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魏雲外見了繼鸞,有些錯愕,目光在她頭頂一掃,便也淺淺說了幾句便離開了。楚歸也不送他,隻將繼鸞握著肩膀拉進廳內,看著她頭頂的雪:「剛回來?」不知為何,總覺得心神不寧,覺得手中所握的胳膊冰冷至極。
繼鸞垂眸:「嗯。」
楚歸看著她的臉,眼皮跳了幾下,無奈之下乾笑道:「那他們叫你去乾什麼?」
繼鸞想了想,說道:「沒事,就是問了問我的師承來歷。」
楚歸「哦」了聲:「好,沒為難你就好。」急忙替她掃去頭發跟肩頭上的雪,「可凍壞了我的鸞鸞了。」
繼鸞往旁邊躲了一躲:「三爺,夜深了,不如早點歇息罷。」
楚歸手勢一僵:「啊?」
繼鸞抬頭看他,勉強一笑:「最近事多,三爺要多用心了。」
楚歸瞧著她那個笑,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鸞鸞,你是不是……。」那一句「你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倘若她真的聽到了,他該怎麼說?
楚歸欲言又止,隻好仍做無事人狀:「鸞鸞,你累了,我們早點睡吧?」
繼鸞皺眉看他一眼,扭身欲走,楚歸見她果然異常,一時情急,急忙將繼鸞攔住:「鸞鸞!」
繼鸞停下步子,緩緩抬頭看向楚歸,這張絕色臉容上帶著憂慮焦急的神情,雙眸似能說話。
繼鸞心想:就算是明知道他不像是外表看來這樣好,但是表象卻仍舊能欺騙人,或許她也早就受了他的蠱惑了吧,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像是看著一朵開得太好的花,雖然隻是存著遠遠相看的心思,卻保不準心中不知不覺裡印上他的影子。
何況三爺並不是一朵花,三爺,有的是手段。
繼鸞想到方才魏先生跟他的對話,想到昔日種種,想到那個迷亂的黃昏夜晚,醉了酒的他……大不似先前的三爺,怎麼會那麼失態,真的……是一時之間忍不住了嗎?
但是他卻那麼乾淨果決地把她壓在了床上,還有接下來的那些……
當時沉耽其中並未細想,然而此刻想起來,止不住地心驚肉跳,身體甚至都像是失了力氣。
繼鸞望著楚歸,無法再回想,心頭泛涼,雙眸也有些異樣,也無法再看下去了,她一搖頭:「三爺,我實在累了,真不能……跟你說了……。」她勉強一笑,掠過楚歸身邊,徑直回房去了。
楚歸呆呆仰望她離開,整個人如墜了冰窟之中。
次日,整個錦城盡是一片白,然而擂台前卻聚集了至少近千人。
台下阪本身邊也多了一個圓眼鏡的日本人,卻是從軍部來的高層,因為這一場擂台之賽轟動異常,連軍部高層也對其十分矚目。
今日上場的是通背拳的餘堂東,餘堂東曾在楚歸府內教習過,因遇上繼鸞後才告退了,卻是舊人。
繼鸞站在楚歸身後,有些憂心,她是知道餘堂東功底的。
果真,餘堂東跟那武士過了十數招後,便有些相形見絀,勉強撐到三十多招,已經是險象環生,餘堂東驚怒之下,想效彷孫刀俠的壯舉,隻可惜到底技不如人,激戰中受了對方一腳,踉蹌退到了台邊,竟跌下台去。
擂台的規則便是除非一人倒下才算另一人獲勝,不然先行墜下擂台上的,便也算做輸了。
餘堂東落地,觀者唏噓,而他十分慚愧,無顏見台下諸人,低頭往人群外而去。
餘堂東離開之後,天空又飄起雪花來,那日本武士獲勝,十分張狂,於台上呼嘯喝罵。
阪本跟那軍部高層亦看的眉飛色舞,兩人相視而笑,連連點頭。
就在台下觀者暗自唏噓之時,卻又有人上了台,但見那人頭發花白,年紀跟頭一天對戰的陶老爺子不相上下,然而一張臉上卻毫無皺紋,如此大的年紀,臉色卻是健康地泛著紅,著一身玄色太極服,步伐沉穩,舉止大氣,風雪飄搖裡身形不動如山,矜貴出塵。
那日本武士見狀,便知道是個高手,且又因為陶老爺子事跡在前,自然不敢怠慢。
但是台下眾人卻有許多認得這位上台的主兒的,當下大聲歡呼起來,未曾開戰,先露了喜色,有人更是大叫:「陳掌門!那是太極門的陳掌門陳前輩!」
陳太啟聽了底下歡呼,上台之後略微駐足,對著台下拱手略盡了幾個禮,阪本便問旁邊的翻譯:「這個老頭是什麼來歷,為什麼那些人那麼高興?」
翻譯便說:「太君,這位是有名的太極門的掌門人先生,在武林道上十分有名望的。」
阪本臉色便見陰沉。
陳太啟行禮過後,便站定了,向那武士邀招,那武士見他氣度非凡,先便有點怯意了,隻是不曾流露,反而野獸似地大吼了聲,瘋狂沖來。
繼鸞見狀,便精神抖擻定睛看來,卻見陳太啟不慌不忙,也並不動,一直到那武士沖到跟前,才抬手頓足,隻是一個斜步便踩了過去,間不容發之際閃過一招,閃開之餘,那八卦掌反手一揮,打在那武士背上,那人來不及回身,踉蹌往前沖出幾步!
隻不過是頭一招而已,雙方高下便即刻見了端倪。
而繼鸞也看出來了,這武士雖則不凡,但陳太啟卻更高明,這武士萬不是他的對手,隻奇怪的是,陳太啟似並不著急擊敗這人,明明在十招左右的時候他就有必勝把握,卻一直到了近三十招的時候,才驟然出招。
但繼鸞心裡卻是高興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親眼目睹太極門掌門人將一路二十四式的太極掌法明明白白打上一遍,雖然多半都是些基本招式,且繼鸞也都練的爛熟,但是由高手中的高手使出來,卻別有一番不同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