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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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方沉碧和翠紅一樣,覺得蔣悅然必定是禁不起蔣煦激,又要發脾氣鬧瘋,可現下看來她倒是覺得是自己多想了。蔣悅然已然是徹底看開,也不再把她再放在心裡,想到這方沉碧心頭突然一鬆,說不出是苦還是澀,滋味復雜的可以。而翠紅則是納罕的要命,蔣悅然昨晚才去了方沉碧那裡,任是誰看了他那副表情都還清楚的感知他麵前倒地還是有條跨不過去的銀河,怎的今天又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就好似換了魂兒一樣,讓人捉扌莫不透。

大宅子雖大,可說到底也是隔牆有耳的是非之地,不說當初兩人怎麼情投意合的瞞了他人的眼,單說就方沉碧進了蔣煦屋子那功夫,蔣悅然那一場好鬧就足是攤開了場麵,這院子裡頭兒還哪有人不知曉的。

這場麵兒讓方沉碧倍感憋悶,好似屋子裡沒氣兒了似的憋得難受,沒多大功夫方沉碧就借喝藥的由頭先行回去,蔣煦也沒多留她,又是細心溫柔的一番囑咐,弄得蔣淵坐得更不自在。蔣煦倒是不那麼暢快,以往方沉碧那裡他本是找不到什麼破綻,那人是激不了也扳不倒的,他那她也是沒法子。如今見了蔣悅然他倒是覺得可從他身上找到些樂子,可惜蔣悅然卻突地變成跟方沉碧一樣的人,成了沒縫的蛋,讓蔣煦剛剛賠笑臉裝溫柔的那一套都成了白費。

外麵的天兒仍舊冷的紮人,方沉碧由著翠紅扶著,一步步的往自己院子裡走。她抬頭,瞧著屋簷上堆砌的雪塊兒像是玉雕的一般,天光一晃亮晶晶的刺眼,心頭空的一處便更涼了,遂輕嘆了一嘆。

翠紅瞧她惆悵,心頭也跟著愁起來,卻也不想她的壞心情礙著身子,於是打岔道:「小姐,您看明年年初小少爺就落地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是啊,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都這副光景了。」方沉碧垂頭,伸手扌莫了扌莫自己凸出的肚子,一霎時心裡還是有暖意的。上天總是喜歡奪走她擁有的一切,可這一次似乎連老天爺於心不忍,終究還是留了東西給她。

翠紅看方沉碧忙道:「對了,前兒馬婆子脫鄉下親戚帶了幾套小人兒的衣服來,人家鄉下講究這個,說是穿百家衣吃百家飯的孩子長的壯實,馬婆子說那家孩子落地才半年多,現在都將將能扶著人走步了。馬婆子說了,就要他家的。」

方沉碧微微彎了嘴角,道:「眼下我也就這一個念頭了,隻盼著孩子平安落地,安生的過這一輩子。」

翠紅點了點頭,尋思了片刻,欲說不說,方沉碧看她,問:「有話?」

翠紅咬了咬唇,抬頭看上方沉碧的眼,定神道:「小姐聽了我這話別惱。」

方沉碧點頭:「你說。」

翠紅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小姐凡事兒都背著人,可我想得到的,小姐日後不打算在蔣家大院裡頭待一輩子,是不?」

方沉碧嘴角還是彎的,她心裡清楚,翠紅就整日的在身邊兒伺候,但凡那些隱蔽的事兒還是瞞不過她,況且翠紅又精靈八怪,是個明白人兒。

「我也不能說定日後會如何,隻當是為了孩子,我什麼都能做。」

翠紅聽了這話心頭一緊,她知道方沉碧是什麼心氣兒的人兒,那是能臥薪嘗膽的受著這麼多年的委屈,隻為了有朝一日早些擺脫。翠紅心裡不踏實,追問:「那翠紅求小姐一件事兒,可否?」

方沉碧微微一笑,道:「翠紅,你由你選擇,如若你覺得跟著我甚過留在蔣府,那我自是答應你的,反則,我也不推不阻。」

翠紅聞言麵露喜色,她了解方沉碧的性子,話不愛說開,可總給人一種莫名安然的信任感。她也不願留在這,她信方沉碧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人隻有這麼一輩子,過完了就沒了,所以必定要且行且珍惜。

翠紅的喜悅露在臉上,看的方沉碧心頭也暖烘烘的,兩人一搭沒一搭的往回走,剛轉過月門兒,瞧見有人兒等在那,站的筆直,像一棵不屈不撓往上竄的鬆樹,但看背影也覺得執拗又堅韌。翠紅再一仔細瞧過去,不禁倒吸一口氣,她側眼看方沉碧,後者似乎比她還要驚異。

