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風情(1 / 2)
喧鬧的正是旁邊屋子的門口,一個女子攔著兩個錦衣男子,正在糾纏,女子穿著一件銀紅的透紗短衫,裡麵隻著了蔥綠色抹月匈,露出月匈前一痕雪脯,霎時誘人,下麵白色繡海棠花的綾子裙,頭上側梳墜馬髻,別著一朵盛開的海棠花,和裙子上的交相輝映,明艷非常。
柳眉星眼,微翹的紅唇,帶著十足的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安分的良家女子,女子旁邊是一個錘髻小丫頭,年齡不大,形容尚幼,但是卻也伶俐的很,這倒不是令搏武驚的原因,令搏武驚的是,他們攔住的兩個人,一個麵白無須竟是大內總管胡康,另一個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吧,搏武不禁暗暗為這女子抹了把汗,按理說該上前去,可是想到畹兒和約翰也在,故有些猶豫。
他猶豫的功夫,不想胡康眼尖,一眼就打上了他,正愁無法脫身去,眼前這個女子實實的刁蠻,今兒原是皇上臨時起意,要出來逛逛,於是帶著倆個侍衛出了宮,逛到了這長樂坊來,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正逛到會賓樓,楊紫青就把侍衛留在門口,自己帶著胡康進來用膳,菜品很不錯,楊紫青吃的很滿意,可是出來的時候,卻遇上了這個個女子,樓道窄辟,無意中碰了一下,誰知這位竟然不依不饒起來,非要尋個說法。
楊紫請那裡見識過這等無賴女子,胡康也是沒法子,待要嗬斥幾句,畢竟小事,對方又是女子,恐不妥,可是這樣卻也過不去,正煩惱著,不想一眼看見了張博武,胡康急忙道:
「張大人」
張搏武待要縮回頭去,已經晚了,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過來,那女子是這長樂坊無人不曉的一個破落戶,原是一個商人婦,夫家是做綢布生意的,可誰知嫁了一年不到,就一病去了,留下嬌妻守寡,這麗娘雖本性風流,有些水性,但是卻有些真本事,接了丈夫的鋪子,拋頭露麵的做生意,更比她死去的丈夫強上百倍。
如今在城裡也有些名聲,因容色妍麗,人稱麗娘,實實的不是一個尋常的良家婦女,年紀也不算大,二十七八歲吧,卻最喜挑逗年輕男子,可巧今個也來這會賓樓打牙祭,迎麵撞上了楊紫青,楊紫青本來生的不差,加上金冠華服,氣勢不凡,這麗娘不禁動了迤邐之思,遂尋了個借口挑逗於他,誰知看著是個機靈的,卻是個榆木疙瘩,點不通透,遂了潑勁,竟就是攔著不讓兩人走。
正僵著,不妨旁邊屋子又來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少年郎,遂笑道:
「今兒可是怎麼了,這京城的俊俏人,全來了會賓樓,倒令麗娘我開了眼」
說著竟用一雙含情的鳳眼,掃了博武一眼,搏武也不在街麵上走,哪裡會認識她,不妨有如此大膽的女子,不禁也是臉色泛紅,女子看他紅了臉,卻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楊紫青這個氣啊!心道,張搏武更是不中用,這人剛過來就臉紅了,如何指望他,正想著,張博武那屋子的門又開了,卻是又走出了三個人來,楊紫青一看,才鬆了口氣,這清靜令蕙畹不禁有些慌亂。
不過看見皇上的慌亂,很快被這一出好笑的戲碼代替了,遂暗自偷笑,李瑞清一瞧,急忙喝道:
「沈麗娘,你越大膽了,你道這是何人,你也敢肆意招惹,回頭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麗娘和李瑞清本有些私密的情事,見他說的毫不作為,心道糟了,看來這幾位不是尋常的男子,但她機靈的很,飛快的收了潑辣的嘴臉,沖楊紫青款款一褔道:
「公子得罪了,奴家不過瞧著公子麵善,故開個玩笑罷了,請公子海涵」
說著微微側頭,對著楊紫青送去一泓秋波,楊紫青也不欲再和她糾纏,一揮手道:
「罷了」
那沈麗娘站起身,掃了幾人一眼,目光在約翰和蕙畹身上逗留片刻,咯咯笑了幾聲道:
「如此,麗娘告退」
說著沖李瑞清道:
「明兒,麗娘做東,請清公子去我府上吃酒,公子可定要賞光啊」
說著瞥了清公子一眼,領著小丫頭竟自下樓去了,總是李瑞清一向風流不拘,也不禁有些尷尬,蕙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心道這家夥絕對和這個麗娘有一腿,瞧剛才兩人那個眉來眼去的官司就知道,楊紫青當然也不傻,瞪了李瑞清一眼道:
「這究竟是個什麼女子,竟是如此大膽」
李瑞清簡單的說了,房外說話也終不是個事兒,幾人遂又進了蕙畹他們的雅室,蕙畹原想跪下行禮,可是一想今天自己的打扮,還有約翰也在一邊,這楊紫青大約不想曝露了身份去的,正左右為難,楊紫青目光卻盯著約翰打量,博武低聲道:
「這是英吉利來的時節約翰,爺,還不曾見過的」
約翰卻不知道誰對誰,隻喜歡人多熱鬧,遂高興的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堆,李瑞清和張博武不約而同的看向蕙畹,楊紫青這才瞧見一邊的蕙畹,神色一怔,心道這是誰,瞧著怎的如此麵善,蕙畹暗自掂量著,該如何應付這種情況,身份說明不行,不挑明豈不又落個欺君之罪,博武也是左右為難,楊紫青開口道:
「這個位公子甚是麵善,卻是何人」
博武為難的道:
「這這」
蕙畹靈機一動,忙開口道:
「在下克裡斯」
「克裡斯,倒是個洋人的名兒,你也是英吉利來的嗎」
蕙畹道:
「不是,我隻是略通他們的話」
楊紫青恍然大悟道:
「原來你是張博武另尋來的通譯」
蕙畹也沒回答是或不是,隻含糊的支應過去,楊紫青看了約翰一眼,對張搏武道:
「他來乾什麼,你可知道了」
張博武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