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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在撤軍回冀州的路上正巧碰到了前來支援周瑜的太史慈。
當時雙方都趕了挺長時間的路, 區別在於太史慈是受了沉嫻的鼓勵, 雄赳赳氣昂昂揣著滿腔熱血跑來建功立業的;而袁紹則是先被沉嫻占了長安的消息搞得頭疼不已,又被手下集體投降的事實惹得暴怒,再加上屁|股後麵還有周瑜和曹操追著打, 導致全軍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澹的陰影之中。
這樣一對比,高下立判。
看見迎風招展的旗子上寫著鬥大的「袁」字後, 太史慈頓時精神一震,就像看見了耗子的貓咪似的, 當即就率領前鋒沖了出去, 在趕了一段時間後,成功咬住了袁紹的末隊,將其沖散的七零八落。
開始時袁紹沒打算反擊, 他這也算是人困馬乏的, 隻想趕緊渡過黃河。隻要過了河,就是袁紹的自家地盤, 就安全多了, 不用緊趕慢趕地跑,到時候袁紹再與留守冀州的淳於瓊匯合,是反擊還是撤退,可以看情況靈活處理,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
然而太史慈在後麵追得太放肆了, 那股死不鬆口的狠勁兒就像是嗅到血腥氣息的惡狼,袁紹被太史慈趕來趕去,一下子就憤怒了, 心想老子懶得搭理你,差不多就行了,非要打,那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於是袁紹調轉方向,後隊變前隊,跟太史慈的前鋒悍然乾上了。
因為隻是先頭部隊,所以太史慈帶的人並不多,出其不意的沖鋒很有效果,可一旦陷入苦戰中,很容易就會被袁紹的大部隊包了餃子。所幸由張遼率領的大部隊在太史慈被徹底剿滅之前終於來了,雙方兵合一處,發起沖鋒,在黃河邊上真刀實槍地廝殺了整整一下午,最後天快黑了,雙方才鳴金收兵,暫時安營紮寨,彼此虎視眈眈。
此戰沒誰獲勝,雙方算是打了個平手,各有傷亡,但從長遠的眼光來開,太史慈算是贏了一點點,因為他成功地拖住了袁紹渡河的步伐,將他困在了兗州境內,隻等周瑜和曹操追趕上來了。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曹操和周瑜率領的先頭部隊與太史慈派來接應的人遇上了。
「戰況如何?」周瑜沒有廢話,直接問最重要的事情。
「太史將軍帶著先鋒兩千人偷襲了袁本初的大部隊,後來袁本初回援,我軍援軍也及時趕到,在官渡港激戰一下午,輸贏……算是平手?」斥候看著臉嫩,應該是剛剛從軍不久,麵對周瑜很是靦腆,但說話卻挺有條理,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平手?」周瑜笑了笑:「你倒是會給你們將軍開脫,他帶著兩千人沖陣,差點兒讓人家全滅了吧?」
斥候拿不準周瑜是不是生氣了,隻得跟著笑笑不說話。
「先走吧,見了他再說。」周瑜搖搖頭:「幸虧後續部隊跟上的快……是誰統軍?」
「張文遠張將軍,」斥候撓了撓頭,笑道:「主公說張將軍為人沉穩,可堪大用,剛好與太史將軍互補。」
曹操眼中有驚訝之情一閃而過,張遼可是他的手下,沉嫻就這麼放心把援軍的指揮權交出去?
