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且放白鹿青崖間 (大結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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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的寢宮一向不許仆從近身伺候,殷承釗急匆匆趕來的時候,隻看到日益憔悴的燕晟候著他。

燕晟沒有領他去帝王寢宮見景帝最後一麵,反而帶他去昭乾殿,低聲道:「陛下將傳位詔書留在此處,請殿下查驗。」

殷承釗沒有去接詔書,他盯著燕晟,問道:「按照慣例,該由亞父將詔書告知天下,率領百官向新帝俯首稱臣。可亞父將這燙手山芋甩給孤,是急著去哪嗎?」

燕晟臉色微微發白,輕笑道:「殿下說笑了,晟守著陛下,哪裡都不會去。」

殷承釗根本不信,他猛地抽出寶劍,攔住燕晟,厲聲喝道:「她是大梁第八代帝王,她理應葬入昭陵,供入太廟,享受子孫萬代的香火與供奉,她是大梁的,她不是你燕晟的!你不能帶她走!」

燕晟臉色愈發蒼白,他盯著殷承釗那雙與殷承鈺極為相似的眼睛,恍然有些出神。

對啊,殷家人世代都有同一雙眼睛,世宗陛下如此、英宗陛下如此,景帝如此,這位未來的陛下也如此。

但景帝不一樣,景帝失明之後,他才是景帝真正的眼睛。

景帝是他的。

殷承釗繼續說道:「孤知道陛下的秘密。」

是啊,他知道景帝是女子。

這九年來,景帝一直以勞民傷財為理由,拒絕為自己建造墳墓,景帝固執到數次更換禮部尚書。

這實在太反常了!沒有一個男人不想光明正大地葬入祖墳,將自己的功績與財富不遺餘力地展現在自己後人麵前。而更反常的是,燕晟從來不在此事上勸諫景帝,每每有人找到他,他總是不以為意道:「陛下曾經入佛門,不信事死如事生,陛下心懷佛陀慈悲,大家便不要勸了。」

宮中大部分都知道,景帝與燕晟借君臣之名,實為分桃斷袖。但沒有人敢細想另外一種可能,他們不是斷袖,他們是夫妻。

因此,殷承釗懷疑燕晟另有打算,他甚至懷疑景帝沒有病、也沒有死,隻是燕晟想因一己私情帶走她。

殷承釗勸道:「亞父顧念著陛下的名聲,對不對?孤發誓孤會保守秘密,把陛下留下來,不管死後如何,她的功績、她的才華值得被所有子孫祭拜。」

燕晟似乎有些動容,他恍惚間伸出手,似乎像舊時獎賞那個孩童一樣愛撫殷承釗的頭頂,但他停住了,他麵前的是未來的帝王,他不能造次。

他恭敬地拱手道:「臣相信,陛下一定會保守秘密,臣祝賀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過燕晟的賀詞之後,殷承釗突然間昏迷了,待他被失魂落魄的宮女找上門,他發現景陽宮一片大火,沒有燕晟與景帝的蹤跡了。

他經過多方查證,隻能在昭乾殿的香爐中尋到一些讓人安睡的粉塵。

景帝是大梁最大的謎團,她是唯一一位沒有陵墓的帝王。她兩次登基,與自己的首輔燕晟相識於微末,相扶至盛世,卻一切消散於一場大火。

民間有許多傳說。

有人說,他認識一個行走江湖的和尚,他四處講經說道,弘揚佛法,勸人向善,可每次開壇講道,一定要把一壇骨灰放在身旁。

有好事者問那壇中人生前與他是何等關係,他說那是他的至高至明日月。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所有人都默認那壇中是大師的拙荊,對大師的至情至性感慨不已。

然而還有人說,楚地荊州有一對怪夫婦,兩人時常泛舟遊玩,那夫人喜歡鰣魚,隻吃新鮮的,放一個時辰都一口不吃。按理來說,哪有夫人敢在家中如此驕縱,所以與這夫君聊得來的漁民都勸他休妻再娶。

可你知道那慫到家的夫君說了什麼?

他說:「使不得使不得,實話說,我家那位是楚山神女,趁她林間沐浴,我偷了她的衣服才娶到她,我若休了她,我可就虧大了!」

眾人都哈哈大笑,隻當笑話聽,不過那夫人楚山神女的名聲傳出去了,引得人爭相來看,可卻再也尋不到那對遊山玩水的夫婦了。

可見世事如何,皆在人心所想。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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