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2 / 2)
許宗業氣鼓鼓的,正好有力氣沒處使,搗起藥材像發泄似得,格外用力。
沒一會兒就搗好了。
蕭芷妍無語道:「還缺兩種藥材,醫館裡有,等天亮再過去吧,我有點困了。」
已經四更天了。
蕭芷妍自從上山以來就沒休息好。
下山發了一宿燒,燒剛退了,太後就出事了。
一直熬到現在,正常人都受不了,何況她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呢。
許宗業心疼蕭芷妍,把人拉進懷裡:「好,先睡一會兒再說。」
兩個人隨便找了間屋子,蕭芷妍累及了不挑地方,很快便在許宗業懷裡睡了過去。
許宗業這幾天也不怎麼好過。
先是被皇上困在宮裡一夜沒睡,逃出宮就趕去大山救人。
返回京城,連夜進宮,到現在都沒怎麼合過眼。
蕭芷妍睡著之後,他也很快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亮了。
許宗業估扌莫著至少五更了。
他既不放心把蕭芷妍一個人留下來,又舍不得這麼早把人叫起來,將被子給她蓋好,一個人出了屋。
打發了孫楚筠的一個藥童去醫館把所需的另外兩種藥材取來。
又讓人準備了些吃的。
這才轉到了孫楚筠的臥室。
許宗禾趴在孫楚筠的床邊睡著了。
許宗業冷著臉色掃了她一眼,伸手就要把人推醒。
可手掌落到她的頭上時,又生生停住了。
默了片刻,到底轉到了孫楚筠的手腕上。
他雖然不懂醫術,但一個人的脈搏有沒有有力,他還是能扌莫得出來。
好像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許宗業覺得孫楚筠的情況應該在好轉。
也沒過多的打擾,又出了臥房。
許宗禾被人驚醒,看到哥哥的身影出現在這裡,後脊梁出了一層冷汗。
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宗業回頭掃了她一眼:「既然醒了就給我出來。」
「哦,」許宗禾提著小心出了屋,自小害怕這個三哥,低著頭,也不敢看他的臉色。
小心翼翼的準備迎接他的怒火。
許宗業惱她不爭氣,罵道:「你一個女孩子家,竟然在一個男人家裡留宿,你的名聲還要不要?」
許宗禾不敢說話,隻能默默的低著頭。
許宗業氣道:「這就給我回去。」
許宗禾不放心孫楚筠,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哥哥:「等他醒了再走。」
妹妹眼裡蓄滿了淚水,許宗業心口堵了口氣。
「我在這裡,你到底擔心什麼?」
許宗禾帶了幾分哀求的意味道:「等他醒了我就走,保證以後再也不來了。」
許宗業:「……」
他也是心有所屬的人,知道愛而不得的滋味。
到底心軟了:「就這一次。」
許宗禾連連點頭,感激道:「我知道了。」
得到哥哥的許可,許宗禾高高興興的跑進了屋。
許宗業看著她輕快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過他並不覺得妹妹對孫楚筠的感情有多深,多半還是小孩子間過家家的感覺。
等她成了親,自然會把這些過去忘的乾乾淨淨。
蕭芷妍比許宗業多睡了半個時辰,記掛著太後的事,忍著不適爬了起來。
兩種藥材都拿過來了,飯菜也準備好了,蕭芷妍先吃了口飯,這樣才有力氣繼續準備「毒藥」。
聽聞劉太醫無兒無女,把劉洋林這個侄子當成親生兒子養。
這還是蕭芷妍聽小衛子閒話家常的時候說起來的。
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蕭芷妍擔心自己的毒藥糊弄不了劉洋林,特意等孫楚筠醒了,讓他確認一下。
孫楚筠比蕭芷妍醒的晚一會兒。
睜開眼便看見守在旁邊,眼瞼有些浮腫的許宗禾,心口被深深的觸動了一下。
「你沒走?」
許宗禾低著頭,點了點:「等你醒了就走。」
「哦,」孫楚筠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伸手去拿衣服,「你先出去,我換上衣服。」
昨天晚上孫楚筠受傷嚴重,一應事務都是許宗禾照顧的。
什麼沒看見。
許宗禾不高興的說道:「又不是沒見過。」
孫楚筠:「……」
「男女有別。」
許宗禾摔著簾子出去了,孫楚筠慢慢的換上衣服,試了試雙腿,雖然有感覺了,但還是使不上力氣,又坐回了自己的四輪車上。
蕭芷妍剛弄好了毒藥,見到孫楚筠出來,忙把毒藥送到他麵前。
「三師兄,你看我的毒藥,和你中的毒一樣吧?」
孫楚筠:「……」
無語道:「我剛從鬼門關出來,你又給我送毒藥,是怕我命太長?」
