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燕王石斌矯詔被殺 石遵奉詔欲回鄴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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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國,燕王府邸。旬月之間,使者又從鄴城趕來了。

這次不單是使者,還有張豺之弟張雄和他的五百都城守衛。那些護衛在燕王府邸前列陣等候燕王駕臨。

燕王此時正領隨從從外邊打獵回來,看見這陣勢卻是狐疑。燕王未及卸下甲胄,便與隨從一起進府。

正堂中央,但見領頭的是故交楊環,心下大喜,便迎上前去,說道:「楊老弟舟車勞頓,一月之內吾竟三遇汝,吾正是三生有幸啊。」

「哪裡哪裡,老奴猜吾皇定有要事要托,非如此,怎能一月三至。哈哈」

說著石斌隻擁著他上前,「來來,請。」

石斌見楊環身旁有一壯士,心下生疑便問道:「楊使到鄙府何須這麼多人嗎?來,我府中內院備有美酒佳餚,二位舟車勞頓甚為辛苦,來來來,二位先到內院歇息。」說著便一邊走,一邊拉著楊環欲往內院而去。

卻見張雄直挺挺的站立於石斌前側,不肯離去,燕王心下大驚,忙欲喚隨從,卻見他們已經被張雄隨行的五百護衛擋在正堂之外。

燕王心下已知不好,欲抽起月要間寶刀,那知旁邊張雄早有防備,順勢打落,擒住,扭著他跪下。

待見他擒住,使者緩緩展開詔書說道:「自古孝為人倫之本,吾皇意:太子孤幼,欲以燕王托以國事……然燕王鼓吹歌舞,皮軒鸞旗,驅馳郊野,悠遊行獵,殊無恭孝……是故五辟之屬,莫大不孝。周襄王不能事母,《春秋》曰『天王出居於鄭』不孝出之,絕之於天下也……故漢昌邑王劉賀失國,皆為此也。燕王所行更惡於劉賀,無忠教之心,特免官歸第,非得詔命不得出府院半步。」

石斌情知事情陡變,仗著自己是王公,怒斥左右:「楊環你這個閹人,欺瞞聖上,我要見父皇,恨不能殺盡你們這些奸佞之人。」

張雄在一旁牢牢的擒住他,輕蔑的說道:「多說無益,燕王請吧。」

石斌已知情勢不可逆轉,向楊環半是嘲弄半是求情的說道:「孤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對我。」

隻見楊環上前湊到他耳邊說道:「你知道我為甚進宮做著諸人可賤的寺人嗎,忍辱至今嗎?」

「為甚?」燕王盯著他良久不移。

「你們諸子爭鬥,我兄弟親族無仇無怨卻卷入其中,死於你們兄弟之手,我僥幸得一腐刑苟活。既如此諸石混亂,誠我之樂見,你們就再爭一爭吧。」

石斌失神的看著他,「你,唉,我朝大限將至。天下紛亂,你又能活到幾時。」

楊環眉頭一挑,也不再和石斌廢話,說道:「能復此仇,我心願得償,餘者與我何乾。」起身向一旁的張雄說道:「張大人,有勞了。」

石斌被張雄的五百護衛嚴密看守,至此音訊隔絕。

幽州薊城

石遵在其彭城王府邸跪地接詔,「臣領旨接詔。來人恭送鄴城使者回都。」

說罷石遵親送使者出了府門,許久才回。

石遵回府速速召諸將商議,道:「今我趙國,梁犢之亂新平,主上生死不明,父皇封我為大將軍與燕王石斌,戎昭將軍張豺共同輔政。詔命讓我去鄴都麵聽垂詢,孤心意不決,眾位意下如何?」

一久戍邊將聞聽此言,笑意盈盈,說道:「輔政大臣,位高權重,比這荒蠻的幽州之地強多了。我等皆期盼有朝一日能奉詔回都,世人皆言鄴都之繁盛古之罕有。華林盛景美無雙,朝見夕死亦無恨。」

眾將聽罷,皆哈哈大笑,一陣歡快過後,眾將慢慢平靜下來,細細考慮如今之形勢,有人臉上還是漸有不安之色。

征東將軍鄧恆,憂心忡忡的說道:「如今我國內亂方平,四方敵國皆虎視眈眈,其中屬慕容燕國最為尤甚。其徒河守將慕容霸,年歲不大,然智勇雙全,身先士卒,其膽略,我趙國諸將中無出其右者。臣與之交手多次,未曾占到便宜,反倒折損不少兵馬。」