「你這個孩子倒是長了張靈巧的嘴。」周瑜沒有評價沉嫻的話,反而誇了斥候一句。
「先去匯合吧,」周瑜看向曹操:「這次讓孟德兄做先鋒,如何?」
曹操很認真地點頭:「那就不推辭了。」
或許是巧合,太史慈與袁紹打完架後是在官渡邊安營紮寨的。再次回到自己的兵敗之地,曹操心中感慨頗多。
周瑜和曹操把袁紹摁在官渡走不了的時候,沉嫻正在長安城裡跟滿朝文武死磕。
劉協死的太突然了,董貴人肚子裡的孩子剛懷上,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況且就算她能立馬生出來,小嬰兒登基了能乾什麼?隻能賣萌了。
活還得大人來乾。
於是在劉協被葬入皇陵之後,楊彪就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讀了劉協的遺詔。
沉嫻和貂蟬試了那麼多回都沒能把劉協的遺詔偷回來,最後乾脆放棄了。隨便楊彪怎麼宣旨吧,沉嫻不遵就是了,皇位又不像是其他的東西,這種人人都想得到的位置,做起文章來可是有很多手段呢。
楊彪宣讀的遺詔內容中確實有「董貴人的孩子出生之後封王」這一點,但卻沒提以後能不能繼承皇位,不知道是劉協確實沒寫、沉嫻隻是瞎猜的,還是楊彪偷偷地去掉了關鍵的一點,給漢室江山留了條後路。
有關下任皇帝的人選,詔書中隻有一句話的內容,寫在最後麵,大意就是劉協把皇位傳給他親姐姐沉嫻了,還希望姐姐你繼續努力。
繼續努力什麼?努力搞垮大漢朝開辟新世界嗎?
站在百官之首位置上的沉嫻低頭垂手擺出一副沉靜淒哀的樣子,彷佛在為英年早逝的親弟弟哀悼,實際上她背著所有人、對著楊彪光明正大地打了個哈欠。
昨天睡得有點晚,困了。
楊彪裝作沒看見沉嫻這副大不敬的樣子,他澹定地宣完了旨意,將聖旨遞給沉嫻。
沉嫻重拾了她多年未用的精湛演技,拿出了曾經欺騙袁術的功力,她深吸一口氣,努力飆出一串淚珠,聲音哽咽地拒絕了接旨:「我何德何能擔此大任?此事休要再提。」
楊彪:……
楊彪想到了沉嫻會拒絕登基――這是肯定的嘛,禪讓還得推拒個三四回呢,要是直接接旨了,這猴急的態度豈不是暴露了心中的陰暗想法?
但楊彪沒想到沉嫻這麼會演,她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哭得聲淚俱下,悲痛得像是死了親媽,要不是大家曾經被沉嫻集體抓入皇宮「保護」,見識過沉嫻那邪惡的真實麵目,險些就被她欺騙了。
最後沉嫻哭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她嘴裡翻來覆去就一個意思:輔政沒問題,登基免談!等我侄子/侄女出生了,我會扶他上帝位的,大家行行好,就別打我的主意了,否則我要不客氣了。
傳達完自己的意思後,沉嫻兩眼一翻直接「哭暈」過去了,被早就帶人隱在一邊的貂蟬穩穩接在懷裡,禮貌地告退了。
文武百官開始還擔心沉嫻這麼殘暴的一個人,要是當了皇帝豈不是天下大亂了,可是後來見沉嫻竟然如此堅定地拒絕,他們又不開心了,覺得沉嫻真不是抬舉,心說讓你當就趕緊當,非要推三阻四裝什麼裝,最後不是還得扭扭捏捏的繼位,真是矯情。
隻有楊彪看穿了沉嫻的本質,她壓根不是裝逼,也不是矯情,她是真的不想接大漢這攤破爛。
你們再這麼叨逼叨,當心劉太尉一怒之下反了,看你們找誰哭去。被大臣們簇擁著訴苦的楊彪表麵上澹定地點頭傾聽,心裡卻在嗬嗬笑。
這時有人提議了:「除了那位,不是還有宗室子弟流落在外嗎?接一個回來唄?」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用看白癡的目光關愛著他。
「好啊,」一位年紀很大的老者順了順自己的長須:「王大人你去接?」
王大人啞火了。
「先這樣吧,公主說的也對,」楊彪看情況差不多了,出來和稀泥:「東邊還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