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聞趙亂燕國欲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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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臣齊聚新昌殿內,靜靜等候燕王駕臨。

燕國君臣自遷都龍城以來,雖然宣稱乃是都城狹小,宮室局促,難以彰顯燕國氣度。然燕國四境俱已平定,隻有南部石趙如大山橫亙在燕國前麵,自遷都之日起,燕庭上下便秘密將南下中原作為國策,燕王遣王族之中得力乾將慕容霸鎮守徒河,重兵囤積燕都以作策應。漢族眾臣流寓北方,大有王業不能偏安之意,若要成大事,便須逐鹿中原,眾臣鹹有南下中原之願。燕國此時已是蓄勢待發,隻待中原有變,便長驅南下,掃除羯胡,廓清中原,劍指石趙。燕國國勢如今蒸蒸日上,隻燕王龍體似有微恙,所幸燕王諸子中能征善戰者眾,世子也能掌控大局,後輩無憂。

平伯宣道:「燕王駕到。」

眾臣起立,致意道:「恭迎我王。」

「諸卿免禮。」燕王落座於大殿高處,開口道,「眾愛卿,石趙國內陡逢巨變,我燕國南下中原之日不遠矣。」

「啟稟我王。」韓恆進言道,「臣夜觀天象,時熒惑犯積屍,又犯昴、月,及熒惑北犯河鼓,中原人主將崩,當有大亂。」

「啟稟我王。」國相封弈進言道,「韓參軍所言不差,臣得斥候密報,今趙國太子石宣弒殺秦公石韜,趙王石虎又復殺石宣,趙國王公手足相殘,風起於青萍之末,趙國大廈崩壞當不遠矣。」

燕王點點頭,「孤曾聽說石虎之殘暴,古往今來未曾有也,古言: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親。石虎之暴虐之甚禽獸不如。」

世子上前向燕王說道:「我王,兒臣探知,其石趙國中奸臣當道,小人作祟,君臣俱為一丘之貉。被殺秦公石韜所幸寵臣如郝稚、劉霸等拔石宣之發,抽石宣之舌,斷其手足,斫眼潰腸,直如豬狗般,其狀慘不忍睹。石虎廢太子妃杜氏為庶人,誅殺東宮三百人,宦者五十人,皆車裂肢解,棄之漳水。毀東宮之宮室以養豬牛。東官衛士十餘萬人皆謫戍涼州。石宣小子才數歲,石虎素愛之,抱之而泣,雖欲赦之,然其大臣不聽,強奪其子而殺之;小兒挽石虎衣大叫,至於絕帶。其國君臣皆虎狼蛇蠍之心。」

眾臣聽罷,沉默不語,其諸子爭鬥之慘烈,亙古未有,聽之不寒而栗。

隻見殿下慕與根忽一起身說道:「臣願為我王前驅,領兵滅石趙。」

左常侍鮮於亮本也就是趙國降將,之前攻滅高句麗一役中立有戰功,如今趙國內亂在即,燕王心意不能定,特問計於他,「左常侍,今觀之,我燕國可與石趙競乎?」

「回稟燕王,諸位大人。」鮮於亮起身向燕王,及折沖將軍慕與根,施禮道,「當再延些時日。」

「哦,卻是為何?」燕王卻是大感興趣。

「石趙諸子之鬥雖狠,然其國本未傷,加之其地據有中原十州之地,未可輕圖,若我燕國貿然興兵,當為眾矢之的。」

慕與根大為不平道:「我燕國甲兵之盛那國可懼,隻怕常侍大人就被大趙天王這個名頭嚇怕了吧。」

鮮於亮卻是不慌不忙,陳述道:「若石趙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人,賴十州之力,全力北向,不顧及西涼,晉室,代國,那趙國的百萬之師,藉屍曠野,填溝塞河,我燕國就是舉國皆兵也難抵擋。」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沉寂,鮮於亮自趙國而降,非為石虎張目,然其所言俱為事實。據中原膏腴之地,兼河海江湖之利,財貨民力之強,其內政雖亂,若遽而滅之恐非易事。

