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晉室朝堂謀定北伐 石閔盡滅石沖大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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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安陸

桓溫此時站在安陸城頭遠眺,隻見漢水川流不息,遠處伏牛山連綿起伏,再往北邊就是南陽盆地,舊都洛陽近在咫尺。yhrdss

此時東南風漸起,桓溫看著旗幟,感慨道:「東南有熏風,當乘此之風北上,中原羯胡望風歸降。」轉頭聞左右裨將,「吾上表晉室的奏表可有回復?」

左右回道:「稟將軍,還沒有,此去建康路途遙遠,恐一時半會兒晉帝的旨意也傳達不到。」

桓溫苦笑道:「晉帝雛兒何知,我看朝中定有人從中作梗。」

說話之間,隻見其手下將領周撫登上城樓說道:「報,啟稟將軍,建康詔令已到。」

「快快取來。」

桓溫看罷,怒道:「殷浩有德行善屬文然不善軍事,褚裒由外戚進位,徒具虛名,此二人皆清談之輩,今我晉室竟意欲使這兩人領王師北伐,豈不是誤我朝大事。」

隨即傳閱眾將士,參軍周楚閱罷說道:「今偽趙揚州刺史王浹舉壽春來降,魯郡五百餘家起兵附晉,沛王石沖亦舉兵南下進軍鄴城,如此趙國危矣。我看王師未可不能克復中原矣。」

一人又道:「兵者,凶事也。趙國紛亂,然其諸胡之軍,不容小覷。觀我晉國之兵,皆為世族大家之部曲。流民士心皆不能用,恐無一戰之力,危矣。」

一旁的參將孫盛言道:「今我荊州之軍兵精糧足,將軍舉荊州之軍北上亦可行也。」

桓溫狠狠的敲擊城牆垛口,言道:「不可,趙非小國,非蜀地所能比,非舉傾國之師不能匹敵。今晉室欲以揚、徐之軍北伐,所賴軍資,糧草必不會供給我荊州之軍,我晉室當錯失光復之機啊。」

周楚言道:「早先袁喬言土斷之策,如今漸已實行,我荊州之軍如今兵威日盛。」

桓溫大喜,「袁喬之策當是劑良藥,若舉國行之。我何憂,晉室何憂慮。」

說話間,袁喬府上一仆役登上城樓之上,哭道:「大將軍,袁彥叔去了。」

聞聽此言,桓溫幾欲摔倒:「袁喬,吾欲北伐中原,奈何你先離我而去,實乃去我一臂。」

建康太極殿

太後褚蒜子坐在帷幔之後,小皇帝托著著腮幫子,硬撐著不使自己睡著。

這時國丈禇裒結束自己長篇大論之後,總結道:「太後、陛下,今我晉國王師整裝待發,收復故土指日可待。」

小皇帝也無耐心,隻期望著早點結束朝會:「哦,這樣啊,那皆聽褚太傅之言,領軍北上。」

「不可啊,陛下。」光祿大夫蔡謨大急。

小皇帝發牢騷,「蔡大夫又要引經據典了,看來結束不了了。」

「皇兒,你且給我好好聽著。」在垂簾之後的太後小說聲規勸皇帝。

褚裒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問道:「羯胡紛亂,我輩誠為幸事,士卒請戰之心日切,吾看蔡大夫是杞人憂天了吧?」

蔡謨卻是從容不迫,對道:「褚侍中、陛下、太後,胡滅誠為大慶,然恐更貽朝廷之憂。」

司馬宗室首輔,琅琊王司馬昱也有疑問,「今我晉室朝政安定,甲兵已足,何謂朝廷之憂也?」

蔡謨看向眾人,對曰:「夫能順天乘時,濟群生於艱難者,非上聖與英雄不能為也。吾自度朝廷之中尚無此人,言者也該度德量力,不得輕言開釁。」

「蔡大夫此言差矣。」褚裒甚為不悅,「今趙揚州刺史王浹舉壽春降,西中郎將陳逵進據壽春。如此大好形勢,蔡大夫卻不見,豈非為敵國張目。」

蔡謨卻也不惱,隻言道:「觀今日之事,殆非時賢所及,必將經營分表,疲民以逞。既而材略疏短,不能副心,財殫力竭,智勇俱困,安得不憂及朝廷乎!」

禇裒聽其為敵國張目直言大怒,「蔡大夫既認為我朝無英雄人物,老臣自請領軍出征,為陛下開拓萬世基業。

殷浩見此,忙勸道:「褚侍中扺掌中樞,日理萬機,若親赴前線,恐有失,當另遣他人代為出征。」

禇裒隻深邃的看了一眼蔡謨,轉頭向王皇座上的陛下說道:「今羯趙國內內亂不止,已有大批我遺民南下,南下歸附者日已千計,臣已聽聞,兗州、徐州一帶我中原遺民欲舉鄉舉郡歸附,臣遣偏師代為接引。」

