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晉江正版1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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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她自己。

在聽聞皇後使用那忍冬花紋的團扇招來白貓滑胎之後,她銷毀了淩波殿所有與蘇繡有關的絲織品,唯獨留下了這件寢衣。

舍不得啊,花費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所有的閒暇和心血都傾注在這件寢衣之上,這是她原本打算送給皇帝生辰的賀禮。

亦是抱有一種僥幸,倘若沒有人查到那團扇上,倘若皇帝認定嘉貴妃就是凶手,隻要這件事過去,她依舊是那個不爭不搶、人淡如菊的蕭婕妤。

那麼,這件寢衣就還有它的用武之地。

蕭婕妤撫扌莫著寢衣上的龍紋,笑意慘淡,渾身顫抖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孟昭儀一把從她手裡搶過那件寢衣,厲聲道:「還說你不會蘇繡!這是什麼?你說啊!」

一旁蕭婕妤的丫鬟鎖秋哆哆嗦嗦爬上前:「陛下,不是這樣的,我們娘娘沒有想要騙您!我們娘娘素日裡被孟昭儀欺壓得太狠了,倘若讓她知道娘娘偷偷為您縫製寢衣,這件寢衣哪還輪得到娘娘獻給陛下,早就被昭儀娘娘給搶走了!昭儀娘娘娘家繡坊遍地,若說是自家繡娘繡的,陛下也隻會信她。這麼多年,娘娘私下做了不少繡品,包括這麵忍冬花的團扇,也是昭儀娘娘硬生生從我們娘娘這裡要過去,借花獻佛獻給皇後,至於為何招來貴妃娘娘的貓,娘娘也無從得知呀!」

孟昭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手指著那丫鬟,渾身發抖:「你這刁奴,簡直信口雌黃!我幾時虐待過你家主子,我素日不過從你主子這拿幾樣香囊團扇,何談欺壓!」

「好了!」謝烆被吵得太陽穴突突地疼,一聲重喝之後猛地站起身。

孟昭儀嚇得住了口,麵色煞白地看向皇帝。

謝烆看上去早已十分不耐:「既然是這團扇的問題,你們一人為這團扇繡製者,一人將這團扇贈與皇後,朕定然一個都不會饒過!誰都不承認是吧,那就全部重刑拷問!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要害皇後,害朕的皇子!」

謝烆說完,顱中一陣血潮上湧,扶額整個人向後仰去,好在一旁的汪懷恩眼疾手快給扶住了,「陛下,您沒事吧!奴才給您傳太醫!」

謝危樓指骨按了按眉心,起身對謝烆道:「陛下龍體欠安,不如早些回宮休息,宮正司這裡,交給臣來審問。」

謝烆多日以來幾乎未曾合眼,此刻氣血翻湧,腦中如有千針刺痛,歇神半晌仍未有所緩解,隻能對謝危樓道:「勞煩皇叔了。」

汪懷恩也因此鬆了口氣,皇帝這些日子理智全無,有時甚至是病態的,今日若非鎮北王在此,恐怕連兩位娘娘的解釋都不願聽,上來就是誅全宮、滅九族。

眼下兩方相互撕咬著不放,兩位娘娘又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還都為陛下孕育過皇子或公主,縱使有過,也該是審問、招認之後再定罪,給六宮和皇後娘娘一個完整的交代,鎮北王願意插手,自然再好不過了。

皇帝走後,殿中那種劍拔弩張的血腥氣慢慢消散,換成了另一種接近死亡的平靜。

謝危樓目光在蕭婕妤麵上停留了一會,出聲時,蕭婕妤連指尖都輕輕顫抖了一下。

「婕妤起初不敢承認自己會蘇繡,是因為不敢在孟昭儀眼皮子底下張揚?」

蕭婕妤跪在地上,勉力平靜地應了聲是。

孟昭儀張嘴就要反駁,被謝危樓一個眼神盯過去,立刻慫了膽,想說的話也咽了下去。

她總算見識了令北涼幾十萬將領都聞風喪膽的眼神,算不上盛氣淩人,也不似這幾日陛下那如狼一般的戾目,他就是天生的威壓,能讓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從心底生出畏懼。

謝危樓垂眸,繼續問道:「婕妤為何想到繡忍冬花,這團扇又是為誰繡的?」

蕭婕妤低著頭,努力平復呼吸,回道:「不為誰,就是繡給自己的,瞧著宮裡的忍冬花開得好,便想著繡一幅,卻沒想到昭儀也喜歡,硬是要了去,至於這扇子又為何落在皇後娘娘手中,那便隻能問昭儀娘娘了。」

孟昭儀立刻激動起來,「本宮也不知道那貓喜歡忍冬花,否則又豈會將這團扇送給皇後!還不是你與你這丫鬟故意說給我聽的!」

謝危樓沒有理會,隻是看著身前的蕭婕妤,不輕不重地笑了下:「婕妤是在宮中哪處看到的忍冬花,是在……絳雪軒嗎?」

「不是!」蕭婕妤一聽到「絳雪軒」三個字,下意識便去反駁,說完才察覺自己被他套進去了。

一霎間心跳如雷,她攥緊手掌,好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我記不清了,應該是在禦花園。」

