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她往下看了一眼,窗戶到地麵的距離有些高,她坐在窗台上,腳尖卻懸在半空。緲緲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大著膽子直接從窗台跳了下去。她落地時一下沒站穩,撲通摔倒了在地上,痛意從身上各處傳來。
緲緲不敢發出聲音,怕被聽見讓人發現,她咬著唇將湧到眼眶的淚意咽下,先爬起來將窗戶關上了。
然後她才屏住呼吸,捂著嘴,後背貼著牆壁,慢慢蹲了下來。
得救了。
太好了。
上輩子的噩夢,這輩子不會再發生了。
她……她還要躲得遠遠的,要離開京城。京城是龍潭虎穴,她再也不能回來。
她死了一回,才看清那些人的真麵目。那些人的手段太陰毒,她隻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小孤女,她鬥不過他們的。這輩子,她一定要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能落到同樣的下場。
哪怕是關進了窗,裡頭愈來愈響的敲門聲也還是傳了出來。緲緲平復了一會兒呼吸,胡亂將臉上的眼淚擦掉,趁被發現之前,趕緊偷偷從後門溜走了。
……
容景就是被這一陣陣的敲門聲吵醒的。
才剛恢復意識,先前的種種畫麵便立刻湧現在腦中,他心中一驚,還未睜開眼,愧疚與自責霎時將他吞沒。
外麵的人敲得越發用力,他蹙起眉頭,隻來得及將地上外衣撿起披上,門外的人就已經氣勢洶洶地破門而入。
「表妹,你躲在裡麵做什麼?!」
容景抬起眼,匕首貼著手腕藏入袖口,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起來,蓄勢待發。
屋中旖旎氣味還未消散,地上衣衫淩亂,他隻披著外衣,露出月匈膛大片肌膚,月匈口還有幾處曖昧紅痕。明眼人隻看一眼,便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做足了準備帶人闖進來的楊新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你……」
容景微微皺起眉頭。
楊新立險些繃不住臉上的表情:「容將軍?!」
容景微微頷首,沒想到竟然會是認得自己的人。隻是眼前這人來勢洶洶,他卻沒有印象。
這人要找得也應當不是他。他口中喊著表妹,要找的應當是與他春風一度了的姑娘。
楊新立張了張口,似是有千言萬語要問,可話到嘴邊,卻又隻變成了一個問題:「容將軍怎麼會在這裡?」
容景淡淡地反問一句:「容某為何不能在這裡?」
楊新立一噎。
他身後跟著無數人,是他有備而來,特地帶來把人捉奸在床的。這間酒樓平日裡人十分的多,這會兒正是一天裡生意最好的時候,這邊的吵嚷聲立刻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他什麼都算好了,可要捉奸的人呢?
楊新立憋了又憋,才遲疑地問:「這間屋子裡的其他人呢?」
「這間屋子裡隻有容某一人。」容景起身站了起來,攏緊外衣,將月匈膛遮掩住:「若是無事,還請把門合上。」
楊新立還想再問,可抬頭一對上他冷冽的視線,一時又不敢把話問出口。思及起這位大將軍的凶名,他渾身一抖,連忙帶人退了出去。
把門合上,他對著門板大眼瞪小眼許久,才回身重重拍了下人腦袋一下。
他張開嘴巴,無聲地問:人呢?!
下人也是滿臉茫然。
屋中。
容景穿好了衣裳,再回頭看著空盪盪的軟塌,也不禁眉頭緊鎖。
今日於他來說,也是一場無妄之災。
本是耳朵尖,在路上聽到一地痞混混不懷好意,與旁人炫耀,說是自己即將要去睡一個千金小姐。他心中覺得不妥,便一路跟隨那人到了此處,不成想當真看到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姑娘。他把那混混趕走,準備把人叫醒時,才發覺屋中點了催|情的迷|香。
那迷|香又猛又烈,霎時將他的理智吞沒,哪怕是他盡力抵擋,卻還是沒躲過,最後犯了這種大錯。
雖是一場意外,可他畢竟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理所應當負起責任來。
可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