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錦鯉使用手冊(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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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認親宴散場後,來到宴會上的將軍們,陸陸續續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因為這附近是國家專門為各種軍人建造的別墅區,治安非常好,所以來到這次宴會上的人大都居住在附近。

劉江也是如此,他在家裡小輩的攙扶下,回到了家中。

「爺爺,您今天不開心嗎?」他的孫女蹲在他的身前,看著他臉上仿佛是在嘆息一般的神情,不解地問道。

劉江伸手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爺爺隻是有些想念你的三爺爺了。」

在夢國戰役上,才二十出頭的劉兵永遠留在了異國的土地上,今天見到了這些曾經的戰友們,他控製不住地想起了他這個堂弟。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夠平安歸來的話,現在應該也榮耀加身,兒孫滿堂了吧。

「三爺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孫女坐在了他的身旁,眼中帶了幾分好奇。

在劉家,三爺爺的事情就像是一個禁忌,所有人在談話中,都會心照不宣地避開這個話題,因為爺爺年紀大了,他們生怕說起這件事,引得爺爺傷心。

可是他們忘了,如果一直把這種事情埋在心裡,才會更加讓人難受。

聽到孫女想要聽劉兵的故事,他懷念地笑了笑:「你的三爺爺啊,可比爺爺堅強多了,是當時戰場上出了名的不怕死,不管前麵有多危險,隻要排長一聲令下,他就能不怕死的往前沖。」

「可是,也就是因為這種性格,他身上到處都是傷,有一次差點撐不過來,後來夢國戰役,本來身上帶著功勛和戰績的他完全可以不用去,可是他仍然主動請纓,去往戰場。」

劉江提起堂弟時,聲音總是不自覺地帶上了一股悲痛,他眼中含淚又含笑地講起了曾經他們兄弟相處的故事。

等說到了最後,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因為年邁而生長著老年斑的手上,落下了一滴水珠。

「我也個老頭子,也沒有幾年活頭了。」劉江豁達地笑了笑,隱下了心中的苦澀,「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見到他回家。」

近幾十年來,因為和夢國達成了共識,每年夢國都會挖掘出大量的烈士屍骨回國,可是當年戰死的士兵太多了,多到累累的屍骨可能占據了夢國大半的國土。

一年又一年,能夠回到家的烈士們不過十分之一,這些人中,有一些烈士連姓名都無從考據,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人,他們就這樣平靜地安葬在烈士墓碑前,沉默地看著這片屬於自己國家的,湛藍的天空。

鄉民村曲折蜿蜒的鄉間小路上,李大娘正帶著她不到六歲的孫子往田裡的家族墓地上走去。

「李大娘,去給老人上墳去啊。」路上有人提著一個空籃子正在往回走,看到他們一行人後,停下了腳步,嫻熟地嘮起了嗑。

今天是七月半的前一天,是鄉村裡祭祀先人的時間,不少人都趁著上午天氣涼爽,去完成今天的祭拜。

「是啊,正好讓小孩子也認一認墳,省的以後長大了,連老人們的墳地在哪都不知道。」

「是該去好好拜一拜了。」聽到她說的話,停住腳步的那個人仿佛嘆息了一聲,「你們家可是有個烈士啊,每年的供奉可得給的足足的。」

李大娘公爹有一個兄弟,早些年夢國戰役的時候去到了戰場上,那個時候才不到二十歲,連媳婦都沒有娶,也沒有什麼後代。

等到戰爭勝利戰士們歸來時,有熟人帶來了他戰死的消息,農村最講究入土為安,因為沒有屍骨,鄉親們就為他準備了一個衣冠塚,方便平時祭拜。

一行人簡單的聊了幾句,李大娘就帶著孫子往墓地裡走去。

走到墳地前,他們看到了在那個衣冠塚前,擺放著一些新鮮的祭品,就連周圍的雜草都被鄉親們清理乾淨了。

英雄,是會被人記住的。

李大娘把孫子叫到這個墳前,對著孩子開口:「天天啊,記住了,這是你二太爺爺的墳。」

「你二太爺爺可是咱們國家的英雄,以後你長大了,記得常來這裡看看他,和他說說話。」說到這裡,她嘆了一口氣,「奶奶年齡大了,以後啊,就指望著你們這一輩,來看這裡的老人了。」

「我知道了。」孫子認真地點點頭。

一陣清風吹過,吹起了墳前擺放的紙錢,好像有人在含笑看著現在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夢國新聞部忽然發出了一則消息,因為地震原因,在夢國邊陲,出現了一些屍骨,由於地理位置,相關人員懷疑是藍國軍人的遺骸,現在已經和藍國取得了聯係,正在確認下一步的行動。

