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1 / 2)
20天前,許宗業帶了三百輕騎兵,快馬加鞭,日行千裡,急赴山西。
除了路上所用時間,17天裡連續清除9座山頭。
剿匪上千餘人。
月匈口的那股惡氣總算是散了,他又帶著三百騎兵連夜趕了回來。
此刻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微眯著眸子看著兩個被人拎在手裡的小家夥,口口聲聲喊著再也不理他了,莫名的月匈口的那股鬱氣又回來了。
進城後,他令騎兵回去休息,自己則帶著貼身侍衛回來了。
這一刻,他覺得應該順道把其他地區的山匪也剿了。
隻要回到京城,就難免會與蕭芷妍相見。
他用了六年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在見到蕭芷妍那一刻全線崩潰。
又用了20天,上千餘條生命壓下去的情緒,不過看了一眼她的女兒就再一次破防。
許宗業覺得,他就是欠了蕭芷妍的。
許宗業從高頭大馬上跳下來。
兩個孩子還被門子拎在手裡。
蕭慕白什麼都沒說,隻是用他那雙清明澄澈的大眼睛盯著許宗業。
蕭慕瑤就很生氣了。
她剛開始還喊許叔叔,到後邊乾脆直呼其名。
「許宗業,你家狗奴才仗勢欺人,你也欺負我娘,從現在開始,我和你勢不兩立。」
她紅著眼睛,用她稚嫩的童音喊出最凶狠的話,像一隻呲著獠牙的幼獸,「再也沒有和解的可能。」
許宗業俯身蹲在兩個孩子麵前,冷著臉色嗬斥門子:「放下來。」
隨即張開雙臂,一手接了一個。
蕭慕白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
被人抱在懷裡,不掙紮,不反抗,隻是靜靜的盯著他看。
蕭慕瑤就沒那麼鎮靜了,她滿臉嫌棄的推開許宗業,小手捏著鼻子,手腕上的鈴鐺隨著她的手腕晃動發出叮叮當當的響動,「好臭的男人,別碰人家。」
許宗業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鈴鐺,微眯了眸子。
小家夥充滿嫌棄的樣子,和小時候的蕭芷妍搞壞時晃動鈴鐺的樣子簡直如出一轍,哪裡紮心往哪戳。
天降一口大鍋,他想不背都不行了。
清除9座山頭,連殺帶捕上千餘匪徒,又他連夜回京,這一路上快馬加鞭,塵土飛揚,身上自然沒有什麼好味道。
許宗業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但被個五歲的小女孩嫌棄就很傷自尊了。
他鬆開兩個孩子,往後退了一步。
對視上小女孩的大眼睛,他好脾氣的問道:「真的沒有和解的可能?」
蕭慕瑤也是個高冷的娃,她氣咻咻的哼了一聲,十分不屑道:「自然。」
許宗業:「……」
他回頭看了一眼一白一紅兩匹寶馬,頗有些無奈的說道:「看來,我這兩匹小馬送不出去了呢。」
剿匪的時候,偶然遇到這兩匹寶馬,竟然比他讓人收的還好,一看就是從西域那邊販賣回來的。
寶馬身材矮小,性格穩重,很適合初學騎馬的小孩子。
他便毫不猶豫的帶了回來。
蕭慕瑤發誓,如果讓她早點注意到小紅馬,她一定不會說出那麼狠的話。
嘴唇動了動,她非常想改口,如果將這匹小紅馬送給她,也不是不可以和解。
可是她剛才都那麼有骨氣了,這麼快反口,會不會被人小瞧了?
