一起顫動。

宋執坐在黑色法拉利內,透過車窗望向遠處的花園大門。這是他費盡心機搞來的地址,範思鈞的父母自從十一年前移民,就一直住在這棟別墅裡。據給他地址的人說,範思鈞這次來美國,除了最開始一周外,剩下的時間都和父母住在一起。

所以,他隻要在這裡等著就好。

夜風微熱,吹拂到臉上帶出隱隱的焦躁,他想了想還是決定關上窗戶,免得她遠遠看到自己的臉,就立刻扭頭離開。

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混到這個地步。

時至今日,宋執已經忘了,第一次聽到範思鈞的名字是什麼時候。他在加拿大念完大學才回到香港,經人介紹拍了幾組雜誌硬照,最開始走的是模特之路。而那時,範思鈞已經是大陸小有名氣的女演員,首部電影就提名了金像獎最佳女配角。

大家在一個圈子裡混著,對於她的敬業拚命、精湛演技,他都聽了很多年。但兩人真正熟悉,還是因為接拍《雪國戀歌》。

進組前,斯琪聽說他要跟範思鈞合作,曾叮囑道:「範小姐可冷傲得很啊,你那套花花公子行徑,別想用到她身上。當心惹到了她,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當下不以為然,等真的開始拍了,才發現果然是這樣。範思鈞在片場不愛跟人打交道,即使是和她演對手戲的自己,除了必要的交流,也是別想得到多一句話的恩賜。偏偏《雪國戀歌》還是部對演技要求不高的商業片,他都能遊刃有餘,她就更不在話下,想打著培養角色默契的旗號接近她,根本行不通。

助理對此很不解,「既然範老師不搭理您,就好好拍戲唄,乾嘛一定要去爬這座高山?」

他一臉嚴肅,「當然是因為山就在那裡,所以我必須去攀登!」

如此堅定執著的泡妞精神顯然折服了助理,獲益良多的他很快和範思鈞的女化妝師打成一片,等宋執察覺,兩人已經去看了場電影了。

他:「……」

被助理反超,宋執很鬱悶,更讓他鬱悶的是,範思鈞大概誤會了這是他授意,對他的態度愈發冷澹,直到殺青他都沒找到摘下高嶺之花的機會。

殺青那天,他們拍到了晚上,當導演宣布最後一場順利通過,所有人都開始歡呼慶祝。他喝了好幾杯酒才想起去找範思鈞,她剛剛還在人群中央,現在卻默默走到了另一邊。

劇組在日本取景,11月中的北海道已經飄雪了,範思鈞穿著白色碎花和服,站在日式庭院裡。雪花飄到她臉上,她抬手接住,片刻後輕輕一笑,側臉線條異常柔和。

他看得呆住。

她轉頭,目光正好與他對上,眼神平靜如水。他回過神來,有點尷尬地走過去,沒話找話,「都拍完了,你不走嗎?」

她說:「待會兒一起走。」

他瞬間會錯意,以為她說的是自己,可惜還沒來得及浮想聯翩,就明白她是指她的工作人員。

一陣風吹來,帶走她頭上的發帶。這是戲裡的造型,範思鈞本人從不喜歡這種東西,她看看躺在不遠處的緞帶,並沒有過去撿的意思。

宋執心領神會,立刻走過去撿起發帶。他想重新替她係上,被範思鈞澹澹製止,「還給道具組吧。」

宋執:「好,照您說的辦。」

他的恭敬馴服取悅了範思鈞,她彎了彎唇,「拍這部戲讓你很無聊嗎?」

他一愣,領悟了她的意思。如果不是無聊,怎麼會總想著搭訕她呢?

宋執不知道怎麼解釋。這部戲確實拍得挺沒勁的,但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他風流慣了,加上被範思鈞勾起了征服欲,才會這麼躁動難安。

範思鈞說:「其實我本來覺得,你就是個到處撒網的花花公子,除了那張臉,一無是處。不過那天拍親熱戲時,你表現得挺規矩的,值得稱贊。」

宋執挑眉一笑,「我是喜歡搭訕女孩子,但我不會亂占便宜。風流而不下流,懂?」

範思鈞:「而且中文詞匯量也很豐富,就是發音不太標準。」

宋執啞然,範思鈞理了理頭發,「我不喜歡在工作期間跟和合作演員亂來,我喜歡專注地做好每一件事,你明白嗎?」

宋執點頭,「是是是,您是影後嘛,專注敬業,我現在明白了。」

範思鈞遺憾地搖搖頭,「你還是不明白。既然現在已經殺青,我就不在工作狀態,可以亂來了。」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踩著木屐走到他麵前,紅唇靠近他的,「下午那個口勿,我們再來一次吧。」