夢國率先派出技術人員前往挖掘,這一次發現的屍骨數量眾多,是最近幾年來發現的最大規模的藍國烈士遺骸群,現在正在加緊保護和發掘中。

藍國政府在接收到消息後,以最快的速度派遣出了相關技術人員和挖掘人員到達夢國,去拚湊遺骸,進行檢測。

同時段,dna數據庫裡,對這些烈士屍骨進行辨認,讓他們找回自己的名字,找回自己的親人。

經過持續一周的努力後,這次挖掘出來的烈士骸骨全部由戰士護送回國。

這次確認的烈士中,劉江的堂弟和李大娘的二哥就在其中,時光荏苒,他們終於等到了自己的親人。

雖然還有很多烈士仍然留在夢國的土地上,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無論多久,他們都會回到自己的祖國。

帶烈士回家,是國家的責任,也是國家對埋骨異鄉軍人的承諾,不論經過多麼漫長的時間,承諾永遠有效。

幾十年前,藍國剛建國不久,接烈士回國時,隻能用民航接送,而現在,接烈士的專用飛機盤旋在藍國的藍天上,好像在告訴那些回家的人,藍國已經足夠強大。

國富民強,無人來犯。

認親宴舉辦完成的第二天,李華清帶著池安來到烈士陵墓裡,走到一個墓碑麵前,眼中帶著思念,帶著尊敬也帶著驕傲。

「安安,這裡埋葬著的,是我的父親。」他看向身邊穿著一身白裙,手中捧著一束鬱金香的人,聲音帶著輕不可聞的沙啞。

「你是我的妹妹,我來帶你見一見他。」李華清轉過了頭,看著墓碑,「爸,我帶著我的妹妹來看你了,老爺子這麼喜歡的人,你肯定也會很喜歡。」

池安把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神色認真:「伯伯好,我是安安,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爺爺和哥哥的。」

微風吹在她的臉上,幾縷頭發飄到了她的側臉上,弄得她癢癢的,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動作,在這片安靜莊重的墓碑前,她能做的,就隻有站直身體,表達自己的敬意。

走出墓園的時候,池安看著身邊漫步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李華清察覺到了她自認為隱蔽的視線,嘆了口氣,說出了這些曾經他很少宣之於口的話:「其實,我和父親的關係並不算太好,我的母親不太習慣他的性格,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們兩個因為沒有人調和,經常鬧得很僵。」

戰場上的軍人,根本沒有多少和孩子相處的經驗,再加上李華清早來晚去的叛逆期,一度讓兩個人的關係劍拔弩張。

可是父子總是相似的,最終,李華清還是和父親選了同一條路,成為一名軍人,這或許就是李家人的宿命。

等到他和父親關係漸漸緩和後不久,就得到了他在執行任務過程中因公殉職的消息。

他那個頂天立地,仿佛無所不能的父親,死了。

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天都塌了,可是他不能亂,因為爺爺那個時候的傷心,並不比他少分毫。

聽著他提起父親過世時,語氣中夾雜著的揮之不去的哀痛,池安抿了抿唇,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或者說,他現在並不需要安慰,隻是想和她說一會兒話罷了。

她低下頭,看著陽光下兩個人的影子,輕聲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李華清放慢腳步,和她走在同一水平線上,「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考慮,部隊希望把我調到一個安全的部隊上,去從事一些文職。」

他爭執過,據理力爭過,最後被上司的一句話給勸了回來:「李家,不能再出一個烈士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件事,一次就已經足夠痛苦。」

「然後我就直接退役了,離開了部隊。」與其在那裡過著養老一般的生活,還不如放自己自由。說到這裡,他故作輕鬆地揉了揉她的頭,「於是就有了現在明君娛樂這個又帥氣,又有錢的老總。」

池安知道他現在心裡一定不好受,所以即使感覺到發型已經亂了,也沒有躲開。

「哥,你知道我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她信步往前走著,認真地問向身邊的人。

「什麼?」李華清已經平復好了自己的心情,笑著問道,「作為哥哥,我說不定能幫你實現你想要的願望。」

「世界和平。」池安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最好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流血和犧牲。」

李華清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夾雜著一些她讀不懂的情緒:「我妹妹還真是誌向遠大啊。」

