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黑心話(1 / 2)
晉王信任謝川,謝川也很輕易就能接近晉王,而且拖家帶口,很好控製。
一邊想,他一邊把名單卷成圓筒,在手心裡敲了敲。
信任?
歷經十年前那一場巨變,逃亡路上身邊人紛紛反叛,晉王對身邊的人還能有多少信任?
當年他可是借著下船買東西的機會,連謝家人都甩掉了,隻帶著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幼女。
「瘟猴要是沒死,單槍匹馬就可以進入王府,殺掉晉王,」張旭樘仰麵躺進椅子裡,看著頭頂上華麗的藻井,毫不掩飾的發牢騷,「早幾年我就和姑母說過,趁著晉王羽翼未豐,盡早將其除掉,姑母怕失了帝心,不聽我的。」
如今晉王身邊水潑不進,再來辦事,難上加難。
湛士昭低聲道:「晉王終歸是龍子,皇上雖然不問,心裡卻記掛著,貿然刺殺他,成了,皇上也是要疑心咱們,不成,咱們更會留下痕跡,貴妃娘娘也很難辦,朝堂之上,向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說著,他看張旭樘不以為然,又加了一句:「皇上也不止這兩個兒子。」
張家雖然把持著朝政,可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他們張家的天下。
天下也不止有他們張家一家人,還有其他的臣子。
張旭樘笑道:「那就讓皇上隻剩下咱們燕王爺。」
湛士昭讓他嚇得一個哆嗦,很想上前去捂住他的嘴:「二爺慎言!」
「怕什麼,」張旭樘像是故意要嚇湛士昭似的,一張嘴哇哇的往外吐露心聲,「哪一朝哪一代的皇位不是這麼殺出來的,剩者為王罷了。」
不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是有的,就怕他們殺個死去活來,最後便宜了別人。
湛士昭不敢接話,默默無言,心想勝者為王,究竟誰勝,不到最後都不能下定論。
張旭樘笑話他:「難怪阿爹讓你跟著我,原來是因為你膽子小,可以和我中和中和。」
他把翻出來的真心——黑心話收回去,不再刺激湛士昭,以免毒殺晉王的事沒辦好,湛士昭先嚇死了。
「比起謝川,我看晉王更信任黃庭,可惜黃庭無牽無掛,又跟在晉王身邊不露麵,也是個針插不進的人物。」
湛士昭點頭:「所以屬下認為還是得用謝川,事成之後,謝川再以死謝罪,和咱們毫無瓜葛。」
張旭樘搖頭,丟開冊子,兩手放到書案下,用力一扣,頂出暗格,從裡麵取出一個白瓷瓶。
瓷瓶在燈火下泛出輕柔細膩的黃色光澤,瓶塞上係著根紅繩,張旭樘將手指套在紅繩裡,把瓷瓶甩了一圈。
「二爺小心!」湛士昭大驚失色,沖上去雙手抱住瓷瓶,取下來放在案上。
張旭樘笑道:「你緊張什麼,這麼難得的毒藥,我不會砸了的。」
湛士昭心想這可不好說。
張旭樘盯著瓷瓶,目光晦暗不明:「黃庭和謝川,都把晉王看的很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晉王心裡,把誰看的最重?誰給他的東西,他才會毫無防備的吃下去呢?」
說完,他把目光轉向湛士昭:「你要知道,外麵的水,姑母都不喝一口的,給她試毒的人都有好幾個,宮裡出來的人……」
話未盡,意已盡,他嗬嗬笑了兩聲。
「急事要緩辦,我們剛來,晉王一定防備的密不透風,要是貿然用人,打草驚蛇了,以後更難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