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1 / 2)
許宗業還想掙紮一下,「這些理由是你昨天晚上就想好的,還是田牧川來了之後才想好的?」
「或者是看到我之後才想起來的?」
蕭芷妍被許宗業問的一怔,臉色有些不自然,「你怎麼這麼說呢?」
「還懷疑我和田牧川?」
許宗業相信蕭芷妍,可不代表她就沒有事情瞞著他。
六年前分手的解釋,漏洞百出。
當時玄宗還在北疆,主力被藩國牽製著,打進京城的日子遙遙無期。
雖然各地擁護玄宗的隊伍蜂擁而起,從四麵八方攻進京城。
但當時仁宗坐擁最有利的地利,和一眾追隨他的忠臣猛將,怎麼那麼容易被玄宗攻下來。
蕭芷妍又怎麼能知道玄宗能攻進京城?
非要在這個時候猶如壯士斷腕一般的堅決休夫。
除非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許宗業坐在清淺的月光下,蕭芷妍站在他身邊,還在細細的為他處理傷口。
像小時候一樣。
他每次挨了打,她都心疼的不行。
隻不過以前都是她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埋怨他,「挨打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避開點。」
「偏要那麼傻站那不動。」
「武功都白學了?」
明明很心疼他,每次處理完傷口,還非要在他傷口上按一下。
「讓你不長記性,不知道變通。」
……
明明是一樣的動作,仍然是親密的動作。
可今天的許宗業心涼如水,怎麼也感覺不到親密來。
他勉強自己彎了下唇角,卻帶不出一點笑意來,「我哪有那麼小心眼兒。」
蕭芷妍嗤了一聲:「所以啊,這事和他沒關係,你別多想。」
許宗業很想問問,那田牧川放著朝會不去,卻跑來她的醫館是為什麼?
可他到底沒問出口。
明明喜歡的女子就在身邊,可他就是覺得隔著好遠,好遠。
明明伸手就能觸及,可總有層扯不掉的紗幔遮擋著,讓他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懂。
許宗業坐那不動,眼裡灰蒙蒙的。
蕭芷妍知道他不高興,隨手將雞蛋放到石桌上,坐進他的懷裡,蹭了蹭他的鼻子,「不高興?」
許宗業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暗沉如水,他望著蕭芷妍的眼睛,抿了下唇,「如果我父母同意我們在一起,明天就上門提親呢?」
蕭芷妍笑容僵住,她仔細觀察許宗業的眼睛,想看出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過轉念一想,老將軍和老夫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同意他們在一起。
沒準老將軍早就放話了,隻要她敢進門,他就敢不認許宗業這個兒子。
所以許宗業肯定在安撫她。
有了這個判斷的蕭芷妍笑了:「怎麼可能?」
「你也別太逼著他們,隻會適得其反,我們的事慢慢來,不急的。」
最好拖個三年五載,拖到玄宗找到仁宗,將他的死忠一網打盡。
許宗業失望的不是蕭芷妍騙他。
而是蕭芷妍和田牧川有一個共同的,而他卻不知道的秘密。
這個秘密,足以決定他們的關係。
「妍兒,」許宗業輕輕的把人抱進懷裡,貼著發頂類似呢喃般的說道:「想你了。」
蕭芷妍回抱住他,貼著他的匈口蹭了蹭,「傻瓜,我不是在這。」
許宗業沒說話。
就算抱在懷裡,也覺得空的很。
想看看她的真心。
想看看她不能說的秘密。
想看看她為什麼到現在都不願意坦白。
……
終究,許宗業選擇了麻痹自己。
「我會好好和父母說,你別急,我肯定能說服他們的。」
頓了下,「他們年紀大了,思想有些頑固,但不是不通情理,一定會理解我們的。」
蕭芷妍自然不急。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好,都聽你的。」
許宗業又道:「對於孩子們,我也會努力的,讓他們早點接受我。」
蕭芷妍:「我相信你,小白一直都喜歡你,瑤瑤你要多花點心思。」
許宗業:「好。」
「還有皇上那裡,我都會處理好的。」
蕭芷妍:「皇上11歲被送去北疆,那些年和太後一起沒少吃苦,還要時刻堤防高宗和仁宗,他比常人要小心很多才能生存下來。」
「作為臣子,要多體諒一些,相信他一定會是個好皇上的。」
這段話如果從別人口中說出來,許宗業一點都不驚訝。
可從蕭芷妍嘴裡說出來就耐人尋味了。
皇上確實是位好皇上。
上位六年以來,他一麵平息戰亂,一麵賑災救民,不光興修水利,灌溉農田,還做了很多實事。
比如將仁宗留下來的上萬宮人放出大半。
六年來從沒納妃。
