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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法孝直每天都追去獻殷勤,簡直沒臉看。
周瑜嘆了口氣。
沉嫻被周瑜的一車話說得暈頭轉向,她一把揪住周瑜的袖子:「哥,你等等,袁顯奕是誰?他夫人又是誰?」
「袁本初的次子,」周瑜說:「他夫人好像是叫……甄什麼。」
沉嫻:「……甄宓?」
「對,」周瑜點點頭,十分疑惑:「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長得好看啊!」沉嫻特別激動:「你不知道嗎?河北甄宓,江南二喬,很有名的!」
說起來小喬還是你老婆呢,至今都不見影子,說不定早就嫁給別人了。想到這裡,沉嫻同情地看著周瑜。
一聽「好看」兩個字周瑜就懂了,他無奈地搖搖頭,心說三妹這喜歡看美人的毛病還是沒改,不知道賈文和有沒有成功從她手裡把貂蟬娶走。
沉嫻和周瑜聊天的時候,孫策一把抱起了許久沒見的劉曦親了她一口:「小曦,記得我不!」
劉曦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了孫策半天,在他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懵懂地搖搖頭:「不記得。」
孫策:……心好痛。
「我是你大舅舅!」孫策輕輕地掐了掐劉曦的小臉蛋:「來,叫舅舅,舅舅帶你吃好吃的。」
劉曦開始被一堆「舅舅」折騰得一臉茫然,但她聽懂了最後一句「吃好吃的」,於是目光瞬間亮了起來,甜甜地說:「舅舅!」
說完之後,劉曦還吧唧親了孫策一口,附贈了香口勿一枚,
孫策樂得滿臉開花,抱著劉曦就跑去買吃的了,等沉嫻想起這茬之後,劉曦和孫策已經在城裡啃了好幾頓零食。
麵對表情一樣無辜地看著自己的劉曦和孫策,沉嫻頭疼地說:「去去去,背你的關雎去!你乾娘那邊又得我來背鍋!」
當天晚上,沉嫻在皇宮裡開席宴請了那些陪著自己打天下的文臣武將們,飯菜擺好之後,她二話沒說,先乾下去三杯酒。
晃了晃空了的酒杯,沉嫻笑道:「我也不廢話了,都喝吧。」
「好!」郭嘉率先應和,在荀攸關愛白癡的目光注視之下,陪著沉嫻喝了三杯。
「按著他,」沉嫻一手托腮,一手指著郭嘉,對坐在他旁邊的荀攸笑道:「就給他這三杯!」
「奉孝還是老老實實喝茶吧,」賈詡不知道從哪裡扌莫出一套茶具,親自挽袖給他泡茶:「喝茶養生。」
「去你的,」郭嘉看見茶就頭疼,他往荀身邊躲去:「文若……」
「黃連,」荀從袖子裡取出一個裝飾精美的小盒子推到郭嘉麵前,他微微一笑:「要嗎?」
郭嘉:……你們怎麼都變壞了!
許久不見的甘寧拖著張繡對他哭訴自己那老掉牙的倒黴婚事,甘寧可能是喝高了,拽著張繡一直不讓他走,張繡一臉生無可戀。
沉嫻溜達過來:「說什麼呢?」
「說他被退親了的女孩子不是他當初一見鍾情的那個,」張繡把靠在他肩膀上的甘寧推到一邊去,麵無表情地說:「他一見鍾情的人是淩公績。」
淩統跟王家小姑娘是青梅竹馬,他跟著父親來找王老板,在院子玩的時候被甘寧這痞子認錯人了。
沉嫻:……我就知道!
