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2 / 2)
「蕭芷妍,你給朕說說怎麼回事?」
蕭芷妍哪裡知道怎麼回事。
她現在一腦子漿糊,隻知道太後中毒了。
和三師兄中的毒差不多。
三師兄年輕力壯,又有武功還廢了一雙腿。
太後身體向來不好,年紀又大了,怎麼熬得過去。
想及此,蕭芷妍肝腸摧斷,恨不得代替太後受這個罪。
楊貴妃一直站在皇上身邊冷眼看著屋裡的一切。
這會兒倒是走了出來。
「皇上,這還用說嗎?」
「蕭芷妍是高宗的女兒,蕭敬衍的親妹妹。」
「這之前太後一直好好的,昨個蕭芷妍和蕭敬衍見了麵,這太後就病倒了。」
「說起來,怎麼那麼巧?」
「肯定是兩個人串謀好的。」
「一個在外邊起事,一個在宮裡做內應,先殺了太後,就可以讓皇上方寸大論,然後趁機帶兵入城。」
「皇上啊,不是臣妾杞人憂天,現在是不是該命人加防城門,萬一有人裡應外合……」
她看向許宗業,眼裡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本來想一口氣說完的,可惜對麵是許宗業。
她不知道皇上的態度,有些話就不敢說了。
可這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正好。
就看皇上怎麼想了。
楊貴妃說的句句在理。
皇上本來就疑心蕭芷妍,現在聽了楊貴妃的話,可以說處處都印證了他的懷疑。
蕭芷妍是蕭敬衍的親妹妹。
現在想害死他的母後,和蕭敬衍兩個人裡應外合,謀取他的江山。
虧他今天竟然還去了草堂。
甚至放她入宮,隨時看望母後。
引狼入室的竟然是他自己。
「來人啊,」皇上一聲令下,「把蕭芷妍給朕拿下。」
「皇上!」許宗業眼見著事態越發的不可控製,他急忙來到皇上麵前,希望自己的話能讓皇上醒悟。
「蕭芷妍她是盛陽公主,怎麼可能謀害自己的母後。」
皇上眼裡猩紅,他比誰都生氣。
怒視著許宗業,恨不得一副吃了他的架勢:「許宗業,你別被這個妖女迷了心智。」
許宗業知道皇上因為太後中毒失去了分寸,可蕭芷妍也是無辜的。
「皇上,您能不能冷靜一點,現在應該想辦法給太後解毒,而不是追究責任。」
皇上猶如長了一身刺的刺蝟,刀槍不入,水火不容,「你能解毒?」
許宗業苦口婆心道:「孫楚筠的醫術您也知道,沒準就有辦法。」
「他有辦法?」皇上冷笑道,「他有辦法,自己怎麼會坐在四輪車上?」
「再說他可是蕭芷妍的師兄,他真的會為太後解毒?」
楊貴妃適時說道:「就是啊,他不來沒準母後還有救,他一來……」
許宗業一個涼颼颼的眼睛掃過去,楊貴妃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心知自己已經得罪了許宗業。
不一次性搬倒,自己絕沒有好日子。
「要我說,蕭芷妍下毒,某些人不知道起了什麼作用。」
「說是嘗過蜜餞,可他就不能提前服了解藥嗎?」
楊貴妃說到這裡,越來越覺得自己有道理:「皇上,要我說,先把將軍府圍起來,萬一有些人起了什麼心思,也好有個製約不是。」
楊貴妃說的似乎句句在理。
皇上一時間難以決斷。
皇後聽不下去了。
她向來溫柔,與世無爭。
可也不想眼看著皇上把將軍府逼上絕路。
「皇上,」皇後走到皇上身邊,她嗓音溫柔,蕙質蘭心,「蕭芷妍的身份不明,臣妾想著,也不用輕易下結論,不如先把她關到後宮去,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做論斷。」
許宗業一直護在蕭芷妍身邊,眼裡充滿了殺氣。
皇上知道,今天真把蕭芷妍殺了,許宗業就算不反,也不會再為他所用了。
失去了許宗業,猶如失去了一隻臂膀。
皇上就算再氣,也不會沒了這點理智。
皇後眼見著皇上逐漸恢復理智,又道:「許老將軍歷經四朝,是我們大蕭朝的一座靠山。」
「許宗業當年遠征北疆,又為我們大蕭朝立下汗馬功勞。」
「這天底下誰會謀反,許家都不會反。」
「還請皇上三思。」
皇後句句在理,皇上怒火消了幾分。
可母後還躺在床上,他怎麼可能憑著皇後幾句話就放人。
「放肆!」
皇上喝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給朕退下。」
皇後被皇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嗬斥,無邊的委屈從心底蔓延上來。
楊貴妃說什麼都行,她說什麼都不行。
在皇上心裡,果然還是有偏頗的。
皇後雖然委屈,可她不是不識大體的人。
「皇上,臣妾還望皇上三思。」
「三思?」皇上怒道,「朕四思五思都思過了,太後被人下毒是真,那你給朕找出下毒之人來?」
「找不到下毒的人,那你給朕把毒解了也行!」
皇後:「……」
皇上:「來人,先把蕭芷妍打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視。」