聽完鄧恆的話,參將陳暹譏諷道:「鄧大人不會打了幾次敗仗就害怕了吧,為敵國張目。我薊城城高溝深,諒他也不敢南下。」

鄧恆起身,向在坐的諸人說道:「臣非懼燕國,若兩軍對壘,自不在話下,臣恐的是身後。」

寧北將軍沐堅也說道:「去歲因石韜、石宣兄弟鬩牆,兄弟屠戮,東宮之慘狀為前代鮮見。皇帝處理失當,釀成東宮護衛高力之亂,我國險遭顛覆。所幸賴我趙國諸將之力,業已平定。唯主上沉屙已深,太子年幼,都中形勢不明,乃有隱患。臣請以薊城守軍為彭城王援。」

石遵的幼弟沛王石沖如今也同在薊城,向石遵勸諫道:「兄欲去鄴城,弟自在薊城留後,我們有這十幾萬兵馬在手,諒劉後、張豺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石遵在廳內踱步,來來回回,又反復看詔書,拿起放下。

忽然府中書記孟準忽進前道:「彭城王毋憂,吾當侍奉大王左右,一同入鄴。」

石沖上前拉著孟準,看著石遵說道:「孟書記統籌謀劃,甚無差錯,孤甚以為信。若有孟書記在,弟當安心。」

石遵看向石沖又看向諸將,心意已定。立於堂中說道:「既如此,孤自當奉詔回鄴,以盡忠孝人倫。這薊城之事就托付給沖弟了,若鄴城有變,卿當以為援手,保我石氏江山不失。」石遵緊緊握住石沖的肩膀。

「遵哥哥但去,薊城有我。」

「既如此,兄今此去鄴,汝一定替我們石家守好這趙國的大門。」

石沖性耿介,忽的站起來說道:「彭城王但為我趙國計,誠勤王事,弟自當為兄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今石世已立,吾等自當忠誠於我石氏宗廟,不能再禍起蕭牆。汝若與賊人同流合汙,傾覆我趙國社稷,弟也當傳檄四境,奉旨討逆。」

石遵笑言道:「哈哈,賢弟毋憂,兄長隻是好弄文學。今哥哥僥幸得一彭城王爵位,但為趙國,兄長這次孤身犯險一回。」

這時燕國的都城龍城,三月喪期已過,如今已是暮春時節,先王葬禮,新王登基,皆已結束,這繁忙一個冬天的都城恢復了平靜,商旅盈門,百姓恢復常態。朝政和國事亦恢復到往日的樣子。

這一日難得有空閒,燕王攜眾妃在龍宮內苑遊玩。特命眾妃可攜家中女眷及年幼子女一同進宮,共敘人倫。原先在潛邸之時的太子妃可足渾氏,已經晉為後位,為燕王後。這一日攜其小妹可足渾安也到內苑遊玩。

看著眾妃明艷的身姿,可足渾氏向其妹妹抱怨道:「自古貴易友,富易妻。這燕王才登基了沒多久,你看看,便廣采民女充實後宮。我還不能多說什麼,說多了被群臣進言,就是有違女德。若安個善妒的罪名,到時後位不保。」說著拉著妹妹可足渾安的說道,「這偌大的皇宮一個知心人也沒有,妹妹可要常來哦。」

妹妹可足渾安倒是一個溫婉平和的女子說道:「姐姐儀態萬方,聰慧明敏,那些年輕女子不及也。譬如鮮花之明艷,隻一夜風雨便凋零,若是青鬆翠柏,雖經風雪卻愈見挺拔俊俏。姐姐與姐夫相伴多年,姐姐就是姐夫身後的萬古青鬆。」

「你可真會說,這倒也是,這後宮之中,後位算什麼,歸根結底還是世子之位,你看我家曄兒謙虛恭敬,尊師重教,頗有人君之風,燕王最屬意他,我有何憂。」

突然一個繡球砸來,原來是暐兒扔過來了,可足渾氏好不氣惱,說道:「暐兒,你要是有你哥哥一半的沉定好學就好了,都這麼大了,成天冒冒失失的。」

暐兒走過來,對著可足渾安一鬼臉,拿其繡球說道:「小姨來了,快陪我玩。這天下呀,有我父王和哥哥就可了,我做個安樂公子。」

說完便欲拉著可足渾安一同出去遊玩,見母親神情嚴肅方才做罷。

「唉,不成器的東西。」燕王後嘆氣一聲。

「姐姐。」可足渾安勸諫道,「暐兒也是真性情,我亦喜之,或許人各有命吧。」說完也暗自神傷,像有心事。

燕王後見妹妹如此憂愁,心中已猜到幾分,說道:「那慕容霸你就不要想了,聽人說他的段夫人如今已是有孕在身。」

可足渾安忙羞澀的說道:「姐姐說笑了,我才沒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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