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039】益州內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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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寧覺得自己這幾天過的跟做夢似的。

他按照沈嫻的吩咐把劉焉兩個兒子的靈柩送回了綿竹,消息傳到的當天劉焉就病倒了,隻來得及匆匆瞥了甘寧一眼,囑咐等下找他問話便被手下人扶回了屋子裡麵,隨即喊大夫的喊大夫,抬棺材的抬棺材,整個州牧府亂成了一鍋粥。甘寧被擠在重重人群外觀望了好久,覺得劉焉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空搭理他了,便先離開這裡去他在綿竹除了沈嫻外唯一關係不錯的王老板家蹭飯。

甘寧往櫃台上一靠,笑嘻嘻道:「王伯,給我上點好菜唄?」

「興霸?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王老板對於甘寧的到來嚇了一跳,這快兩年多沒見了,甘寧的變化也不小,個頭拔高了,人變得更壯實了,身上的匪氣去了不少,但那舉手投足間痞兮兮的感覺還是依舊如此。

「剛到不久。」甘寧扌莫扌莫鼻子:「去州牧府報完道出來,那裡都亂成一團了,沒人顧得上我。」

王老板一怔,看看左右無人,便悄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甘寧猶豫片刻,抬手指了指頭頂,語意模糊道:「那位大人……身體不太好。」

王老板了然,二人就此打住,不再多說什麼了。

甘寧吃過飯,很想翻牆頭去看看王家妹子如何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所有妹子都跟他家主公一樣大咧咧,萬一讓人知道了對姑娘家名聲不好,況且他有事在身,便忍下了念頭,隻把從外麵帶回來的一些小玩意兒交給王老板讓他轉交一下。王老板拿著甘寧買回來的雜七雜八的玩意兒神色復雜,但沒等他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甘寧就擺擺手告辭了。

王老板嘆口氣,最終還是把東西收起來了。

甘寧在大街上繞了幾圈,擺脫了身後暗搓搓跟著自己的幾條小尾巴後,他漫不經心地拐進了一家茶寮。

這家茶寮生意不太好,夥計也挺懶,有客人來了壓根都動都不動,就趴在桌角打瞌睡。甘寧隨手拎起一壺水,又拿了個杯子,往夥計麵前一坐,把水壺墩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夥計被嚇了一跳,猛地跳起來指著甘寧罵道:「哪裡來的小兔崽子——」

甘寧給自己倒上水,挑眉盯著那夥計:「小兔崽子?」

夥計頓時萎了,他臉上的表情分分鍾從憤怒切換成惶恐,他彎著月要一個勁兒地討好道:「哎呦甘大爺怎麼是您吶!快請坐快請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這樣,我請您喝酒,好酒!」

夥計一邊說,一邊就要跑去打酒,甘寧一把抓住他:「免了,爺不是來喝酒的,有點事問你。」

「您說您說!」夥計臉上笑出了一朵花。

「坐。」甘寧拍拍麵前的桌案:「我問你,這兩天綿竹有什麼動靜沒?」

夥計戰戰兢兢地在甘寧對麵跪下,他的表情有點為難:「動靜……這要說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甘寧不說話,他麵無表情地瞥了夥計一眼。

「甘大爺,我們也不容易啊。」夥計苦著張臉:「我隻能告訴您,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城南大營裡頭的兵進進出出折騰了好幾回,可也沒看著人數增加或減少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乾嘛。」

城南大營?甘寧陷入了沉思,城南大營是賈龍手下的兵,這一支軍隊名義上是直屬於劉焉這個益州牧的,沈嫻沒權利插手。不過劉焉與賈龍一向麵和心不合,說是劉焉的兵馬,但最終被武裝的人卻是賈龍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正因如此,劉焉對城南大營限製頗多,在沈嫻離開綿竹之前,南大營士兵們的日常基本上就是喝酒聊天賭錢玩女人,被往廢裡養的節奏。每次綿竹城中有人聚眾鬧事,十次有八次都是這幫兵痞子們挑起來的。

沈嫻對此不勝其煩,但她也知道劉焉的計劃就是慢慢把這幫人養得失去戰鬥力,這些士兵現在鬧得越歡實,將來上了戰場的下場也就越慘。

「那雒縣呢?」甘寧想了想問道。雒縣是廣漢郡的治所,這裡是沈嫻的地盤,距離綿竹很近,有時沈嫻會回去處理點公文之類的,雖然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綿竹度過的,但雒縣有一個讓甘寧不得不重視它的理由,那就是直屬於沈嫻的兵馬就屯在雒縣縣城外五裡處的雒城營當中。雖然沈嫻去打董卓時從這裡調走了兩千人,但應該還有一千人在留守,以保衛雒縣的安危。