小皇帝坐在禦座之上哈哈大笑道:「禇侍中好壞,既知如此,早說啊。還讓蔡謨嘮叨了那麼久。」

褚蒜子在簾後忙說道:「陛下…」

小皇帝情知失言,趕緊不語。蔡謨隻垂手而立,深深低頭,卻無剛才的傲氣。

司馬昱聞聽此言,欣喜道:「褚侍中既有此主張,想必心中已有人選。」

「臣先前已遣前鋒督護王頤之等諸將,開赴彭城,再遣督護麋嶷等進據下邳,如今中原遺民皆欲回歸晉室,更當速遣大軍,以成聲勢。」

殷浩見此,喜道:「褚侍中謀劃甚為妥當,當萬無一失。」

蔡謨卻還是愁眉不展,尚有憂慮之色。

褚裒見此上前,向皇帝及眾人說道:「臣於今日得一喜事,望與眾人一聞,蔡大夫可願一聽?」

蔡謨聞聽此言,卻也轉變神色,問道:「願聞其詳。」

「臣昨日深夜,已接得北邊守將密報。趙境之內魯郡百姓五百餘家意欲起兵附晉,連帶附近郡縣更有二十多萬人。中原遺民不忘我晉室,我晉室光復中原之日不遠矣。」

褚蒜子見父親如此為謀劃,聲威日盛,大喜道:「褚侍中果然有心,當速速命人分領政事,我晉國之師不日北上,收復中原之事所賴皆托付父親了。」

琅琊王司馬昱也道:「石趙諸子爭奪,石沖南下奪權,勝負未分。如今我中原之民又舉兵響應,當此良機萬不有失。褚侍中,都中事宜當速速交割,北伐中原,重任在肩。」

褚裒老邁的身軀陡然有了精神,向眾人說道:「老臣,定為我大晉,效犬馬。」

說話之間,隻見一內侍,上前,有一密報呈予琅琊王,琅琊王閱過,喜道:「趙國之內,自相殘殺,石沖大敗,士卒被坑殺三萬。羯胡紛亂,我晉室之幸啊。」

琅琊王走下台階,令眾臣拜道:「恭喜陛下,我晉室千秋無期,光復中原當指日可待。」

冀州常山郡元氏鎮

趙帝石遵得知沛王石沖已領兵渡過滹沱河,進逼平棘,已知勸說之策失敗,心下大急,情勢已不可逆轉,對孟準也亦多怨言。遂采納石閔之意,讓其領精卒十萬,北上迎擊石沖。

那日在鄴都中陽門城樓之上,石遵目送石閔大軍遠去,漸漸消失在暮春的晚霞裡。夏日熏風漸起,石遵忽感慨道:「幸得有石閔,我趙國遂安。此去,朕許他征討大都督,統領全國兵馬,有便宜行事之權。」

孟準在一旁側立,因諫言勸說之策失敗,最近廖無話語,聞聽陛下之言,還是不忍說道:「陛下,石閔狼子野心,若不稍加扼住,恐其坐大。今觀鄴城之內,盡是他石閔兵馬,陛下兄弟凋零,若再不扼製,恐趙國非石氏所有。」

石遵卻不以為然說道:「卿之言,朕自慮之。然朕有今日,皆賴石閔。今趙國四境未定,強敵在側,若驟而殺之,恐寒涼眾將士之心,朕心實在不忍。」

石遵意味深長的看了孟準一眼,「若非其事先整備軍事,這十萬大軍要湊出來,還需些時日,石閔到底是有將才。」

孟準被嗆一聲卻也不回避,「陛下,石閔終究是漢人,非我一族。若陛下實不忍殺之,許其高爵厚祿,稍奪其兵權,萬不可使其再領兵事。」

石遵略一思索,胡漢之別終是大防,言道:「如今情勢急迫,此意待其回得勝兵方可再議。」

孟準忽在一旁跪道:「陛下,那一晚石沖闔府上下,盡遭屠戮,其中必有貓膩。陛下無子嗣,起事之日,石閔請立太子,若石沖子嗣屠盡,石閔太子之位當更進一步。臣料想,必是那石閔所為,其篡位之心日彰。」

石遵故作鎮靜,隻淡淡說道:「此事關係重大,事涉朝廷重臣,孟大人若無確鑿證據,不可妄言。」

「陛下,那日有人看見大將軍府中有各色人等出入,似有人行秘辛之事,臣請……」

石遵打斷孟準說話,言道:「朕,在舉事之日畢竟答應過他,如今反悔,豈非言而無信。」

石遵看著天地相交之處消失的石閔大軍,意味深長的說道:「我諸石氏子弟,如今方能用得了他,若朕一日不立太子,其人也必一日給我趙國出力。若忠而被戮,豈非涼我趙國世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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