「我眼瞎啊!」甘寧嗚嗚地哭了起來。
沉嫻慈愛地扌莫了扌莫甘寧的頭:「嗯,你終於認識到了,我早就告訴過你,你偏不信。」
甘寧哭著哭著就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睡死了還死死抱著張繡的胳膊不鬆開。
「主公!」張繡隱忍地盯著沉嫻。
沉嫻一臉愛莫能助:「同僚之間,應當互相幫助嘛,你看他這麼傷心,安慰一下唄。」
說完,沒等張繡抗議,沉嫻就竄走了。
宴會開到後麵,大家都喝高了,沉嫻離開了這幫群魔亂舞的大老爺們,獨自一人溜到太液池邊上,扒在欄杆上醒酒。
郭嘉不知道何時扌莫了過來,他從後麵一把摟住了沉嫻的月要,將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主公。」
「你不是喝醉了嗎?」沉嫻戳了戳郭嘉的臉蛋:「說實話,你酒量到底多高?」
郭嘉想了想:「千杯不醉?」
沉嫻嗤笑一聲。
「嗯……但是你餵我一杯我就醉了。」郭嘉低沉地笑了起來。
沉嫻輕聲說:「我明天就當皇帝了,感覺像是在做夢。」
真的是做夢,這些年從一郡之官,再到一州之主,然後平定南方,占領長安,統一天下……沉嫻覺得自己就跟沒睡醒似的,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郭嘉的手。
郭嘉無奈地說:「我才是在做夢吧?」
「別方,」沉嫻在郭嘉懷裡轉了個身,她背靠在欄杆上,麵對郭嘉:「我立了先皇的兒子當太子。」
郭嘉點點頭。
沉嫻深吸一口氣:「小曦……」
郭嘉伸出食指輕輕點在了沉嫻的唇上,封住了她想說的話。
「小曦的天下,讓她自己去取,」郭嘉溫柔地笑道:「相信她,那可是你親閨女。」
「當然,她還是你閨女呢,」沉嫻嗔了郭嘉一眼:「等她當了皇帝,我就徹底解放了,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郭嘉想了想,不太高興:「那得多少年啊?」
「怎麼也得等她長大吧?」沉嫻眨眨眼睛:「十八年?」
郭嘉表示生無可戀。
沉嫻決定往下減減:「十六?」
郭嘉不想說話。
「不能再低了!」沉嫻捧住了郭嘉的臉:「那可是你親閨女!你要看著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被滿朝文武欺負嗎?」
「有她大舅和二舅在,我覺得她不會被人欺負的。」郭嘉酸溜溜地說:「倒是我,要沒名沒份地跟著你十多年。」
「那……」沉嫻踮起腳尖在郭嘉的唇上舔了舔:「封你當個皇後?」
郭嘉一把抄起沉嫻往池邊的水閣走去,他邊走邊說道:「陛下,臣妾就先乾點皇後該乾的事情好了。」
「皇後,你走歪了,要掉到池子裡去了……餵!郭奉孝!看路!」
沉嫻和郭嘉走後,貂蟬懶洋洋地從林子裡麵轉了出來,後麵跟著滿臉嚴肅的賈詡。
「成何體統!」賈詡一本正經地叱道:「這個郭奉孝,在皇宮裡也敢這麼放肆!」
「他放肆的地方多了去了,」貂蟬輕飄飄地瞥了賈詡一眼:「你倒是管管呀?」
賈詡咳嗽一聲,閉嘴了。
沒過一會兒,賈詡又開口了:「任姑娘……」
「媒人準備好了嗎?」貂蟬忽然問道:「我等了三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賈詡先是一呆,隨即趕忙說道:「我明天就讓他上門!」
貂蟬笑道:「明天主公登基,你傻了吧。」
頭一次見反應這麼遲鈍的賈詡,貂蟬感覺挺有意思的,她繼續逗道:「主公說她給我準備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你給我多少聘禮?」
想起沉嫻豪氣沖天的程度,賈詡沉默了。
貂蟬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看著賈詡的眼睛,認真道:「你沒事就行了。」
賈詡明白貂蟬的意思,她之前那麼用心地喜歡上了呂布,但呂布卻丟下她不管了。
「放心,」賈詡緩緩抬起手,幫貂蟬理了一下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碎發:「我肯定活的比你久。」
貂蟬微微一笑:「那就好。」
一場宴會喝到最後,唯一清醒的就是荀氏兄弟了。
麵不改色地踢開了枕著自己大腿睡得很開心的法正,荀接過荀諶斟滿的杏花酒,低頭啜了一口。他嘆道:「主公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郭奉孝也不見了。」荀諶低聲說。
「算了,這種事情我才懶得管,」荀搖搖頭:「吳夫人和周夫人不是明天就能到長安城嗎?」
想起那位在荀攸口中行事果斷為人爽利的吳夫人,荀諶默默地為郭嘉點上了一根蠟燭。
「既然主公今天沒空,」荀把之前嚇唬郭嘉裝著黃連的那個小盒子撥拉到自己麵前,他抬起手,緩緩打開了蓋子:「這東西,我還是明天再給她吧。」
傳國玉璽靜靜地躺在軟黃緞的墊子上,在月光下散發著一層霧蒙蒙的柔光。
微風吹過回廊,裹挾著陳冬留下的枯枝殘葉一路卷向太液池邊,將其盡數吹入池中。水閣邊的秋千架下,幾簇新冒頭的綠芽正散發出勃勃的生機,昭示著即將到來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