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懇求。(2 / 2)
淩漾看他很是疲憊的樣子,想起昨晚下班吃飯的路上,他身子就發燙,開玩笑的揍他他就控訴她用力,她以為他開玩笑的,早上也是,以為他是裝模做樣騙她的。
要是兩人氣氛正常,他就是再不舒服,被她怎麼揍也不會說疼的,現在就是故意說出來,惹她心疼的吧。
但是她昨晚到早上都不知道他不舒服,現在人還說他也不難受……鬧別扭呢。
淩漾上前去,愧疚道:「阿頌,你還難不難受?」
他忽然直起身子,把手穿過她月要後把她摟住,緊緊摟住。
也沒說什麼,就這麼抱著她,臉埋進她懷裡,動也不動,也沒有一絲的放鬆。
淩漾心裡像一根絲線纏繞住,勒緊,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像當初兩人在一起之前,見他不開心,難受時,有些無奈地跟他說——那你說怎麼辦啊,姐姐也不知道,我也沒經驗啊。
她今天跟他說:「你別這樣……我們當初不是說好隻是試試嗎?有些事以後再談嗎?現在隻是到了要談的時候了。有些事我真的做不到,你要我怎麼辦呢?阿頌,要我去做這個我做不到的事?」
「對不起好不好?對不起……」她說,向來低柔的嗓音難得有些泛啞,「你就當我對不起你。」
周頌忽然摟得更緊了,打斷了她的話。
她可以不要他,可以最終做不到,可以抽身而出,但不能說對不起。
周頌一直覺得,非要在一起的是他,當初要是沒在一起,過一陣兩人也許就都忘了,沒什麼實質性傷害,結果現在一提分手她就把責任歸到她身上,總覺得先撩的是她,總說對不起。
其實她大可以在當初沒在一起時就作罷的,可是姐姐被他一求,就在一起了,現在反倒進退兩難了。
周頌是覺得,是自己的錯的,一開始就不該為難她的,明明知道她怕。
隻是,大半年都過來了,二月底到現在,大半年了,他最終還是無法就坦盪地放手,還是忍不住最後再問她一句:「我們就這樣可以嗎?不結婚,永遠不用結婚,我願意,我無所謂這些完全不重要的事情的,姐姐,有你我什麼都覺得是最值得的。」
淩漾心一邊動,一邊搖頭,她做不到。
「阿頌……我們生活不是一條線上的,非要交纏在一起……」
她低下頭,就看到已經聽懂她意思的男人眼底黑幕一片,光像暮色一樣,消弭得無影無蹤。
淩漾扶著他的肩膀,把兩人分開一些,轉開臉有些不敢直視他,說了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你去準備上班吧。我一會兒就回家去了。」
「姐姐。」他眼神閃了閃,全是心碎,「別……因為我發照片嗎?你真的生氣了?對不起,現在別搬好不好,不用搬……」
「沒,沒生氣,我不公開,是因為你工作的緣故。醫生嘛,你又還沒畢業,還小,沈與琮那些人已經見過你了,知道你在附一工作,我不想讓我的那個圈子裡的人都認識你,哪天碰著了,對你有什麼影響。」
「姐姐。」周頌不知道她從來不對外說是為了他。
淩漾居高臨下認真看他:「我不是因為你發照片生氣要搬走,雖然,你真的不應該發,我們明明說好了不在一起了,你這樣對你真的不好。」
「我無所謂。你別搬走好不好?」
淩漾偏開頭,「我生日也過了,我也是打算這幾天就搬走的,正好今天就……」
「姐姐。」
淩漾揉了揉他的頭發:「我這幾天有事還得出國,我有個珠寶展,得出國忙一陣,阿頌,你就當我們前兩月那樣,你不會有什麼不習慣的。」
他定定看她。
淩漾覺得被他眸光照到的那一刻,好像心裡那場海嘯已經席卷而來……好多難受的情緒鋪天蓋地從他眼眶裡流淌出來。
她轉身走開不去看。
周頌去看她。
他一直以來最怕的就是分開見不到人,因為知道隻要見不到,她很可能就會漸漸淡忘掉他,結果,她要出國忙那麼久。
…
最終,最終的結果是他要上班了,不能遲到,隻能換了衣服最後看一眼她,走了。
淩漾收拾完東西,倒在床上沒動。明明剛起床,卻好像幾天幾夜因為工作沒睡覺一樣,疲憊的腦子裡還轉過許多畫麵……
第一次在老城區街上偶遇的畫麵開始,往後的那些畫麵像電影一樣一幀幀放過,好半天也沒有放完這大半年的所有畫麵。
可是淩漾想把畫麵截止在施吟婚禮的前兩天,那會兒他去接她回家,她本來和他道個謝就好了,乾嘛去招惹他呢。
小朋友現在可難過了。
淩漾埋下臉在枕頭中,嘆了口氣,須臾又嘆著氣,覺得整個心口都麻木,疲憊。
要這麼走了還是跟他說點什麼……說了好像也無濟於事,他該難過還是難過,反而顯得她過分關心他,他更不願意分了。
可是兩人,淩漾想象了一下如果沒分的話,他好像這輩子都要遷就著她的喜好生活,可能結婚,也可能不結婚。
她的阿頌應該是那種登高望遠意氣風發的人生的,難不成要一輩子不結婚陪著她嗎。
…
晚上回來,屋子裡已經空盪盪的,沒有了平日熟悉的那抹身影。
周頌進臥室,雖然衣帽間還有不少她的東西,但是她平時最常用的,基本上是沒了。
他站在衣帽間門口,從夕陽漫天站到了暮色朦朧。
最終洗漱完就倒頭睡了,晚飯也沒吃。今天發燒後渾身不舒服,加上心裡不舒服,工作是硬挺過來的。
周頌從來沒覺得一天那幾個小時那麼難過,他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手機響了起來。他迅速睜開眼睛,瞥過去。
施吟的電話。
周頌頹廢重新躺下,直到鈴聲響了一遍,斷了,再響了一遍,他才伸手去拿。
「餵。」
「你乾嘛呢?怎麼那麼久。」
「什麼事?」
施吟輕籲口氣,「你發燒了啊?人怎麼樣?好了嗎?」
周頌安靜幾秒,問:「淩漾跟你說的?」
「啊,不是啊。」
「那誰跟你說的?」
「臭小子,記得吃藥,不管你了。」
電話掛了。
周頌點入通訊錄,撥出了某個號。
第一次沒接,第二次依然沒接,第三次,快斷了時,她接了。
低柔嗓音透過聽筒傳來:「嗯?」
周頌埋下臉在枕頭裡,啞著聲喊:「姐姐。」
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電話裡外好像斷了,直到不知幾時,淩漾出聲:「不舒服就記得吃藥,別鬧脾氣,阿頌,別賭氣,你要上班的。」
「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