宋執沒想到,他努力三個月的事情,會在最後一天成為現實。

其實在碰了這麼久的軟釘子後,他心中已經差不多放棄了。想想也是,在此之前他的女朋友要麼是富家千金,要麼是圈子裡的小明星,都是他可以輕鬆擺平的。但範思鈞不同,這種靠自己本事爬到國內一線的女演員,當然不是想接近就能隨便接近的。

更何況,論圈內地位,範思鈞還在他之上,就連這部電影,也是她排一番他排二番。

第二天他醒過來時,她已經換好衣服了,一邊整理肩帶,一邊從衛生間走出來。他裹在被子裡,隻露出肌肉緊實的上半身,她彎下月要扌莫他的臉。他剛覺得這畫麵不太對,她已輕笑著開口,「我幫你叫了早餐,待會兒記得吃。」

他說:「你要走了?」

「晚上在上海還有個工作,必須馬上去趕飛機,助理都在樓下了。」

他縱橫情場多年,還是頭回在第二天被女人丟在床上,不免錯愕。人一遲鈍就會說蠢話,他眨眨眼睛,「我也要回上海,不如我們一……」

「起」字還沒出口,她已伸出食指按上他的唇。女人笑語嫣然,「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我有個朋友,多年前發下宏願,要睡完心中的男神,還列了一份清單,其中就包括你。」

他不說話,她繼續道:「我當初跟她打賭,說她完不成,賭注是三亞一棟海景別墅。你知道的,現在房子不便宜,我當然不想輸,可她太爭氣了,目前單子已經完成了一半。我想來想去,隻有釜底抽薪,先和你來一次。我們有約定,即使是一夜情,也不可以碰對方碰過的男人。」

他默了許久,終於誠懇道:「我可以問問,那位立誌要睡我的女士叫什麼嗎?」

她莞爾一笑,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回頭我會告訴她,sin song不僅人長得帥,身材也好,關鍵的是技術一流。她一定會遺憾得吐血的,這輩子都沒機會和你春風一度了。」

女人身段窈窕,打開門後最後一次回頭看他,半點沒有這幾個月裡他見慣了的冷傲清高,反而像她曾演過的魅惑妖姬般,眼角眉梢無一處不是風情,「謝謝你的款待,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老人曾經教育過我們,要善於聽取朋友的意見,否則一定會得到教訓。宋執這回真的信了,張斯琪跟他說不要招惹範思鈞,他隻恨她當時沒把這句話烙在他身上。

對於好友誠懇的認錯態度,張斯琪並不領情,一邊翻劇本一邊說:「三亞的海景別墅啊,我可以申請過去玩嗎?或者你讓她把房子折價,然後分你一點。畢竟,軍功章有她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啊!」

還折價分他一點,他現在想起這個事,還覺得月匈悶。這麼說或許有些裝純情,但他就是覺得範思鈞利用了他,甚至玩弄了他,而這種事向來隻有他對別人做!

他不跟她聯係,她當然也不會主動找他,兩人就像絕大多數一夜情那樣,清醒之後再無牽扯。直到後來電影上映,兩人同台宣傳,全國各地到處飛,才又開始交流。

《雪國戀歌》票房大捷,他們也隨即傳出緋聞,不免被工作人員調侃。獲得首周票房冠軍那晚,劇組正在沉陽跑宣傳,結束後全湧到酒吧狂歡慶祝。身為男女主角,他和範思鈞的話卻很少,兩人各據沙發一頭,有人敬酒就喝,看似隨和,實際不過例行公事。

中途她有事出去,好久都沒有回來。他告訴自己不要管,卻還是控製不住跟了出去,終於在二樓陽台找到了她。

女人裹在黑色大衣裡,抱臂看遠方的璀璨燈火,神情竟很冷漠。他走過去,「怎麼在這兒發呆?回去吧,大家還想接著敬你酒呢。」

她回過頭,凝視他幾秒,「你現在願意理我了?」

他覺得她說話真是太有技巧。明明是他們互不搭理,被她這麼一講,搞的像他一個人在矯情兮兮地生悶氣。

見他不語,範思鈞嗤笑一聲,「放心,我沒那麼脆弱,不會回家一趟就傷感大哭的。」

他知道,她是沉陽人,這裡是她的故鄉。但自從幾年前父母移民美國,她就再也沒回過這裡。這也是他出來找她的原因。

他輕哼,「你當然不會哭了。範老師這麼瀟灑,隻有你讓別人哭的份兒。」

她斟酌片刻,「你的兒化音,能不講還是別講了,怪怪的。」

他氣結,「你對我的正音老師有意見?那你自己去跟譚老師講。」

她明顯聽過譚老師大名,聳聳肩道:「譚老師教的當然沒問題,是你悟性太差,天分不夠。」

他覺得自己真是喝多了才會來找她,轉身就想離開。範思鈞卻幽幽地嘆了口氣,「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剛想起了我小時候。你看過我的訪談吧?那時候我家裡挺窮的,住在沉陽的郊區,每天在田邊野地裡跑,半點不覺得自己是城裡的孩子。」

