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1 / 2)
蕭芷妍接待高公公的時候,許宗業一直守在身邊。
看蕭芷妍應付自如,他就沒管。
剛開始他很擔心,怕是太後會找蕭芷妍麻煩。
看了高公公的態度,心裡有了譜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想來是蕭芷妍做的蜜餞好用,再加她剛用太後的名義捐了那麼一大筆銀子。
太後不是無情之人,心裡自然是感念的。
不過許宗業一直不明白,蕭芷妍為什麼會對太後這麼用心。
聽說太後喜歡吃蜜餞,把他扔在一旁,連問都不問就去忙乎了。
許宗業心裡極其不滿。
剛才她要說什麼也沒說出來,這會兒又顧不上他了。
他追進去問,多半也沒什麼結果。
算了,這事還是改天再說吧。
不過皇上明天召集文武百官,蕭芷妍又在這個時候進宮,想來皇上是沒什麼時間過問她的。
如此,最安全不過了。
皇上第一次做大夫,給人請脈問診,準備工作做的十足。
大補的藥已經準備好了,足足有五百多份。
有病治病,沒病養身,有益無害。
這是他讓太醫院專門研討出來的。
隻等一會兒開始問診,這些藥就逐個開出去了。
在京官員九品以上的,至少有五百多人。
上央宮哪裡站的開。
文官以首輔為首,武官以武兵部尚書為首,依次往後排開。
王侯伯爵單獨一列。
從上央宮,烏泱泱的一直排到宮門口。
皇上坐在診案後邊,診案上除了大夫常用物品之外,還有一本賬冊。
封麵寫著「4月中旬大蕭醫館朝廷眾位大臣問診詳案」。
田牧川挨著許宗業,看見皇上扮大夫,他沒覺得奇怪。
倒是很奇怪診案上為什麼放了一本賬冊。
那是他從蕭芷妍那拿來親手交給皇上的,自然認識。
「許大人,」他靠近許宗業,悄聲問道:「皇上到底什麼意思?」
許宗業早就注意到了皇上的舉動。
心知有場好戲要看了。
這蕭芷妍在外邊坑了朝臣們一筆,如今皇上有樣學樣,隻怕比外邊的還狠。
「武安侯都不知道,許某怎麼可能知道。」
許宗業不想和武安侯搭話,言語間滿是不屑。
田牧川吃了個閉門羹,他怒視著許宗業,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次出門辦差,他以為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
誰知道中途出了差錯,一耽擱就是一個多月。
想著蕭芷妍和許宗業就算所進展,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可誰知道,蕭芷妍不光開了醫館,還認了三師兄,甚至還坑了朝廷大臣好大一筆銀子。
他仿佛好像從沒認識過蕭芷妍一般,忽然從最好的朋友關係疏遠成了陌生人。
再想踏足她的生活,她的方方麵麵,猶如被人圍了一個天然屏障,任由他怎麼努力都再無法進入了。
田牧川忽然後悔了。
他不應該這麼急功近利非要入什麼朝堂。
隻要他一直陪在蕭芷妍身邊,許宗業就不可能有機會。
如今想起來都是心痛!
皇上今天特意早早的來了上央宮,提前恭候諸位大臣。
往常他可都是最後一個來,讓朝臣們等他的。
怎麼說他今天也是大夫,要做出個樣子來。
等朝臣們都到了,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極其悲痛道:「最近聽說諸位愛卿都病了,朕著實心痛啊!」
「這不朕就跟著太醫院專門研習了醫術,想著親自給愛卿們檢查一下,如此才將諸位愛卿都請到了這上央宮。」
……
諸位大臣都聽的一頭霧水,他們什麼時候病了?
皇上到底什麼意思?
兵部尚書低聲詢問許宗業:「許大人,皇上這是……」
許宗業麵無波瀾的說道:「關心大家吧。」
聽了許宗業的話,兵部尚書就差個呸字了。
皇上關心眾位大臣的身體?
這不是開玩笑嗎!
五百多位朝廷大臣,大都和兵部尚書一個想法。
皇上到底是要乾什麼?
皇上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也是朕好心啊,想你們生病了,普通大夫不敢找,專門去找前朝的公主,這可不是大病麼!」
這一句前朝公主,可把大臣們都嚇到了。
誰想和前朝公主來往啊,這不是被人套路了嗎!
如今皇上提起來,隨便定他們個謀反的大罪,可就不止殺頭了。
所有朝臣都嚇得瑟瑟發抖,低著頭,不敢觀察皇上的臉色。
皇上從診案上把賬冊拿起來,故意在大家麵前翻開。
一筆一筆的念下去:「兵部尚書,劉大人虛火上升,內憂燥煩……診金一千兩;兵部侍郎,王大人燥火愈盛,陰陽兩虛……診金一千兩……」
皇上每念一筆,被點名和沒被點名的大臣都是一哆嗦。
皇上這是要和他們算賬啊!