「鮮於大人所言真切,我燕國當從長計議。」皇甫真亦進言道,「今趙國所賴皆石虎,然臣聽說其體重身肥,身體不復矯健,已不能上馬作戰。其宿將諸子之中爭鬥不止,石虎健在,尚可以彈壓眾臣悍將,一旦驟然崩逝,則禍亂不遠矣。當此之時,我燕國定當秣馬厲兵,假以時日。待天下有變,復行齊桓晉文之故事,尊王攘夷,克復中原。」

燕王微微點頭,心中也是贊同。

「報。」殿下一軍士來報,「徒河鎮將慕容霸和南部都尉孫泳聯名表奏。」

燕王命人內侍將表奏速速拿上來,迅速覽過,合上奏表,傳之眾人。

「霸兒所慮甚深,我燕國當秣馬厲兵,枕戈待旦,大軍不可輕動。」

眾人傳閱奏章,慕容霸奏疏上大意寫道:經此一亂,石虎為防備燕國犯境,特命沛王石沖鎮守薊城,遣鄧桓、鹿勃早等鎮將戍守。其冀幽防務比之原先更為齊備。今我燕軍切不可因趙國王族動亂而遽發大軍。

慕與根不以為意道:「豈不知霸兒如今也是束兵自保,不知何意?」

陽鶩上前說道:「平狄將軍所言,俱是事實,其王族雖亂,然其邊軍穩如磐石。去歲石虎遣涼州刺史、征西將軍孫伏都等統兵十餘萬謀擊張重華,雖不能勝,然張重華已遣使稱臣,可見趙軍,軍令尚未荒廢。」

「陽司隸所言,孤也有耳聞。也罷,我燕軍隻修整武備,積蓄糧草,以備不虞。傳孤之意,我燕軍冬季換防暫時停歇,邊軍不得離開防區,悉收納各族青壯之人入伍以充實我燕軍戰力。」

「臣等謹遵王命。」

議事已畢,此時殿外夕陽西下,南邊的天際晚霞似火,紅得耀眼無比,龍都之內,房頂、角樓、牌坊都披得一片金黃之色,秋收剛過,這西北的朔風一日緊似一日。

「劉司農,今日我燕國收成幾何?」燕王叫住正欲離去的劉斌。

劉斌趕緊回身稟道:「啟稟我王,仰賴我王天恩,今年我燕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六畜興旺,各縣府常平倉裡,糧滿為患,國人大安。」

「好,好啊,照這樣說來,我燕軍再擴二十萬定是無虞?」

「回稟燕王,正是,我燕軍軍力當為之大漲。」

燕王在大殿的台階上久久看著晚霞,蒼穹有壯美,英雄當馳騁於天地間。回頭向平伯說道:「平伯,孤自遷都龍城之日其尚未田獵,遙想舊都北苑草原之草木茂盛,飛禽走獸無一不足,孤甚是懷念啊。」

燕王悵然若失,遷都之後,燕王日理萬機,無暇他顧,鮮卑慕容本以弓馬起家,盛行田獵,如今遷居宮室,雖是宮殿華美壯麗,然人主居其間,卻如猛獸入欄,渾身不自在。

「若是那日,孤和先王、翰兄在山野密林間追逐獵物三日三夜不停歇,睡著同席,食則同案,好不暢快,孤甚為想念啊。」

「燕王,老奴聽聞燕都之西,西鄙之地,水草豐美,獵物尤多,我王可田獵於此。」

燕王不經喜上眉梢,笑言道:「果如平伯之言,孤自當暢遊山水間,也好,明日洗刷戰馬,整備盔甲,試試我這把寶刀鋒刃鈍否。」

徒河

高弼進府向慕容霸稟道:「孫都尉,有要事相商。」

「快請。」

高弼引孫泳進入內侍,忙喚府中侍從烹茶服侍。三人坐定,慕容霸說道:「幸得孫都尉進言,我燕國未輕發大軍。」

「將軍哪裡話,為國進言乃臣子之職分也,但據末將得邊境斥候密報,趙國今年之內必將有大亂。」

「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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