蕭芷妍本以為重生之後,她躲到北疆那種苦寒之地,和皇上不再有瓜葛,便可以躲過上一世被皇上射殺的結局。
可惜重來一次,她並沒有什麼長進。
如今還是和皇上走到了對立麵。
蕭芷妍倒不在乎自己這一條命。
可她還有兩個孩子,也還有許宗業。
更何況太後還躺在床上,生死難料。
「皇上,」蕭芷妍忍著悲痛走到皇上麵前,她形容枯槁,神情悲寂,先行了禮,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道:「民女絕對沒有毒害太後。」
「肯定有人陷害。」
「如果民女真的是蕭敬衍的親妹妹,為什麼要毒害太後,而不選擇直接毒害皇上?」
「畢竟今早皇上還和民女一同進過食。」
蕭芷妍言盡於此,其餘的就隻能靠皇上自己醒悟了。
她又看向了許宗業,嘴角牽起一抹笑來,「宗業哥哥,這是我命裡該有此節。」
「想來我一向命好,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這次也一定能熬過去。」
「現在不是為我難過的時候。」
「太後還躺在床上,你去找三師兄,務必讓他來一次壽康宮。」
「如果不行……」
蕭芷妍隻想盡量安撫住許宗業,讓他別做傻事,「就去找我師父。」
「他肯定有辦法解毒。」
「宗業哥哥,太後就全靠你了。」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分開,許宗業五內俱焚,她拉著蕭芷妍不肯鬆手。
「妍兒,這些事情可以讓別人去做,我不能和你分開。」
「不就是死牢嗎,我和你一起去。」
蕭芷妍閉了下眼睛,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難道我說的話你沒聽明白嗎?」
「現在找師父救太後才是重點。」
「宗業哥哥,我還不想死,你一定要找到師父,知道嗎?」
許宗業:「……」
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艱澀,他望著蕭芷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芷妍透過淚水,望著眼前的人:「我就這麼點請求,你都不肯答應我嗎?」
許宗業:「……好,我答應你,這就去找師父。」
有了許宗業的應允,蕭芷妍轉身看向皇上:「好了,可以走了。」
現在的的皇上,看蕭芷妍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見不得她這虛情假意的樣子,當下說道:「快點帶走。」
「妍兒——」許宗業往前追了兩步,心知這一切的源頭都在皇上身上。
又停住了腳步。
「皇上,」許宗業給皇上跪下,苦求道,「妍兒她身體不好,昨晚才發過燒,這死牢一去,她還有命嗎?」
「萬一她真是您親妹妹呢?」
皇上冷眼睨著許宗業:「難不成你還真想反?」
許宗業:「皇上——」
皇後眼見著蕭芷妍要被帶走了,急道:「皇上,死牢哪是一個女孩子家去的,萬一……臣妾說萬一,到時候皇上怎麼辦?」
「不如……」
「不如去悅安宮吧,臣妾旁邊的悅安宮一直空著,和死牢也沒什麼區別,皇上,三思啊。」
皇上不為所動,注意到跪在麵前的許宗業,這個年紀輕輕的首輔大臣七魂已經失了六魄,他到底還是有一絲心軟了。
「就把蕭芷妍打入悅安宮,任何人不準探視。」
悅安宮雖然荒涼,很久沒人住了,但總比死牢要好多了。
皇後放了些心。
安撫許宗業道:「許愛卿放心,九小姐不會有事的。」
蕭芷妍被帶走之後,楊貴妃借口尋找良醫也離開了。
皇上又譴走了皇後,鬧鬧哄哄的壽康宮終於安靜下來。
鬼域子這種神醫,向來神出鬼沒,蹤跡難尋。
許宗業除了多派些人,怎麼可能親自去找。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單獨向皇上進言道:「皇上,微臣有一事想說,不知道皇上願不願意聽。」
皇上哪有心思,頗有幾分不耐道:「不是答應了蕭芷妍去找鬼域子,難道是哄她的?」
許宗業為難道:「您也知道,鬼域子的行事,微臣行軍打仗可以,找人哪有那些大內侍衛厲害。」
皇上:「算了,朕已經派人去了。」
他是皇上,最了解許宗業的優勢。
知道他擅長什麼,什麼地方薄弱。
「有什麼事,直說吧。」
許宗業:「如果皇上不在乎江山社稷,微臣說了也沒用,如果皇上真在乎江山社稷,那微臣才能說出來。」
皇上不悅道:「別賣關子,快說。」
許宗業:「太後中毒的事太過蹊蹺。」
「微臣願意以性命作保,蕭芷妍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皇上冷笑道:「你生下來就是給她作保的嗎?」
許宗業:「……」
皇上看不得他那不爭氣的樣子,六年前這樣,六年後還這個德行,不耐道:「想說什麼快說,朕沒那麼多時間。」
許宗業:「皇上,您就沒覺得,這每一步似乎都被人提前設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