「翠紅你先回去,我跟你主子有話說。」蔣悅然淡聲道,目色波瀾不驚,不似故人再見,也沒有情意可見,仿若是見到無關緊要的人,然後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一般稀疏平常。

翠紅猶豫著不肯撒手,方沉碧輕聲交代:「你去我舅舅那把這個月的賬本兒都搬過來,我一會兒回去要看的。」

「可您……」

「不礙事兒,三少自是會送我回去,別擔心。」

翠紅不好多說,隻得道:「勞駕三少了,我們小姐身子沉,走路慢,您多擔待。」說罷扭頭走了,沒走幾步又回頭,之間兩人站在原地,也不說話,隻是對望。

等著翠紅走的不見了人影兒,蔣悅然方才開了口:「見你扌莫樣似乎過得還不錯,沒想到我哥待你不薄。」

方沉碧平心靜氣道:「自人的福分自人修,總會越過越好的,三少也會如此,等著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必然會過更好的。」

蔣悅然聽聞這話著實有些惱,他上前幾步,扯了方沉碧胳膊,方沉碧本就瘦弱,肚子又照他人的要大些,被他這一拉失了分寸,朝著旁側栽了過去。蔣悅然眼疾手快,伸臂將她撈回自己懷裡。方沉碧本是以為自己這一次必定是摔在地上,嚇得兩隻手緊緊抱住蔣悅然手臂,直喘粗氣。

他記得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年,方沉碧跟他差不多一邊高,漂亮的像尊白玉雕的娃娃。如今,這娃娃也就要做了娘。他又抱到她,事隔那麼久,現下感覺起來心頭又疼又酸,懷裡女子嬌小十分,可他卻突然覺得抱住牢她了,那個隔在他們之間的肚子像是千山萬壑,時時都提醒他,有些東西是真真的消失不見了。

「還是這麼瘦,你平時有沒有好好吃東西?」蔣悅然將手臂往下挪了挪,環住她月要身。第一次他扌莫到了方沉碧圓滾滾的肚子,他的手似乎挨了燙一般,又急急的挪開了。

方沉碧隻覺得大腦空白,身體微微有些發抖,是後知後覺的怕。若是生出意外,孩子沒了,她可怎麼辦?

「蔣悅然……」方沉碧有些惱,抬頭瞪比她高出一頭多的俊美男子,道:「你到底要乾什麼?」

蔣悅然微微俯下頭,配合方沉碧的身高,離得極近極近,問:「你怕丟了這孩子?怕沒了孩子我哥又會像從前那樣拿你當成個奴婢一樣使喚一輩子?還是怕日後我娘繼續刁難你,怕再蔣府在沒有出頭之日?方沉碧,你到底怕的是什麼?」

方沉碧這一次是真的惱了,她一字一句道:「這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怕。」

蔣悅然諷笑:「孩子沒了會再有,會生孩子的男人也不止我哥一個,方沉碧,你要你肯,日後什麼都會有。」

方沉碧咬唇,本是還有話要說,卻突然不願多說,她掙了掙身子:「三少還是送我回院子吧。」

蔣悅然抄手站著不動,一雙俊眸像是利劍,他看著方沉碧就像是像把她看透了,輕聲問:「方沉碧,我若說我不計較你的一切,你還會不會回到我身邊來?」

方沉碧緩緩扭過身,一隻手扶在自己肚子上,身子抖個不停。眼眶在發緊,酸脹的好似揉進了醋汁兒一樣,淚花兒泫然欲滴。心口那麼疼,疼的她直冒汗,她不聲響,梗梗的背對著蔣悅然,苦澀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是不願意嗎?方沉碧,我到底是哪裡不好?」蔣悅然亦是痛苦萬分,這麼許久方沉碧早是一根銳刺紮在他心頭肉上,讓他忘也不是,愛也不是。自從方沉碧嫁給了蔣煦,便是每個夜裡他都會被蔣煦屋子突然滅了燭火這一幕驚醒過來,汗濕了整件衣裳。他想不通,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方沉碧到底是為了什麼願意嫁給蔣煦,無論是想幾遍,無論是做了什麼假設都沒辦法解釋得了。

「方沉碧……」

方沉碧仍舊不聲不響,她不敢開口,不敢扭頭,隻怕自己再也繃不住情緒。

過了許久,方沉碧淡聲道:「我要回去了。」說罷自己緩慢的蹭步往前走,蔣悅然僵直著身子,看著方沉碧一步步的走遠,他袖子裡握緊的拳方才緩緩放開。他懂了,有些人,你得不到她,甚至是恨著她,可是還是沒有辦法不愛她。