光鮮亮麗的範影後展顏輕笑,很難想象她多年前的村妞模樣。宋執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跟他說這個,她已依偎入他懷中。範思鈞身高171c在女明星裡算高的了,還經常造成拍戲男搭檔的尷尬。奈何碰上187的他,她的臉頰靠在他肩膀處,竟顯出了幾分小鳥依人。

她喃喃道:「這麼多年了,現在回憶起當初,真像上輩子的事情。你知道嗎?這家酒吧的位置,以前是家雜貨鋪,我還在這兒買過雪糕……」

宋執:「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範思鈞大概醉意開始上頭,口齒含糊道:「我普通話也講得挺好,不如我當你的正音老師吧。去我的房間,我教你怎麼說兒化音。」

宋執說:「一套三亞的海景別墅不夠,你還想要別的房子?」

她吃吃笑起來,「你這人真記仇,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沒有海景別墅?」

「有海景別墅,但那是我自己買的。你喜歡嗎?喜歡我就送你啊……」

女人身子柔軟,有澹澹的香水味,混雜著酒氣。很奇怪的,他竟不覺得反感,而是心馳神搖。

回想多次交鋒,都是被她死死壓製,甚至就在剛才,她還說了那種話。他腦中閃過那一晚,意亂情迷時她的喃喃低語,忽然起了扳回一城的心思。

伸手捏住她下巴,他湊上去和她鼻尖相觸,藍眼睛裡滿是戲謔,以及征服,「還是讓我教教你,什麼樣的聲音我最喜歡吧……」

那晚之後,他和範思鈞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當然不是戀人,但彼此也達成了默契,知道他們除了同事,還有這種相處模式。他照樣會和別的女孩約會,她身邊也有其他男人,兩人隻在彼此都有空時見一麵,共同享受一個美妙的夜晚。

這樣的關係無疑是非常舒服的,即使是露水情緣,範思鈞也比他交往過的女人們好太多。更何況除了風花雪月,他們還花了不少時間聊工作。他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員,加上過於出眾的外表,演技一直被大眾忽視。但範思鈞卻有著「戲精」之稱,家裡的獎杯可以擺滿一個書架,她會和他探討劇本,也是因為她的建議,他才接拍了後來幫他拿下金像獎影帝的《神槍》。

他一開始覺得享受,可漸漸的,心情卻不太一樣了。明星看似風光,能自己做主的時間卻實在不多,如果碰上她有工作,他便隻能立刻放棄,甚至不能去工作地點等她,因為這不是他們的關係適合做的事。

被拒絕的次數多了,他竟開始期待起各大頒獎禮,這種場合總是最容易碰到熟人的,而如果他們都在場,結束後就能順利成章地約她。

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經改變。

她像是個藏滿奇珍的寶藏,隨便朝他敞開一角,便已晃花他的眼睛。而現在,他希望能擁有這座寶藏更多。他希望能在她身邊占據更重要的位置,而不是像如今這樣,看不出跟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有什麼區別。

可這些話他不知道怎麼對她提起。遊戲花叢多年,頭回想要認真發展一段戀情,才發現自己已經忘記如何表白。

他愁腸百轉,她的日子也並不好過。《雪國戀歌》雖然成績優秀,可她之後的兩部電影卻相繼票房慘敗,連業內口碑都一塌糊塗。她那樣高傲的人,在專業領域遭遇挫折自然比旁人更在意,好在她已經過了沉湎於失敗不出來的階段,依然能正常地挑選電影,並讓經紀人去接洽。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看上的電影別人也看上了,經紀人折騰了小半個月,最後無奈地告訴她,對方已經定下了年輕一代裡人氣最高的小花旦周佩佩。

「主要還是劇組經費有限,你身價比周佩佩貴了一倍,這片子又對演技沒有太高要求,劇組沒辦法才婉拒的。別放在心上。」

她當時隻澹澹一笑,神情依然輕鬆,所以工作人員都當她真的不在意,然而他在旁邊看著卻覺得不對。等到夜深人靜,他和她一起在32樓的陽台上吹風,他終於問道:「你很喜歡那部電影?」