「所以說是願望啊。」池安把頭轉了回去,看著道路上兩排筆直的樹木,「永遠也實現不了的願望。」

兩天的假期過後,周一,池安準時出現在了國安部,開始了一周的上班生涯。

「沈哥,早啊,晴媛姐,早。」她活力滿滿地和同事打著招呼。

不管昨天經歷了什麼,第二天一睜眼就又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就是新的希望。

「安安,你看到烈士回國的那條新聞了嗎?」賀晴媛看到她後,即使已經過去了一天,她仍然忍不住激動的紅了眼眶。

對於藍國人而言,那些在留在異國他鄉的烈士是每個人心中不可提及之痛,所以每一年烈士回國時,都會造成轟動,有無數人在網上自發默哀,歡迎這些烈士們回家。

本來今年在幾個月前已經回歸過一批烈士,可是因為夢國這次意外的地震,又有了一批烈士能夠早日回國,這讓她怎麼能不激動。

「看到了。」池安臉上的激動和她如出一轍,「烈士們一定可以都回到我們的祖國。」

她不知道這一次被發現的烈士遺骸和她的能力有沒有關係,她其實更願意相信,這是因為藍國所有人民的信念太過強大,這是烈士們在對祖國家鄉的呼喚。

「一定會的。」賀晴媛對她使勁點了點頭。

說完後,她跟著池安一起來到了她的辦公室,看著桌麵上那盆已經泛黃的多肉,她眨了眨眼:「安安,這盆多肉你有多久沒有澆水了?」

「不是說澆太多水容易讓多肉的根部腐壞嗎?」池安臉上閃過一絲心虛,隨即理不直氣不狀地問道。

「所以,你搬過來都快一個月了,一直沒有給它澆過水,對嗎?」賀晴媛飛快地從她的話中提取了重要信息,麵無表情地問道。

「大概……是吧。」池安左顧右盼,就是不看向賀晴媛。

賀晴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囑咐道:「安安,以後隔上五六天就給它澆澆水吧。」

她仿佛明白了為什麼池安辦公室裡養著的植物隻有多肉了。

說完多肉的事情後,她忽然想起了今天的來意,笑著拿出了手機,點到官方公眾號上,點開了一篇文章。

「你上次投稿的那一篇礦工事故的文章已經發表了。」她聲音聽起來格外歡快,還夾雜著一些驕傲。

「這麼快?」池安眨了眨眼睛,接過了手機,最近這一段時間她忙著認親宴的事情,根本沒有功夫關注這些。

看了看上麵已經快要近千的瀏覽量以及下麵零零散散的留言,她眼中的神色分外滿足。

「看哭了,幸好這些礦工都沒有事。」

「我們的國家真的是太棒了,遇到這種事故後就在第一時間展開了救援,忽然覺得好安心。」

「技術人員們也很不容易啊,每做出一個決定,承擔著十三條礦工的人命,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為技術人員們點贊。」

……

看著這些評論們,池安的唇角忍不住上揚,這種感覺太好,好到她還想接著寫出一些東西,把她看到的,知道的事情告訴給更多人,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因為這篇發表的文章,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一直持續到了下班。

等到她和孟雨英回到家門口時,她才忽然想起,她好像已經有三天多的時間,沒有和任務對象見過麵了,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樣。

想到這裡,她讓孟雨英先回家,自己轉身來到了隔壁房子的門前,輕輕敲響了門,然後乖巧地站在了原地。

不一會兒,門就開了,這一次站在門口的,是一位四五十歲左右的阿姨,身上還帶著圍裙,好像正在做飯。

池安愣了一瞬,隨即笑著開口:「阿姨好,我想問一下,顧先生在家嗎?」

顧辰好像跟她說過池安的事情了,所以她看起來沒有任何驚訝,而是笑嗬嗬地開口:「是池小姐嗎?」

池安點了點頭:「對,我是池安。」

「顧先生啊現在正在書房處理文件,您要不先進來坐會兒,我去叫一下顧先生。」阿姨和藹地招呼她進來,並熟練地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

「那就打擾了。」池安進門後,換上了阿姨在門口放好的一看就是嶄新的拖鞋,小心地掃了一眼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的客廳,在心裡默默地感嘆了一聲:顧辰是真的有錢。

就她隨便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幾個不下六位數的裝飾品,裝飾品看起來很低調,並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它們的價值,池安對這方麵有過一些研究,才能夠確定。

她板板正正地坐在了價格堪稱奢華的沙發上,近距離感受了一下金錢的熏陶。

不過,她總覺得這個沙發,和她房子裡宜家的沙發差距也沒有太大。

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她默默地想起了一句話:山豬吃不了細糠。

正在她忽思亂想的時候,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在緩緩走近。

從這個人的腳步聲中,根本聽不出他有一個病弱的身體。

池安抬起頭,看到顧辰後,趕忙站起身,笑著打了個招呼:「顧先生,兩天沒見,您的身體還好嗎?」

她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但是眼中並沒有什麼疲憊和痛苦的神色,當然也不排除是他隱藏的太好。

「池小姐。」顧辰看著她,眼中的神色和第一次見麵時沒有什麼不同,隻是偶爾眼中流露出來的凝重側麵表明了池安的能力。

能讓他用這種態度對待的人,根本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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