經過反復的思想鬥爭,蕭慕瑤還是決定,她要做一個有骨氣的娃。
「哼,誰稀罕!」
小女孩氣鼓鼓的樣子,可愛極了。
許宗業不喜歡小孩子,也從來沒和哪個孩子親近過。
但眼前這個,直呼其名,還口口聲聲再也不理他,和他勢不兩立的小女孩,徹底讓他的心萌動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孩子。
用最奶的聲音,說出最狠的話。
可眼裡分明還有掙紮,不時的瞄著他身後的小紅馬。
許宗業這會倒也不氣了。
他無奈的聳了下肩膀道:「好遺憾呢,本來想送人的,但人家不稀罕……」
「也就算了。」
「來人,把兩匹寶馬牽回去,好好養著。」
語畢他站起身,詢問兩個小孩子:「要不要和解?」
蕭慕瑤被傷自尊了,這回倒是沒有猶豫,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小狗才和你和解。」
語畢她特別瀟灑特別酷的喊了一聲:「小白,我們走了。」
蕭慕白沒有蕭慕瑤那麼灑脫,他對許宗業的心情十分復雜。
本來懷著一腔熱忱來找許叔叔教他功夫。
也好讓娘和他增加見麵的機會。
可誰知道竟然被一個門子攔住了。
此刻他意興闌珊,來之前的熱情都被熄滅了,有些失落,也有些遺憾。
聽到蕭慕瑤喊他,稍微遲鈍了下,便轉身跟著妹妹一起跑回了家。
許宗業眼看著兩個小團子跑了,莫名其妙的心裡空了一塊。
門子自覺辦錯了事,低著頭不敢吭聲。
許宗業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口吩咐旁邊的侍衛:「帶他去領20板子,然後趕出。」
「三爺饒命,三爺饒命,」門子沒想到因為這麼點事,挨板子不說,還要被趕出去。
他趕緊跪下磕頭,「三爺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奴才再也不敢了。」
想到兩個孩子來找他,正是他緩和關係的時候,竟然被一個門子毀了。
許宗業怎麼能不惱。
「饒命?」許宗業冷冷的哼了一聲,「不長眼睛的狗奴才!」
許府工作既清閒,賺的又多,在人前還有臉麵。
門子哪裡舍得出去,一邊磕頭求饒,一邊哭訴:「奴才真的不敢了。」
「三爺要打要罰,奴才都願意,千萬別把奴才趕出去。」
「剛才那兩個小孩子來找三爺,我想著可能是誰犯了什麼,來找三爺求情的,不想因此毀了三爺的名聲,這才想著把他們趕走。」
許宗業更氣了,抬腳就往他身上踹:「還敢做起爺的主來了。」
以前這些門子攔駕擋客收取好處,隻要不太過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今天竟然敢動兩小孩子,他就不能饒恕了。
「快點帶走,」他懶得跟人廢話,看也沒看門子一眼,大步流星的回了房。
沒被蕭芷妍嫌棄,倒是被個五歲的小女孩嫌棄臭,這可傷了許宗業的自尊。
他一進屋就吩咐:「備熱水,爺要洗澡。」
許宗業一走二十多天,滿屋子的丫鬟傭人看見他回來,趕緊準備好伺候著。
這臉色,明顯心情不好。
大家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備熱水的備熱水,沏茶的沏茶,準備吃食的準備吃食。
一時間,整個紫煙閣都動了起來。
熱水很快備好了,貼身小廝小衛子過來請他:「三爺,水備好了。」
許宗業日夜兼程,這些天都沒怎麼休息過。
此刻除了一雙眼睛露出些疲憊外,龍精活虎,倒是沒什麼不適。
許宗業進了浴缸,看著滿浴缸冒著熱氣的清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小衛子,弄些花瓣放進來。」
小衛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像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
「花瓣?」
許宗業不悅道:「愣著乾什麼,什麼玫瑰,秋菊,百合,什麼香放什麼。」
小衛子一腦袋問號。
以前他家大人洗澡什麼都不讓放,還說那是女人才用的東西。
今天是怎麼了?
反正他家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讓放什麼,他盡管放就是了。
因為許宗業平時不用這些,屋裡也沒準備。
小衛子得了令,也不敢隨便用婢女們用的,怕自家爺嫌棄。
便把府裡主子小姐們的花瓣都收走了。
四小姐許宗禾將香薰的花瓣都給了小衛子,還沒忘問一句:「我哥怎麼想起用這個了?」
小衛子為難道:「這奴才可不知道。」
許宗禾今年15歲,剛及笄,和許宗業同父同母。
心裡充滿了狐疑:「別是受了什麼刺激。」
小衛子一臉惶恐道:「奴才可不敢胡說。」
小衛子沒和許宗業一起出門,所以門口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收了花瓣便急匆匆的回去,一股腦的全給許宗業放進了浴缸裡。
許宗業聞著香氣撲鼻的熏香花瓣,雖然有點不適,但總算是滿意了。
連日疲乏,許宗業坐在浴缸裡,困意來襲,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小衛子留在旁邊伺候著,不時的試試水溫,感覺涼了,趕緊續上熱水。
過了一會兒,注意到鯉魚在門口跟他擺手,遲疑著走了過去。
「三爺洗澡呢,什麼事,非這個時候過來。」
他不悅的看著鯉魚,隻想把人趕走。
鯉魚看了一眼屋裡,悄聲道:「剛才柱子不知道因為什麼惹了三爺,剛被打了二十板子,要趕出去呢,你看看能不能和三爺說說情,別趕走了吧。」
小衛子一驚。
自家爺雖然脾氣大,但對傭人都是極好的。
隻要不犯原則性錯誤,從沒見他處置過誰。
這柱子不但被打還要被趕出去,可見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
不過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了:「是不是他收人家好處的事被爺知道了?」
鯉魚道:「好像不是。」
小衛子:「那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