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〇回 終顯反誌李農悲歌 冉閔魏國自立中原(2 / 2)
「尚書令,不是說好了麼,今日冉閔領大軍而出,吾等率眾復歸晉室嗎?」
在旁邊的王衍笑道:「小侄何其幼稚,今日吾等功業俱在此地,你是讓我等委身晉室,居於人下?」
三公子大急道:「大人,諸胡不可與之謀,大人。」
王謨隻吩咐道:「帶下去。」
這時宮中一內侍匆匆過來,將書信遞給王衍,王衍閱罷,大喜。隻道道:「如今中常侍嚴震,已俱得宮禁內外,鄴城腹心吾憂。」
隨即向府中死士說道:「王衍,率眾攻取鳳陽、中陽、廣陽三門,全軍列陣彰水北岸以阻冉閔歸路,切斷城中與冉閔大軍一切聯係。」
「吾自領一部,到李農府中,延請他控製城中乞活軍駐軍。」
王衍大急道:「尚書令,如今我們已盡得鄴城關防,何須李農之力。」
王謨隻道:「李農在乞活軍中聲望不下於冉閔,如今鄴城之中唯有李農方能把控大局,吾等必要奉李農為尊。」
王衍隻道:「也罷,就看襄國的之兵能否牽製冉閔大軍,若冉閔大軍回都,不知道這兩三千人的死士能否控製局麵。」
王謨隻略顯輕鬆的笑道:「王侍中,多慮了,如今之勢幾如先朝高平陵之變,冉閔如今托大,我等隻要奪取鄴城城防,挾其母王氏,妻董氏,敵自潰。」
此時鄴城全城戒嚴,皇宮之內,宮禁森嚴,中常侍嚴震、趙升盡遣人封閉宮門,旁人不得出。
宮城之內,太武殿內,嚴震,趙升、王謨三人已俱在一起等候,隻等王衍『請』李農一道,發布召命,。
隻是一人小內侍過來,向嚴震稟道:「李農已到鄴宮端門。」
嚴震起身向眾人說道:「諸位,李農來此萬事皆備,吾等圖謀大事在此一舉。」
不錯,王謨隻上前扌莫了禦座道:「今鄴城之內數易其主,不知這禦座之上,再坐之人是何人。」
王謨笑道:「形勢所迫,李農隻能委身於我等。」
這時小內侍隻神色緊張,慌張道:「是李農自行前來,不見王衍。」
王謨疑惑道:「王衍呢?」
「王衍,在此!」隻見一身影出現在殿門,隻右手擒著一個血淋淋的布袋,正是李農。
其身後卻有一個英子少年,一旁的嚴震眼尖,認出來了說道:「那人,那人是陛下身邊的中庶子栗特康。」
隻見李農隻一回手,那布袋隻扔在地麵之上,正是王衍的頭顱。
王謨隻站立不穩,旋即厲聲說道:「李司空,你,你竟對王衍下此毒手。來人啊,將此禍首給我砍了。」
王謨身旁有幾個死士剛要上前,卻聽見栗特康大聲嗬斥道:「切莫做了漢人士族的走狗。」
死士隻一愣,隻見栗特康旁邊的一人近前一步說道:「哥,吾等已經反正,已經有了活路,休要做幫凶了。」
那些死士卻是狐疑,王謨厲聲咒罵道:「什麼活路?休要聽他妄言,冉閔不會輕饒汝等,快,快殺了他。」
那些死士原本已知沒有活路,此時聽到一線生機,譬如驚濤中有一葉扁舟,幾欲死死的抓住,隻棄刀劍,上前說道:「吾等願歸。」
隻一瞬間,李農旁邊的軍士上前,俱將王謨、嚴震、趙升等擒拿,押下去。
王謨經過李農的身邊,隻笑道:「李司空,我今日就戮,恐怕你也活不了幾日了。」
李農旁邊的大公子,隻鄙夷的看著王謨一眼說道:「垂死掙紮,亂人心智,帶下去。」
旁人隻將王謨等拉出殿外,隻聽到,「噗」的一聲,三人齊齊的人頭落地。
三公子此時從外麵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笑道:「此等人死不足惜,今內患皆除,父親當無憂矣,吾等早點啟程回歸晉室。」
大公子心中卻有戚戚卻是言道:「到底是三朝重臣了,落得如此結局,吾輩豈能如此無動於衷。」
三公子笑道:「大哥,你是想多了,這亂世,不知到幾時才是個頭,能顧全自身。」
隨即向旁邊的栗特康躬身謝道:「多謝中庶子,吾等終於可以脫險了。」
三公子隻往李農那兒過去,說道:「父親,我們得好好感謝中庶子。」
李農倒是心中有城府,也不見喜悅,隻推手三公子,來到栗特康跟前,問道:「胡漢宿怨,積壓日久,魏主冉閔雖大赦天下,然諸胡之中任對乞活軍抱有敵意,且不知中庶子給他們什麼承諾。什麼『活路』」
栗特康隻言道:「誠如李司空之言,給了他們條『活路』。」說完栗特康的臉陰晴不定,似風暴前的濃雲。
李農瞬間警覺,言道:「吾不足惜,隻盼中庶子能看在我保全諸位的份上,也放我的兒子們一條『活路』。」
三公子這時湊過來,戲謔道:「父親,說什麼呢,如今還什麼活不活的,已經脫離險地了。我看啊,這晉室也不用再去了。」
這時大公子也察覺出異樣,忙道:「三弟,休的多言。」
這時一隊反正的死士圍住李農父子幾人。隻聽到栗特康說道:「李大人為國盡忠,手刃反賊數人,不幸被王謨所傷,傷重不治而死。」。
「果然。」李農,大笑道,「看來胡漢不能同,隻能是一場白日夢。」
栗特康大喊道:「姚益、姚若,送李大人一家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