方沉碧才沒走出多遠,突地被人從後麵打橫的抱起,乍然懸空讓她下意識的往下縮,剛好乖巧的窩進了蔣悅然的懷裡。男人結識的月匈膛就在麵前,她倚在他月匈口,聽見他說:「方沉碧,你真是個沒福氣的女人,你錯過了我你一輩子都得後悔。」

翠紅早是辦完了事,回來時候方沉碧還沒回來,馬文德跟卓安一前一後進了屋子,卓安是踩準了方沉碧這功夫不在屋才來的,他怕方沉碧,沒有緣由的怕,覺得這女人有法力,能製服的人太厲害,是誰都製服不了的蔣家三少。

卓安也不樂意多留,翠紅見他愛理不理,杏眼看他似乎想撕爛了他那麼恨,卓安賠笑,也不敢坐下,隻是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笑道:「這是我們少爺從京城帶來的好物,眼看著方家小姐,不是,是少夫人沒隔多久就要臨盆,少爺尋思這功夫在京城事兒多不定能倒開身子過來,就先讓我把東西給少夫人捎過來,是給小少爺或是小姐的,還請翠紅姐姐到時候跟少夫人說說清楚。」

翠紅橫一眼卓安,冷言道:「三少怎的就攤上了個你,平素也待你是自己人兒一樣,沒想到頂針要命的時候你第一個先背叛了去,到底是個沒心沒肝的人兒,別說是三少看不行上你,就算是我也是瞧你不起。」

卓安被說得麵上一青一紅,這本是一道新疤,是卓安不樂意提起,又落在外人嘴口上的難堪事兒。翠紅這一時惱恨提了去,卓安又沒得好爭辯,隻道是苦水兒也是自己配的,除了吞下去自己嘗便沒別的道兒好走了。

卓安瞧了一眼馬文德,馬文德穩若泰山的坐在桌子邊喝茶,連正眼兒都沒瞧他一眼,擺明了不想幫他說一句好話,卓安倒也聰明,心裡琢磨馬文德估計是知曉這裡頭非人所思的事兒了。

「那翠紅姐姐就幫我把這話兒帶到吧,我那邊兒還有點事兒就不多耽擱了,這就走。」卓安尷尬的點頭哈月要,說著就要往外退。

「滾吧,滾了就別再回來,這裡可沒人想看見你,你就跟著去做離家的狗奴才吧。」翠紅撩了棉簾子啐。

正說著,外麵的門被來開,卓安正背對著門往後退,這一沒當心被門檻絆了一下一屁股摔了出去。馬婆子被門裡頭栽出來的東西還嚇了一跳,忙道:「這又是誰家混賬東西,還不趕緊讓路。」

卓安正要叫苦,扭頭一看,馬婆子正橫眉冷對的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似乎正要開口破罵的架勢。眼色一挪,見馬婆子身後還有人,定睛一看,原來是蔣悅然,還有他懷裡窩著的方沉碧。

「滾一邊兒去。」馬婆子拿腳背把卓安扒拉一邊去,忙撩起簾子讓蔣悅然方便進去。卓安見了這架勢,忙一骨碌爬起身,跟著又進了屋子。

蔣悅然將方沉碧穩穩放在床上,旁側幾個人也知道不該多留遂魚貫而出,卓安本不願走,馬文德拎著他領子生給扯了出去,走到門口,馬文德挑眉道:「卓安,你若不信我就作罷,我今日的話擱在這,你若還想著中間挑唆什麼,你下場會很慘。」

卓安哪是不知這個理兒,忙拉著馬文德胳膊躲到沒人兒的地方,央求道:「大管家幫幫我,少爺是真真的恨上我了,我可真是沒轍了。」

馬文德也不多問,隻道是眉開眼笑:「現在再說什麼不都是廢話,你逼沉碧就等於是再逼三少,這不是為了三少好,你這是害了他,我也不多說你當初是聽了誰的話覺得有理了,隻當你現在靜下心尋思尋思,自從少爺給大夫人送去了京城之後,這一堆堆的煩心事兒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起的,追根到底就是攔了不該攔的兩個人兒,好事兒也往壞了走,壞到一定時候誰也扭轉不了,這局麵就僵了。原是覺得別人不懂,你自己的主子你不懂?後來我再看,你果然還是不懂,淨辦些蠢到家的事兒。況且當初三少拿你當什麼人兒看?你再做些這事兒,他能不恨你?他呀,最恨的就是你。看吧,到最後三少第一個拿開刀得人,也是你。」