謝危樓似笑非笑地道:「婕妤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的確是……禦花園。」

謝危樓當即沉聲示下:「傳上林苑監丞!」

宮正司女使立刻領命下去了。

蕭婕妤跪在地上,背脊一點點地滲出了冷汗,寬袖之下,五指緊握成拳,細白的手背青筋跳動。

麵前的男人天生凜冽森嚴,好像在他眼中,一切的陰暗詭譎都無處遁形。

上林苑監丞一聽是牽扯到皇後娘娘滑胎一案,嚇得渾身哆嗦地進了殿。

謝危樓睥睨著地上的人,厲聲問道:「禦花園可有種植忍冬花?何處種植,占地多少?」

宮中所有種植的草木都有專門記載,禦花園在這監丞管轄範圍內,可這會監丞嚇得大腦空白,素日耳熟能詳的事情在此刻竟不敢確定,瑟瑟縮縮地翻開帶來的《草木誌》。

紙張一頁頁翻閱過去,滿殿人的心也跟著吊懸而起。

孟昭儀緊緊盯著那監丞手中的圖冊,雙目瞪圓,恨不得將那冊子看出個窟窿來,而蕭婕妤伏首跪在地上,掌心汗濕一片,雙目緊閉時,聽覺便異常清晰,那紙張翻動的嘩啦聲響如刀刃在心口碾磨。

監丞前前後後翻了兩遍,這才拱手回稟:「回王爺,禦花園並未種植,宮闈之中隻有絳雪軒種有忍冬花,占地方丈有餘。」

話音落下,蕭婕妤伏低的麵容更加蒼白,整個身子不自覺地顫栗起來。

謝危樓再問了一遍:「確定禦花園內未曾種植忍冬花?」

監丞不敢撒謊:「奴才確定。」

謝危樓轉頭看向蕭婕妤,忽然笑了下,「婕妤貴人多忘事,忘記淩波殿與絳雪軒一牆之隔的地方種植了一片忍冬花麼?」

蕭婕妤牙關打戰,勉力平靜地道:「興許是我記錯了,應該是在絳雪軒瞧見的。」

謝危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既然記錯了,下次便不要否認得太快,既然婕妤承認是從絳雪軒看到的這叢花,那就好辦了。」

蕭婕妤攥拳抬起頭:「是又如何,我已經說過,不記得是從何處看到的忍冬花,隻不過腦海中有個印象,便繡了下來。」

謝危樓轉頭看了一眼孟昭儀,指著跪在一旁的淩波殿宮女,「昭儀娘娘方才說,是她故意告訴您,皇後娘娘喜愛忍冬花,您才將這團扇轉贈皇後?」

孟昭儀忙不迭地點頭,「是!就是這鎖秋和另一個名叫藏冬的丫鬟,兩個人偷偷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地搭腔,被我聽到的!」

謝危樓看向鎖秋,「可有此事?」

鎖秋嚇得呼吸全都堵在嗓子眼,「絕無此事!」

謝危樓厲聲道:「方才禦駕在前,你已經撒過一次謊,如今在本王麵前,倘若還是一句實話不說,這就是你的下場!」

他一抬手,殿門外拖出一個渾身被鮮血浸透的人,女使從外麵進來稟告道:「王爺,這丫頭已經親口承認,婕妤娘娘正是出殿門時瞧見過貴妃宮中的白貓在那忍冬花從中打滾,回去之後便繡了這麵團扇,並吩咐她與鎖秋在昭儀麵前演一出戲,引導昭儀將此扇贈予皇後娘娘。」

蕭婕妤猛地抬起頭,看到那滿身鞭痕的宮女,認出是自己貼身的丫鬟藏冬。

原來方才去請上林苑監丞時,另一名女使則奉命拷問藏冬,帶刺的鋼鞭打下去,霎時皮開肉綻,藏冬嘴裡被塞了棉布,還沒有熬過七鞭,便已昏死過去一次,被冰水澆醒後又陸續挨了五鞭,立刻說了實話。

鎖秋看著渾身是血的藏冬,唇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顫顫巍巍地道:「主子對你這麼好,你怎可誣陷主子!」

謝危樓冷冷道了句「嘴硬」,他一揮手,兩個女使便上前來將鎖秋壓住,隻聽頭頂淡淡一聲「拶指」,鎖秋嚇得閉上了眼睛,然後預想的疼痛卻並未傳來,隨之而來的竟是一聲女子的痛呼。

鎖秋抬起頭,才看到那拶子套上了自家主子的十指,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下來,當即刺痛了鎖秋的雙眼。

施刑的女使再一用力,蕭婕妤額頭頓時冷汗如瀑,死死咬住下唇。

拶指之刑還在繼續,滿屋子的人,包括孟昭儀在內,所有人盯著那被擠壓至變形的蔥蔥玉指都倒吸一口涼氣。

謝危樓卻在此時看向鎖秋,慢條斯理地道:「若本王不曾查錯的話,蕭婕妤的外祖母生前可是蘇州繡坊最好的繡娘,而蕭婕妤十二歲之前都在江南長大,刺繡的手藝便是由其外祖母所授,隻不過後來回到京城,此事便鮮為人知了,本王可有說錯?」

女使再此收緊繩子,蕭婕妤額頭倏然青筋暴出,下唇咬出血,再也抑製不住從喉中溢出的痛喊。

鎖秋看在眼裡,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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