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魑魅魍魎2(1 / 2)
殷承鈺今日出門未看黃歷,在內市上的是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當殷承鈺縱馬狂奔之際,猛然一個人影撲了上來,眼看著就要被踏在馬蹄之下,鬧出人命來。殷承鈺拚命拉住馬的韁繩,逼迫馬匹飛身躍起,從那人影頭頂翻了過去。可這番操作看似有驚無險,實則極為損傷馬匹,馬被祁王勒得口吐白沫,又跑了幾步就驟然倒下,還好殷承鈺有了準備,在馬倒下的瞬間,翻到另一側,這才沒有被數百斤重的馬匹壓在身下。
哪怕盡量規避風險,殷承鈺的手掌被韁繩擦出血痕,痛的仿佛被火灼了一道,尤其兩膝撞擊在精鐵製作的馬鞍之上,一時間痛的像劈開一般,半晌都沒能從馬身上爬起來。
鄧祺與裴南就在身後趕來,看祁王馬匹翻倒,驚恐不已地紛紛下馬查看,跟在裴南與鄧祺身後的王府隨從和東廠番子也盡快跟上,圍在事發現場周圍,將閒雜人等都擋在外麵。
殷承鈺在裴南攙扶下緩緩起身,恨恨地抽出鞭子,對身邊人喝道:「把那個不知輕重的混東西帶過來!」
祁王大怒,身邊人極有效率地將那個不要命阻攔祁王快馬的人揪了過來,不管他是否神誌清醒,往祁王麵前一摜,那人被迫來個五伏投地,摔在地上。
那人被摔得不輕,哼唧了一聲,反而從迷迷糊糊的狀態清醒過來,不管不顧地抬起頭來,一邊盡力爬向祁王的腳邊,想抓祁王的衣角,一邊哀求道:「求殿下救我!」
殷承鈺大驚,這人臉色颯白,頭發攪成一團,臉頰也汙穢不堪,然而那雙閃著野心和不甘的眸子忽然讓殷承鈺想起汪邈。
「汪子厚?」殷承鈺試探地問道。
汪邈熱淚盈眶地爬到祁王腳邊,抱住祁王的大腿嗚嗚地哭起來,淚水把髒兮兮的臉蛋沖出一道道溝壑,露出原本的膚色,看起來既可笑又可憐。
然而殷承鈺麵無表情地一腳將汪邈踢到一邊。
當時在宮內汪公公發話要搶汪邈入夥,還不等殷承鈺動作,汪邈已經不知所蹤。殷承鈺派人去江西南昌會館詢問,商販閒話說,汪邈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了一筆橫財,把這些年欠下的債一股腦兒地清了,還宴請「恩人宴」,讓左鄰右舍救濟過他的人都齊聚一堂,然而在這恩人宴上,汪邈遇到自己失散多年的「遠親」,就隨那「遠親」一去不復返……
殷承鈺畢生最恨背叛之人。
深宮之中讓人丟了性命的往往不是敵人的利刃,反而是心腹背後的刀子。
殷承鈺冷哼道:「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汪字來,我還以為秦皖是什麼超凡脫俗的人物,分明也隻是蛇鼠一窩。」
汪邈不知祁王竟然誤會至此,受了祁王一腳,愈發驚慌地抓住祁王這根救命稻草,辯白道:「學生冤枉!學生真的冤枉,學生不知道那人……」
汪邈還未說完,一陣馬蹄聲在身後響起,一隊錦衣衛如鬼魅一般從大街小巷竄出來,四下包圍祁王的隊伍。
殷承鈺回頭一瞧,看到馮錚把玩著刀柄上係著的一個瓔珞,一瞧就是與哪位風塵女子春風一度留下的信物。馮錚搖搖晃晃地騎在馬上,仿佛極為無聊地打了一個嗬欠,可那雙小眼睛落在祁王身上,驟然閃爍著挑釁的光芒。
眼看馮錚走來,裴南站在祁王身邊,護住祁王,然而祁王這副備受保護的模樣反而讓馮錚更加得寸進尺,他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把祁王打量一番,難得看到祁王這番狼狽的模樣,惡劣地笑道:「王爺這是怎麼了?嘖嘖,真是我見猶憐,用不用下官送王爺回王府?「
這輕佻的語氣激起祁王的怒火,忽然殷承鈺揚起手中的馬鞭,挽起一個鞭花,猛地套向馮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