皇後及眾位妃子都是他從北疆帶回來的。
……
可以說,皇上絕對是一位合格的好皇帝。
否則他也不會入朝為官。
對他忠心耿耿。
當然,如果皇上能對蕭芷妍再寬容一些,就更好了。
許宗業目光沉靜的看著蕭芷妍,有意問道:「皇上那麼對你,你還如此為他說話,不太對吧?」
為自己的親哥哥說話,當然沒問題了。
況且皇上確實是位仁君。
蕭芷妍並沒想過對許宗業隱瞞自己的身世。
隻不過沒有證據,她不好說出口而已。
「你不知道我一向寬容嗎?」
「隻不過女子不能入朝為官,否則我還是宰相的料呢。」
許宗業被她說笑了:「不入朝為官也是女宰相的料。」
「當日田牧川的話是你教給他的吧?」
蕭芷妍一怔,怎麼又提到田牧川身上去了,「什麼話?」
許宗業:「皇上詢問他老嶽王的事,他什麼都沒說,隻說老王爺家裡存了不少銀子,敢說不是你教他的?」
沒想到許宗業早知道了這事,蕭芷妍笑了,「是我教的,怎麼了?」
她眨了眨眼睛,「不好麼?」
許宗業:「怎麼不好,這一句話徹底將老王爺一隻腳推進了地府。」
蕭芷妍想到這兩天聽到的八卦,問道:「對了,我聽說老王爺病了?」
許宗業:「是病了,好像是之前的病沒好利索。」
蕭芷妍癟了癟嘴:「活該他咎由自取,之前來這看病,我開的都是猛藥,還想著過後再調理調理,誰知道他去皇上那告了我一狀。」
「後邊的藥就沒法開了,想來如果他沒得罪我,還能有餘地的,這是他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許宗業:「確實活該。」
蕭芷妍:「那你會不會覺得我惡毒啊?」
許宗業:「那是我彈劾的她,說惡毒也該是我。」
蕭芷妍笑著親了親他的下巴,「皇上沒去看過他?」
許宗業:「沒聽說。」
蕭芷妍:「其實我知道,就算沒有田牧川那片話,皇上早晚也是要收拾他的。」
許宗業:「詳細說說。」
蕭芷妍:「一來你是他的肱骨大臣。」
「二來皇上的心眼兒……」
她用手指比劃著,說道,「隻有針孔那麼大。」
「當初就是這個老糊塗諫言,把11歲的太子和剛失了女兒的太後趕去了北疆,皇上能留他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不過是不想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
「畢竟老糊塗也是有功的。」
「但你想啊,他對皇上哪裡有恩?」
「哪裡又有義?」
蕭芷妍分析的句句在理,許宗業來了興致:「那你說我彈劾之後,皇上為什麼放置不理?」
蕭芷妍癟了癟嘴,「你還不知道?」
許宗業故意道:「不知。」
蕭芷妍:「才不信你。」
「當然是因為我了。」
「皇上怕你和我這個前朝公主勾結,以後動搖他的國本呢。」
許宗業好笑道:「你說會嗎?」
許宗業貌似隨意的一句話,其實充滿了試探。
蕭芷妍又為何不知。
畢竟她在別人眼裡,可是前朝的公主。
仁宗健在,她安能不向著自己的親哥哥?
蕭芷妍沒法開口她是皇上親妹妹的事情,但可以表態。
「宗業,」蕭芷妍收了懶洋洋的模樣,認認真真的說道,「這世上誰會背叛皇上,我都不會。」
頓了下,「我指的是現在的玄宗,當今皇上。」
她再一次強調,「我和你的心是一樣的。」
蕭芷妍忽然這樣表態,許宗業反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之前還想著,萬一仁宗回來,她怎麼辦?
那個時候他又怎麼辦?
如今聽了蕭芷妍的話,隻覺得有些奇怪。
蕭芷妍看出他的疑慮,沒多說什麼。
隻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夜裡我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蕭芷妍特意說了夜裡,許宗業奇怪道:「什麼地方?」
蕭芷妍:「薛國公府。」
許宗業:「……」
蕭芷妍用小手捂住了他的嘴:「什麼都別問,早晚會知道的。」
蕭芷妍說不問,許宗業就不問。
總不會比之前的六年更難熬。
至少她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再過幾天就是太後的生辰了。
蕭芷妍之前被太後邀請,心裡琢磨著總要給太後備些禮物。
本來想給太後繡一幅萬壽圖,可她手藝不好,再加醫館事情多,時間緊,在壽宴之前送上去,怕來不及,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思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麼合適的禮物。
太貴重的,她準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