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石破天驚3(1 / 2)
殷承鈺翻開話本《逆水緣》,隻見第四十四回講道:
龍女在空中肆意翻騰,玩得不亦樂乎,然而龍族的嬉笑怒罵,在凡間都化為瓢潑大雨,頓時河床水位上漲,眼瞧著即將決堤,河伯不得已飛入高空,勸龍女殿下收手。
河伯勸道:「殿下,且住且住。」
龍女聽到呼聲回頭一望,呼吸一滯,隻見那河伯當真好相貌,有詩為證:
儀容清俊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
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
龍女見了,笑嘻嘻道:「哪裡來的美郎君,可要尋你神仙姐姐耍子耶?」
河伯沉著臉喝道:「臣乃陳留河伯秦皖,今日殿下在此處嬉鬧,致使陳留河道上漲,河堤將破。殿下如若不收斂行徑,此方土地必化為一片汪洋,請殿下憐惜百姓,就此收手。」
龍女一聽說教,立刻翻臉道:「你放著好好的美人不做,偏要學牛鼻子老道,廢話恁多,我不收手,你奈我何?」
河伯見龍女死不悔改,怒道:「那我便將殿下告到禦前,瞧瞧玉帝如何評斷。」
龍女不服道:「百姓與我何乾?我隻管行雨,而你管疏浚,你治河無能,偏賴我布施過多,這是什麼道理!想到禦前告我,你便去呀,我父兄均守在天門,看你有多大能耐,還能捅破天去?」
正到興頭,卻戛然而止,殷承鈺合上話本,心道這汪邈可真敢寫,連陳留黃河決口的事情都敢放入文中演繹,可是又架不住這本子寫的的確有趣,心中癢癢的,不知道那俊河伯到底能不能捅破天去。
心中癢癢,手上也癢癢,鋪開紙張畫一個俊河伯,心滿意足地掛上遠遠一瞧,恍惚間竟覺得幾分眼熟,再細想想,這不就是燕晟的側臉嘛。
殷承鈺心虛,立刻將宣紙胡亂塞入話本,壓在桌角。
自從燕晟入獄,至今已是半月有餘,汪公公再沒來消息,想必在汪公公看來一切順利,而殷承鈺初露鋒芒之後,也一切如常,太後的壽禮已經畫好,隻等三日後太後過壽。
現在日頭偏西,正是往日晨昏定省的時候。殷承鈺將話本放在桌角壓好,召喚趙貞兒,梳洗整齊,便朝太後宮中去了。
不同以往,今日太後宮外鴉雀無聲,往日前來迎她的大宮女都不見蹤影,她無人通傳,隻得自行入內。
進入太後宮中,殷承鈺就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眾人均伏在院內,而殿門敞開,殿內一片狼藉,太後一眼就瞧見殷承鈺,臉色一沉,喝道:「還不滾進來!」
殷承鈺心中大驚,大氣不敢出,隻得乖乖進殿,依照太後旨意,合攏殿門,跪在殿中沒有碎片的空地上。
太後握著一個卷軸,冷冰冰地問道:「殷承鈺,你可知罪!」
殷承鈺極力回想,卻依舊沒想明白自己哪裡犯了太後忌諱,此時她可不敢賣萌求饒,隻能實話實說道:「兒臣愚鈍,請母後明示。」
「愚鈍?」太後氣笑了,指著殷承鈺的額頭道:「哀家怕是被你愚弄得慘呀,這些年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竟然養了一個軍師般的人物,好,哀家問你,汪公公前些時日送你護國寺的染料,可為何事?」
殷承鈺心思轉的極快,她明白太後是懷疑她與汪公公有苟且,殷承鈺立刻洗白自己,叩首道:「兒臣為母後畫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