她捧著杯熱水,淺淺喝了一口,「還好。」

「隻是還好,那你為什麼主動讓jack去聯絡?聽說整部電影投資不到七千萬,付完你的片酬確實太緊張了。」

她說:「我隻是喜歡女主角的設定,很多年沒有演過那種角色了,而且我也看好那部片子,票房有七成概率會爆。「

他摟住她肩膀,「既然不是非演不可,那就別再想了。你現在也不是缺票房的人啊。」

她拂開他的手,臉上有自嘲的神情閃過,「jack沒說,但我心裡清楚,劇組拒絕我除了片酬,還有別的原因。那個角色定位是二十來歲,周佩佩正好合適,而我太老了。」

他像被刺中了一般,「胡說什麼?你正年輕漂亮,誰敢說你老!」

她澹澹一笑,「我馬上就要40了,女明星到了這個年紀,還能留在一線的有多少?連盧嫣都開始走下坡路,我也不知道還能風光多久。我看好了那部電影會爆,製片方大概也這麼認為,但他們覺得周佩佩更能保證票房,畢竟她現在可是風頭無兩。觀眾喜歡她,願意買她的賬,而屬於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他沒想過,自己還會看到她的這一麵。從來都自信從容的範思鈞,屹立行業金字塔頂端多年的國際影後,原來也有恐懼的東西。

看著她眼底的落寞,他覺得格外難以忍受。他喜歡的女人,應該永遠都是傲慢甚至自大的,高高在上俯視眾人,憑自己的心意左右他們的想法。那才應該是她。

「我……不那麼認為。」

她轉過頭,困惑地看著他。他深吸口氣,發現事到臨頭,自己竟然不緊張了。也不需要絞盡腦汁,想對她說的話就在嘴邊,那樣清楚明白,彷佛已經在心頭翻轉無數遍。

「觀眾喜不喜歡周佩佩我不知道,但在我心裡,她連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不喜歡她,我隻喜歡你。」

她眼睛睜大,彷佛終於意識到他正在做什麼事。雖然沒有明言,但這種關係不動真感情幾乎是普遍常識,像他這樣突然表白實在是太過唐突。

她神情變了,聲音透著股冷,「你在破壞規則。」

他乾脆道:「我不喜歡那個規則,讓我們不要它了。」握住她的手,「你不要以為我是在安慰你或者怎麼樣,我還不至於做這種蠢事,你也絕對不需要憐憫。事實上,這些話藏在我心裡好一陣子了,我一直在猶豫怎麼跟你說。思鈞,我很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希望改變現在的關係模式,你……」

她忽然按住他的唇,讓後麵的話卡在喉嚨裡。凝視他片刻,她皺了皺眉頭,「你讓我糊塗了。我一直以為,sin song遊戲花叢,是最玩得起的,不會像那些沒勁的男人那樣,一起待了幾次就以為可以娶我了。可是你現在……」

她眼神中的失望那樣明顯,彷佛類似的情況已經遇到許多次。他拉開她的手,緊緊攥在掌心,也不管她是不是想掙脫,「是,我遊戲花叢、風流成性,從來沒有真心喜歡過誰。所以我也很驚訝,會對你有這麼強烈的渴望,會希望跟你發展一段過去覺得可笑的……戀愛關係。但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大概是看氣氛太僵硬,他又用玩笑的口口勿道,「你不覺得,這是對你魅力的肯定嗎?我認識那麼多年輕小女孩,卻隻為你一個人心動,你的價值可比她們大多了。還介意什麼周佩佩。」

範思鈞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她回到客廳,悠然坐到沙發上,淺淺一笑,「我有沒有價值,不需要靠男人的愛慕來證明。」

宋執毫不介意,「但我的價值需要你來證明。」

他在她身前彎下月要,與她四目相對,藍眼睛裡有不同於平時的情愫,「和以往那些男人比起來,我在你心裡,有沒有一點不同呢?隻是一點就好。我不是要你現在就答應,我隻是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追求你的機會。我相信我能夠打動你。」

範思鈞麵無表情看他許久,終於輕哼一聲,「去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好,待會離開時一起帶走,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隨便來我家了。」

他臉色一變,範思鈞已按了按太陽穴,語氣慵懶道:「先斷清關係,再重新追求,順序是不能亂的。我可不接受炮|友直接變男友。」

陽台上的風吹動窗簾,拍在透明的落地窗上。他看著她美麗的側顏,輕輕笑起來,「遵命,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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