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1 / 2)
等沉惜又被送回去時才驚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她見到顧清的那一刻起便猜測自己可能不僅僅是用來轄製喬湛還有可能被祁慎當做人情送給顧清。
明明顧清是個再謹小慎微不過的人怎麼會把這樣授人把柄的事抖落給祁慎知道?
顧清絕非感情用事之人明明眼下就有大好的前途為何想不開偏要和瑞親王走到一處?她才不相信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讓顧清頭腦發熱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忽然她想到了慧娘。
莫非是慧娘知道了些什麼為了討好瑞親王妃,說出了自己的事?原主和顧清暗生情愫時,正是原主在劉氏身邊服侍。若是有心要去查或許真會有些端倪也說不定。
沉惜定了定神。
瑞親王還沒有露麵,說明喬漪和喬琰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她們應該已經順利的到了那處莊子罷?
隻要她們平安無事就好,雖然她在這裡可祁慎不會輕易要了她的命。隻是——沉惜咬緊下唇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她隻希望顧清好歹理智些,不要沖動。
房中靜悄悄的沉惜打量著她所在房間麵上的鎮定卻難掩心裡的焦急也不知同她共乘一輛馬車的蘭草被關在何處莫非祁慎怕兩人在一處逃跑的幾率更大些?
正在沉惜猜測祁慎的想法時忽然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沉惜忙站了起來,隻見兩個身強力壯的婦人正捆著一個被蒙住了臉的女子走了進來。
「蘭草?」沉惜又驚又喜她斷不會認錯的。
她話音未落,摘下麵罩後果然露出了蘭草的臉來。蘭草的嘴裡被塞了布團一時發不出聲音來,見到沉惜時眼中滿是激動之色。
「夫人,我家主子說了,怕別人服侍您不習慣,便把您的丫鬟送了來。」其中一個婦人麵容端肅,聲音聽起來也讓人覺得不寒而栗。說著,她便解開了蘭草身上的束縛。
蘭草掙脫後忙踉踉蹌蹌的跑到了沉惜身邊,生怕什麼人再把她從沉惜身邊帶走。
那兩人也沒有廢話,把蘭草送來後便離開了。
「夫人!」蘭草不顧自己滿身的狼狽,卻先關心沉惜,哽咽道:「您有沒有受傷?」
沉惜亦是紅了眼眶,用力的搖了搖頭。
祁慎要拿她做籌碼,自然不會待她太差,稱得上優待。可他對蘭草這樣的下人就無甚耐心了,逼問過她喬漪和喬琰的下落無果,甚至對蘭草動了刑。
那時蘭草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一問三不知,咬死了隻答是夫人帶著小公子和四姑娘出門散心。
「夫人,小公子和四姑娘——」蘭草略去自己受刑的事,說了自己和沉惜分開後的遭遇。她見房中無人,壓低了聲音想問,卻見沉惜使了個眼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房中看似靜悄悄的,殊不知暗處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們,監視她們的舉動。而祁慎會把蘭草送來,也並不是大發善心,隻怕是想讓沉惜放鬆警惕,好說出些關於喬漪和喬琰去向的線索。
「是不是哪裡受傷了?」沉惜看出了蘭草正在忍痛,心疼的道:「快讓我瞧瞧。」
蘭草並不在意,「不過是些許擦傷已經有人幫奴婢包紮過了,您別擔心。」
沉惜到底堅持親自看了一回,才稍稍安心了些。
「夫人,您也別太難過了,小公子和四姑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兩人一直沉默也著實奇怪,在沉惜的示意下,蘭草出聲道:「倒不知是何人把您帶來此處?」
沉惜便把在此處見到顧清的事情提了,又苦惱的道:「我不過與顧大人見過數麵,不知顧大人何故有此舉動。」
無論如何,沉惜都咬緊了和顧清沒有任何曖昧。
兩人便順著這件事說了下去,把懷疑的苗頭引到了顧清身上。
天色漸暗,始終沒有人來。蘭草端來燭台點好,燭影搖動,未免有些陰森可怖。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祁慎到底會怎麼做?惱羞成怒直接動手?
沉惜看似澹然的閉目養神,心中的不安卻沒有消減。蘭草悄無聲息的陪在一旁,隻得在心中暗自祈禱著四姑娘她們一切平安。
「夫人,晚飯已經準備好。」門外突然想起一道女聲,緊接著便是她推門而入的聲音。
隻見一個模樣乾練的嬤嬤帶著三個小丫鬟進來,手中提著兩個黑漆鑲雲母的食盒,擺在了沉惜麵前的圓桌上。「夫人請用。」
沉惜神色間一片漠然,不為所動。蘭草站到了她身側,防備的看著她們。
那人倒是滿臉和氣,又笑著勸道:「夫人快用些飯食罷,別餓壞了身子。大人說了,隻要夫人肯好生在此處修養,就把四姑娘和小公子帶來見您!」
聽她提到喬漪和喬琰,沉惜才像是猛地回過神來,「你們把喬漪和喬琰也抓了來?」
見沉惜終於有了反應,那人笑吟吟的從袖中拿出一支長簪來,在沉惜麵前晃了晃,道:「夫人總該認識這支簪子罷!」
赤金的簪子雖是樣式精巧,握在手中的分量也不輕。沉惜忙拿到手中定睛細看,那樣式、色澤都是她極為熟悉的——這是方氏嫁妝中的首飾,也是這些日子來喬漪慣常用的。
在簪子的隱蔽處,還刻著小小的標記。「盛和軒」三個字讓她的呼吸驀地一頓。
「現下四姑娘和小公子一切安好,夫人請不必惦記。」見沉惜明顯變了神色,那人才道:「待時機一到,總是能見到的。」
沉惜手中緊握著簪子不發一言,身子卻是幾乎站不穩,幸而蘭草在一旁扶著,才沒有跌倒。
說完,她命人把飯菜擺好,便帶著小丫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