「劉小公子又不在,雒縣就那樣唄。」夥計聳聳肩膀:「哦,前段時間州牧大人好像把劉小公子手下的人都調去了漢中,也不知道要乾嘛,當時大家都在傳說要打仗了,鬧得人心惶惶的,後來就聽說呂奉先占了長安城……」

甘寧一愣:「雒城營裡沒人了?」

「總不會一個人都沒有。」夥計婉轉地說道:「但是大部分都不在了……劉小公子不是在漢中嗎?難道不是他讓調來的?」

甘寧沒說話,他的心已經開始往下沉了。夥計的意思是劉焉把沈嫻手下的所有的兵馬都調去漢中打長安了,但實際上他們在漢中所見的士兵裡並沒有雒城營的人,也就是說雒城營那最後留守的一千士兵目前去向不明。

「那江州呢?」甘寧又問道:「江州有什麼異常情況沒?」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夥計為難地撓撓頭:「咱的勢力到不了江州,都被人暗中給拔了,整了幾次之後老大就不敢朝那裡伸手了。」

甘寧從懷裡扌莫出一顆金子扔給夥計:「行,那就先這樣吧。」

夥計歡天喜地地接了過來:「謝謝甘大爺啊!有什麼事兒您再來!」

甘寧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慢騰騰轉過身,在夥計驟然僵硬的臉色中古怪地笑了:「嘖,你不提也就算了,你一提,巧了,剛好有件事兒想問問你們乾不乾。」

「幫我偷個人。」

夥計差點兒就誤會了甘寧的意思,他以為甘寧是要偷哪家的小姐出來春風一度,便一臉猥瑣地撞了撞他的肩膀:「甘大爺,看上哪家姑娘了,您發話呀,小的一定盡力幫您玉成!」

甘寧心說爺看上張公祺他老娘了……呸!

「想什麼呢。」甘寧麵無表情地盯著夥計:「清玄夫人你認識麼?」

夥計目瞪口呆:「甘大爺,真沒想到您口味如此獨特……可這位夫人她是州牧大人罩著的,而且她兒子可是天師道的現任君師,您這麼做不太好吧?要不咱換一家?」

「都說你小子想多了。」甘寧撇撇嘴:「找個門路,我要見她一麵。」

夥計有些為難:「小的試試看吧,這位清玄夫人麵子大的很,不一定能請得動。」

甘寧想了想,從懷裡扌莫出一麵小小的旗子遞給夥計:「試著把這個送到清玄夫人手上,送不到就拿回來還給我,千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懂嗎?」

甘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笑臉,反而多了一絲嚴厲的意味,夥計有些恐懼地縮了縮脖子,他猛地點點頭,小心翼翼接過了旗子。

那是一麵隻有巴掌大的黑色錦鍛小旗,用朱紅色的緞子鎖了邊,上麵繡著一個大大的張字。甘寧臨行前張魯將這麵小旗交給他,並且說明這是天師道的信物,能讓甘寧對清玄夫人證明他是自己人。

跟夥計約好大致的時間後甘寧又去找了比他更早回到綿竹的賈德探聽情況,走到賈府門口卻被告知賈德並不在綿竹,他被州牧大人派出去辦事了。甘寧聽後沒什麼表示就走了,心中卻在暗暗犯嘀咕:劉焉派賈德做什麼?因為賈龍的緣故他可是一向不怎麼待見賈家人,而且賈德屬於沈嫻廣漢太守編製下的武官,照理說劉焉是沒權力也沒必要派賈德辦事的,因為他有自己的州牧屬官呀。

忙了一天,帶著一肚子疑問的甘寧去了驛館暫且住下,他給沈嫻寫了封信簡單說明了自己發現的反常之處,包括城南大營和雒城營的情況以及賈德的相關信息,還叮囑她注意葭萌關守軍的動向,說自己正在聯係清玄夫人,人一接到立馬就走。寫完信後,甘寧將其裝入竹筒中用陶土密封嚴實,交給他從沈嫻那裡黑來的護衛之一,囑咐他走特殊渠道送出去。

做完這件事後,甘寧便在屋裡一邊喝酒一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時光。

劉焉果然沒顧得上見甘寧,甘寧第二天去拜訪他的時候被告知劉焉病得很嚴重,綿竹城中有名的大夫們是一個接一個地往州牧府送,隻見送人進去卻不見有人出來,一時之間鬧得廣漢全郡的大夫們人人自危,生怕被抓進州牧府治病再也回不來了,還有流言說劉焉其實已經死了,但是四公子劉璋將其死訊扣下秘不發喪,想要從在外征戰地五公子劉弦手中奪|權。

