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春風送暖入屠蘇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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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晟剛拜下,他身後寸步不離的小尾巴,便捏著嗓子提醒道:「太後,燕大人來了。」

那急切的模樣惹得太後發笑道:「燕卿快些起身吧,如今哀家可不敢罰你跪,哀家還想過幾天太平日子。」

燕晟起身謝恩,太後請他入暖亭落座,染冬侍立在太後身旁,向燕晟奉一杯新茗。

太後吹了吹杯中茶葉,輕輕咂一口道:「這是哀家最偏愛雨前龍井,你來嘗一嘗。」

雨前龍井歷來為禦前供奉,燕晟曾在祁王的馬車內嘗過一回。那時候他滿心都是鬱鬱之氣,可如今歷盡千帆再次品嘗,竟品出那清苦之中藏著一點甜。

太後瞧出燕晟眼中藏著的那抹驚艷,幽幽道:「這是哀家親手泡的茶,當年世宗在時,最愛來哀家宮裡品這盞茶。小鈺兒也是深得哀家的真傳,但在哀家看來,鈺兒還是欠了幾分火候。」

說著太後微微前傾,擦過燕晟的耳邊說道:「若是哀家,絕不會讓你輕易登堂入室!」

燕晟微微一怔。

太後口中說著茶,其實談的是男女之道。

女子如茶,幾經沉浮才可浸潤出醇美,可越是醇美,越不動心。

燕晟拱手回道:「陛下心若赤子,臣慕戀之,必將不負。於臣而來,陛下先是臣願一生守護之人,再是萬民君父、天下明主,隻要臣還活著,臣必守護陛下無憂。」

燕晟言談中的鄭重讓太後微微晃神。

這世間男兒多奇誌,他們或想著馳騁沙場、製衡官場;或想著弟子三千,著書立說;或想著揚名立萬,家財萬貫……然而沒有一個男子的誌向會是守著一個女人。

當然,景帝從來不是尋常女子。無論世人如何想,在燕晟心中,她便是國,她便是卿,有幸遇到景帝,不負國家不負卿,忠義得以兩全。

太後禁聲許久,兩人默然相對,亭內茶香繚繞,水霧迷蒙,香爐紫煙,猶如春意永駐;而亭外寒風淩冽,雪花悠悠,潭上枯枝搖曳,隱隱水聲汩汩,恍如嗚咽,一簾內外,春冬分明。

太後幽幽問道:「燕少懷,你可知道這潭水是活的嗎?」

不等燕晟答話,太後繼續道:「當年哀家的小祁王就是在這喪的命,在這寒冬臘月的時候,被鈞兒一腳踢下去。」

北風呼嘯,舊事重提,那浮冰之下的暗流湧動愈發嗚咽難言。

太後嘆息道:「鈞兒不知道潭水是活的,表麵一層浮冰根本禁不住沖撞,小祁王壓斷冰層,沉入冰水之中,過了一炷香被撈出來,人就已經不行了。」

「哀家握著小祁王冰冷的小手,求遍了諸天神佛。親兄弟殘殺,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到底該怎麼辦?」太後頓了頓,哪怕時隔多年,太後的嗓音也微微破碎,「然而哀家聽到染冬來報,說小廚房抓到一個不知名的小公主,不守女德竟然翻牆來偷灶糖。」

「哀家看到她第一眼,哀家就知道,所求有所得了。」

太後對景帝的感情從來都是復雜的。

先帝殷承鈞是太後對皇室的責任,景帝殷承鈺便承載太後對殷家全部的情分。

然而太後向來是對人狠,對自己更狠的角色。當她的責任與她的偏愛沖突,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她的責任,但她從未有一刻想過置鈺兒於死地。

燕晟若有所悟。

若太後真想殺殷承鈺,那鈺兒囚禁在南宮的六年,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太後定定地看著燕晟,道:「所以燕少懷,你別以為小鈺兒隻能依仗你,你就敢恃寵而驕、肆意妄為,哀家會一直盯著你。如果你敢負鈺兒,哀家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太後口出狠話,燕晟連忙起身跪拜,可這時小太監一聲高呼喚道:「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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