皇上很滿意自己看到的。
他念了四五個名單之後,終於合上了賬冊。
這些大臣也都暗吸了一口氣,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
皇上背著手,踱著步子,繼續道:「想那前朝公主,能有什麼本事,診金竟然也值一千兩。」
「朕半路出家,醫術不能說是杏林高手吧,但總有幾分本事的。」
「今天朕親自給愛卿們看病,診金就不定數額了,愛卿們自行商議。」
「覺得朕的醫術值一千兩就出一千兩,值一兩就出一兩,值兩千兩就出兩千兩。」
「朕隻想看看自己的醫術和前朝的公主誰高誰低?」
「當然了,眾位愛卿們眼睛都是雪亮的。」
「好了,閒言少敘,現在就開始吧。」
皇上坐回了診案後邊,目光從眾位朝臣中掃過,最後落到許宗業身上,笑道:「就從許愛卿開始吧。」
皇上點了許宗業。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觀察著兩個人。
許宗業是皇上最信賴的大臣,這怕不是要給大家打個樣吧。
他們心裡弄不清楚皇上到底要乾什麼,可提到了前朝公主,這性質可就不一般了。
許宗業不光是皇上最寵愛的大臣,還是前朝公主的駙馬爺,有他打頭陣,大家的心裡都有了些底。
反正要說找前朝公主看病,許宗業可是第一人。
許宗業坐到皇上麵前,皇上煞有介事的給他把了脈,之後便是診斷結果。
「許愛卿,最近憂慮過甚,夜裡難眠,經常熬夜吧?」
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許宗業心平氣和的應著:「微臣謝皇上關愛,確實如皇上所說,還請皇上賜藥。」
就知道許宗業聰明,他不裝糊塗,皇上也乾脆。
從太監手裡接了一副遞到了許宗業麵前:「許愛卿,吃了這副藥,朕保證你生龍活虎,什麼事都沒有了。」
許宗業兩手接過藥:「謝皇上。」
皇上遞過一張白紙:「至於診金,許愛卿看著給就好。」
皇上說是看著給,許宗業哪裡不明白,這是讓他打樣呢。
他給的金額,相當於給朝臣們畫了一道線。
他是當朝首輔,這些大臣能不以他為風向標嗎?
蕭芷妍給他看病,他能出一千兩。
皇上給他看病,值一兩就不錯了。
當然了,這話他可不能說出來。
許宗業稍一沉思,寫下了五千兩。
皇上看了一眼他寫下的金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許愛卿去休息吧。」
許宗業一看完病,朝臣們都小聲的議論起來了。
「皇上什麼意思啊?」
「能是什麼意思,前幾天讓你們捐銀子,你們呢?」
「你不說我都忘了,這是皇上生氣了?」
「你以為呢!」
「唉,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多捐點。」
「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拿銀子唄。」
「拿多少?」
「反正不能比給九小姐的少。」
「皇上都說了,九小姐是前朝公主,還能讓前朝公主比當今皇上醫術高?」
「那到底出多少合適?」
「許首輔好像出了五千兩。」
「五千兩?我們不會也要出五千兩吧?」
「你瘋了,怎麼能比首輔大人出的多。」
「那也不能低於一千兩啊。」
「反正就這中間,看著給吧。」
……
太後招蕭芷妍辰時進宮。
她卯時就出門了,早早的來到宮裡等著。
蕭慕瑤和蕭慕白兩個先跟著孫楚筠上了一堂早課,等他們上完課出來找蕭芷妍,才知道娘親竟然進宮了。
蕭慕瑤想到金碧輝煌的皇宮,恨不得也跟了去。
可惜被小白一瓢冷水攔住了。
「聽說皇宮守衛森嚴,出入都要有月要牌才行呢,我們哪裡進得去。」
蕭慕瑤癟了癟小嘴:「那我們就不能求誰帶我們進去嗎?」
蕭慕白:「沒有聖旨怎麼能隨便進去。」
「被皇上知道了,要殺頭呢。」
聽說殺頭這麼嚴重,蕭慕瑤驚恐的縮了縮脖子。
她就一個小腦袋,可不能給人砍了去。
辰時過了半刻鍾,太後才將蕭芷妍召了進去。
多日沒見,太後還是原來的樣子,雍容華貴又平易近人。
蕭芷妍見到她就覺得異常親切。
打心眼兒裡想和她親近。
她先行了大禮,然後將做好的蜜餞呈上。
「太後,民女祝您萬福金安,早日得償所願。」
太後坐在椅子上,笑容可掬的看著蕭芷妍。
總覺得蕭芷妍格外親近,兩人之間像有什麼特殊的線牽著一般。
她命人收了蜜餞,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道:「過來,挨著哀家坐。」
蕭芷妍依言走了過去,坐下:「太後,您最近身體好不好?」
「有沒有再犯心悸的毛病?」
太後像閒話家常那般的說道:「勞你記著,最近很好,沒再犯。」
「想來是你的蜜餞起了作用。」
「開始劉太醫還說什麼不管用,沒想到,你的醫術還挺高明。」
蕭芷妍被人誇了,高興道:「民女在北疆遇到一位老神醫,得他的教導,學了些本事。」
太後笑道:「聽說了,你還開了家醫館,連朝廷大臣都過去看病了呢。」
蕭芷妍不好意思道:「民女這點本事,也就唬唬人。」
太後:「那可不是,前兒個聽皇兒說,你還把看病所得都以哀家的名義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