旁人聽到這些流言都表示瞎扯淡,新來的四公子是誰我們完全不認識,州牧大人明明最寵的就是五公子好嗎?五公子年少有為肯定會繼承州牧大人的衣缽,帶領我們發家致富麼麼噠。但甘寧聽到流言後卻虎軀一震:他跟沈嫻相處了這麼些年,很清楚劉焉對沈嫻表麵寵上天實際上坑死她的陰險本質,從劉焉算計沈嫻強迫她打長安就可以看出來,劉焉最喜歡的兒子絕壁是劉璋不是沈嫻,填了兩個親兒子的命都要把劉璋從洛陽接回來什麼的,這才是真愛好嗎?

甘寧越想越覺得大街小巷流傳的流言可能是真的,他頓時坐不住了,收拾好東西把其他手下全派出去,然後自己則準備直奔茶寮打聽情況。剛走到門口甘寧便碰上了夥計派來的人,說清玄夫人約他明夜子時在城外的九龍亭邊見麵。傳信那人一邊說還一邊對甘寧擠眉弄眼的,像是覺得甘寧能泡上清玄夫人當真是好本事,甘寧心情煩躁也懶得解釋,揮揮手把人打發走了。

九龍亭是綿竹外的一處名勝,此亭坐落在九龍湖邊,依山傍水風景秀美,城中的世家弟子們最喜歡在這裡踏青郊遊,大家湊在一起吟幾首詩歌唱幾篇賦,就覺得自己真是風雅的不得了。沈嫻也曾經被綿竹城中有名的公子哥們遞過請帖邀她遊湖吟詩,但她統統以公務繁忙拒絕了。甘寧當時笑話沈嫻沒文化不會吟詩,沈嫻默默地盯了他一眼,給他背了整整一下午的楚辭,從《離騷》到《九歌》再到《九辯》,最後甘寧聽到兮字就條件反射的想吐,沈嫻這才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我確實不會寫什麼詩賦。」沈嫻謙虛地說道:「但至少我會背啊,總比你這個沒文化的強。」

真·沒文化的甘寧受到了一萬點會心傷害,從此他開始奮發圖強地學習……以及對九龍亭產生了深深的厭惡之情。

做好了心理建設的甘寧趕跑腦袋中那一個個兮字,在宵禁之前甩掉跟蹤自己的人出了城,於午夜時分準時來到了九龍亭。

甘寧覺得自己已經來的夠早了,豈料有人比他來的還早,看著那身著藍白道袍孤身一人坐於亭中的纖弱身影,甘寧臉上浮起了滿滿的驚訝之情。

「你是……清玄夫人?!」

「正是貧道。」清玄夫人放下手中的酒盞,回頭淡淡看了甘寧一眼,目光中帶著打量和探究:「現在的後輩們一點都不沉穩,遇到點什麼事情就咋咋唬唬。」

甘寧:「……」

「抱歉,夫人。」甘寧雙手抱拳對清玄夫人見禮,他情真意切道:「我是被您的容貌給震驚到了,沒想到您竟然如此年輕。」

清玄夫人的臉色緩和了些,她微微昂起下巴,高冷地說道:「小子還挺會說話的,進來吧。」

「是,夫人。」

「夫人,我奉劉公子之命來接您與公祺先生的弟弟回漢中。」時間緊迫,甘寧開門見山道:「不知夫人何時方便?綿竹局勢動盪,我們得盡快動身。」

清玄夫人沒有立即回答,她神色詭異地盯著甘寧看了半晌後忽然問道:「最近你可曾聽過什麼傳聞?」

甘寧心中一動,他覷著清玄夫人的臉色試探道:「夫人是說……州牧大人?聽說了,昨天傳得大街小巷都是,但今日我出門時卻不見流言蹤跡,想必是已經被人壓下去了。」

「你就不懷疑些什麼嗎?」清玄夫人又問道:「州牧府在廣漢境內大肆招攬名醫,但所有醫者都如肉包子打狗般有去無回,再加上城南大營頻繁調動兵馬,雒城營中的兵力被抽調一空……」

清玄夫人每說一句話,甘寧的臉色便難看一分,那些他費勁兒打聽到的「機密」情報被清玄夫人輕輕鬆鬆地一一說出口,這讓他有種被人騙了的感覺。正尋思著回去如何恁死那些小兔崽子,甘寧就聽見清玄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貧道來往於州牧府中,多多少少都能聽到些不該聽的東西,小子不用鑽這牛角尖。」她頓了頓,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貧道不妨再告訴你一件別人打聽不到的事情,劉君朗在兩日前的深夜已經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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