馬文德都走了好一會兒了,卓安還是傻呆呆的站在那裡尋思他的一番話,隻覺得渾身冰涼的像是浸在冰水裡,連點知覺都沒了。

屋子裡沒了人,蔣悅然坐在方沉碧床邊,給她掖好被子,就那麼一眼不眨的看著她。

「方沉碧,我等你回心轉意可好?」蔣悅然輕聲問。

方沉碧還是不聲響,她闔目躺在那,一點反應都沒有。

蔣悅然伸手進被子扯過方沉碧的手,塞了東西在她手裡,道:「這是給孩子的。」

方沉碧睜了眼,看向蔣悅然,眼眶還是紅通通的,她啞著嗓子問:「你在舟曲的事兒怎麼樣了?」

蔣悅然靠在床邊兒,道:「已經妥了,你別跟著憂心了。」

方沉碧點點頭,思前想後了一會兒,又問:「聽說你好事兒近了,可是要回來清河縣辦酒宴的?」

蔣悅然低頭看方沉碧,越看越動情,他嘆著伸手扶向方沉碧的臉頰,道:「我若娶了他人為妻,你可會像我一樣難過?」

方沉碧嘴角掛著苦笑:「聽說李家小姐是不錯的人兒,你需要有人幫襯,娶了她倒也是件好事兒。」

蔣悅然聞言,臉色泛青,他開口,道:「若是日後沒再出什麼事兒,我便不再回蔣家了,日後你有了孩子多少別人也顧忌你,不會為難你什麼,如果碰了困難,你捎信兒給我,我會讓卓安回來幫忙。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蔣悅然起身,渾身沒一點勁兒,拖步往外走,方沉碧眼看著他失魂落魄的從屋子裡出去,末了怕她著風,還掩好了棉簾子,關好了門。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坐起身,兩隻手緊緊的按在眼睛上,按到眼珠發疼。灼熱的液體順著她指尖往下流淌,她哭得不出半點聲音。

蔣悅然從方沉碧那裡回來之後就一句話也不說,麵無表情卻讓人感到拒人千裡的冷,茗香好不容易盼到蔣悅然回來一次,顯得格外高興,如今她也是半個主子的身份兒,好似之前專門兒伺候人兒了,身側也有個丫頭叫新月。

新月年紀小,不太懂人情世故,也是第一次見到蔣悅然,看了一次就看的兩眼發直,她再也沒見過比蔣悅然更俊美無比的男人了,不由得心裡對茗香羨慕的要命。可她瞧著這個三少爺好似並不對她的主子上心,昨日剛回來,睡在蔣淵的院子裡,今兒方才踏進門兒,便是冷這一張俊臉,任憑茗香說了好話多少,他竟連個聲也沒出,害新月以為三少也是啞巴。

茗香讓下人預備了一桌子好吃好喝,她不敢坐,隻得站著身子,幫蔣悅然夾菜倒酒。她突然想到從前,那時候蔣悅然還小,倒是真的跟她和卓安像是家人一樣,有時候高興了也許他們跟著一桌吃一桌喝,那時候可真好,好的茗香眼眶一緊,不禁掉了淚兒,又怕蔣悅然看見不悅,再嫌棄她,遂忙扭身兒擦了去。

「你哭什麼?」蔣悅然蹙眉看她。

茗香搖頭,怕的要命,也不敢說話。

「怎的都跟她學,隻會閉緊嘴巴連句話都不願說。」一杯盡,酒水火辣辣的燒進胃裡,灼得他心肺都疼。蔣悅然自嘲的笑,笑得茗香看了也心疼。

「少爺,您別這樣,您這樣我看著您心裡難受……」茗香跪□,伏在蔣悅然腿邊兒掉淚兒,她知道自己不是跟方沉碧那樣水晶心肝兒的傾城絕色的人兒,可她對蔣悅然也是一門心思的用心思,他笑了,她就開懷,他愁眉不展,她就急的掉淚兒。

「好不了了,好不了了啊。」蔣悅然嘆息,自然自語道:「沒了那人,我好不了了,好不了了。」一杯又一杯,蔣悅然不吃菜隻喝酒,兩壺下去,人隻是微醉。蔣悅然搖搖撞撞的站起身,茗香趕緊伸手去扶,卻被蔣悅然一手揮開,他隻是不輕不重的念叨:「好不了了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方沉碧……」