蕭芷妍好笑道:「你放心,我這個毒藥毒不死人。」
孫楚筠接過蕭芷妍所謂的毒藥聞了聞,又用手指沾著嘗了嘗,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還差一味藥材。」
蕭芷妍下意識的問:「還差什麼?」
孫楚筠:「庫房最北邊的架子上有。」
蕭芷妍趕緊去取藥材,將最後一味藥也調了進去。
萬事具備,隻差行動了。
這種事情,當然還是交給許宗業了。
時間越久,對太後身體的損傷越大,許宗業趕緊帶著蕭芷妍出了草堂,直奔劉洋林的醫館。
許宗業和蕭芷妍走後,許宗禾親手給孫楚筠端了一碗粥。
經過昨晚一晚上的思想掙紮,許宗禾還是決定為自己努力一回。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孫大夫,」許宗禾將粥碗遞給孫楚筠,站在旁邊輕聲說道,「等你吃完,我有話想說。」
孫楚筠好像早有預料一般,抿了下薄唇:「有什麼事,不如就現在說吧。」
許宗禾心裡沉甸甸的,這是她第一次為了自己的感情努力。
結果如何,她實在沒有把握。
「額,」許宗禾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孫楚筠的臉色,連一絲細微的表情都不肯放過。
「你……喜不喜歡我?」
孫楚筠呼吸一滯,端著粥碗的手指,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許宗禾完全豁出去了,「你也知道家裡一直在跟給我張羅婚事,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鼓起勇氣說這些。」
「如果你喜歡我,以後不管水裡火裡,我都跟著你。」
她說完這話,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緊緊的盯著孫楚筠。
孫楚筠無聲的攥緊了粥碗。
他看了眼自己的雙腿,躲避著許宗禾的目光,在她無比期待的注視下,開口道:「多謝許姑娘厚愛,能得到許姑娘的傾慕,是孫某的榮幸。
可我……」
他這雙腿到現在還不能站立,以後能不能好也不確定。
哪個姑娘願意跟個癱子在一起。
剛剛陷入愛巢的時候,可能會包容。
可長久下去,真能忍得了嗎?
不過孫楚筠不是個不能麵對自己感情的人。
如果許宗禾願意,他也願意試一試。
隻是這種決定極其不負責任,他一時半會出不了口。
許宗禾哪有耐心等下去。
今天已經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了。
聽了孫楚筠前半句,後邊的話不用想也知道,該是怎麼拒絕的套路了。
她沒有勇氣聽下去,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夠了。」
被人拒絕就拒絕了,不用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許宗禾抹了把眼睛,最後看了一眼孫楚筠:「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
「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一個要死不活的癱子,她還不稀罕呢!
進門就是世子妃,未來的小王妃,身份不夠尊貴嗎!
她乾嘛自取其辱!
許宗禾就這麼跑出了草堂,孫楚筠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神情落寞了下去。
是他異想天開了。
他一個癱子,怎麼能肖想將軍府的四姑娘。
劉洋林也不知道自己夜裡撞了什麼鬼,一大早起來,不過喝了杯茶,突然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一切反應都像中了劇毒。
來不及細思到底是誰給他下的毒,一門心思都在所中毒藥上。
越想越心涼,他怎麼會中了伯父秘製的毒藥。
中了這種毒的人,重則立即死亡,輕則就像他這樣,口吐鮮血,全身癱瘓。
這種毒藥隻有伯父能解,他不敢耽擱,趕緊命人把他抬去伯父家。
許宗業和蕭芷妍一直躲在暗處,看見劉洋林「中毒」之後命人抬著出了醫館,互相對視了一眼,皆確定自己所料不差。
趕緊跟了上去。
蕭芷妍特意炮製了一款和毒藥很像的藥,偷偷的放進了劉洋林的茶水裡。
隻要能糊弄過劉太醫拿出解藥,他們就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