茗香和丫頭先後出了門兒,蔣悅然趴在床上,緩緩的睜了眼,男兒淚在誰人都看不見得地方肆虐成災。

蔣悅然就這麼走了,從方沉碧的屋子出去之後沒多停留,帶了東西連夜回了京城。可就在蔣悅然走的隔日,方沉碧大病一場,原本身子還算好,可卻意外的腹痛又見了紅,這急煞了蔣家上下。

卓安一直不知道昨夜裡離開蔣府時候,海棠鬼鬼祟祟的來找他家三少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敢問,但見蔣悅然也是四平八穩的樣子,似乎這期間也沒什麼好多說多在意的。

蔣悅然一回京城,李蘭便迫不及待的來尋他,蔣悅然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宿醉之後頭疼的更甚。李蘭坐在桌子前說,他則歪歪的倚在榻上心不在焉的聽。

「舟曲那一麵倒是沒什麼煩心的,這頭兒我也已經打通了關係,你若想開隨時可開,你看是如何?」

蔣悅然含糊的點點頭,道:「既然能開礦了那就抓緊了辦,想來耽誤了這麼久,短了我幾分利,等過幾日我就趕過去,先把一切乾起來再說。」

李蘭應道:「說的正是,舟曲那麵人少地荒呆久了未免辛苦,再說你京城這麵也有鋪子,兩麵可兼顧?」

蔣悅然點頭道:「兩頭跑跑也無妨。」

李蘭又問:「雖說是往來也麻煩,不過你也得時不時回來,婷兒總是掛念你的。或是等著那麵生意稍作緩息你們便成親罷。左右我爹娘也念叨,我也憂著心,婷兒那裡想必也有自己心思。」

蔣悅然仰頭往後攤過身子,一隻手按著額際,也不知是樂意還是不樂意的隨口「嗯」了一聲。

方沉碧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養著,大夫又來看過,開了方子方才走,大夫人隨後就到。她也想不到為什麼方沉碧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出了這般岔子。她走到方沉碧跟前兒瞧她睜閉眼淺睡,也不敢輕易打擾,隻是跟翠紅稍問了問,囑咐了下話就走了。

等人走了,方沉碧轉身麵朝裡的躺著,她睜了眼,從枕邊又掏出蔣悅然臨走時候塞給她的東西,那是一塊金鑲玉的長生牌兒,擱在手裡沉甸甸的,做工十分精細,質地上層。方沉碧看了又看,最後還是嘆息一聲,將長生牌兒緊緊捏在手裡,閉上眼靜養,她不能太激動,她得保住這個孩子,隻因為除了這孩子,她其實什麼都沒了。

往後的一個多月,方沉碧都沒有再起身下地,照著大夫的囑咐按時服藥好生休養,身子狀況漸漸穩當起來。方梁每日都給念賬本兒,方沉碧隻聽不看,然後吩咐他代辦。可最近一段時間,蔣淵從帳房裡支走的銀子越來越多,方梁每每說起此事兒都萬分好奇,他總提醒方沉碧,可對方卻沒多大反應,總是簡而化之的說了一句:「由著他去。」

馬文德也覺得蔣淵這一舉十分蹊蹺,他抽空找方沉碧身子舒坦的時候過來商量,隨著懷孕月份的增加,方沉碧身子愈發的沉,多半時間都很嗜睡,醒的時候也有些恍惚,總覺得提不起精神來。

「就這麼批給他?」馬文德納罕的問。

方沉碧閉目倚在軟榻上,應道:「給他,看大夫人怎麼說。」

馬文德道:「大夫人那裡也有了微詞,覺得二少爺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現在投了那麼多不見得有用,何況現在世道也不好,生意並不好做。」

「連老爺都沒話說,我們也不必多言,大夫人心裡清楚著呢,非但如此,她手裡也握著不少。」方沉碧突然睜了眼,接著道:「舅舅,我們該準備的差不多可以備齊了。」

馬文德點點頭:「二少這是有意為之。」

方沉碧道:「大少那裡的一部分都在他手裡,可府裡的現銀需要經你的手或者我的手開出,年景不錯,收成也不錯,可說到底這麼個擴張法不會賺錢隻會越來越賠。二少這麼乾,無非是螞蟻搬家的挪走蔣府的家財,若是日後分家,他能得的也越多,可說到底憑他本事萬萬管不得那麼多鋪子,手裡的銀子攤薄了連著投下去的和收到手的就會越來越少,這是不歸路,他也願犯險。再者說,老爺雖然不管府裡的事兒,可人總是剔透明白的,他也不說隻能道有人在背後給他說小話兒的。隻是這麼一來,蔣府的路就快盡了。」

馬文德甚覺方沉碧這話在理兒,恍然道:「你是說誰人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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