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這是誰家的小娘子(1 / 2)
武二離開後,武大每日遲出早歸,倒也平安無事,日子漸漸來到了每年一度的中秋節。
每逢佳節倍思親。
這裡的佳節指的既是重陽,也是中秋。
中秋象征著家人團圓。
武大與武二分離多年,父母又早早過世,好不容易異地團圓,本該互相依靠相依為命,沒想到武二因為差事又去了東京,短時日內是回不來了。
武大便和潘金蓮商量,讓她將屋中打掃一番,舊衣服漿洗一番,自己去請另一位叔叔許諾前來過節。
武大離開後,潘金蓮來到靠街的二樓,撐開窗戶,撇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心中的思緒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
突然手中一滑,走神之下撐開窗戶的木棍兒失手從樓上跌落下去,不端不正不偏不巧正好打在一頭戴方巾的行人身上。
那人立住了腳,正待要發作,回過臉來看時,是個生的妖嬈的婦人,自個身子先酥了半邊,那怒氣直接拋到了爪窪國去,臉上立馬變作笑吟吟的模樣。
樓上的窗戶內驚慌失措的傳出一聲啊的聲音,很快又關上了。
透過窗戶縫隙,潘金蓮踮著腳好奇的向下看,卻瞥見樓下被她砸中的是個麵色白皙穿著長袍的英俊男子,鬼使神差之下,又重新推開了窗戶。
她知道是自己不對,叉手深深地道個萬福,「奴家一時失手,官人休怪。」
那人一麵用手整了整頭巾,一麵彎月要還禮,「不妨事,娘子請自便。」
這一幕,正巧被隔壁的王婆瞧見了。
上次王婆被潘金蓮懟了一嘴,不曾想幾天過去,老毛病又犯了,她正好守著自家茶鋪子無事可做,於是打趣道:「誰教大官人剛剛好從這屋簷下過,打得正好!」
這男子也不怒,自顧自的笑道:「倒是小人不是,沖撞娘子,休怪。」
樓上潘金蓮又答道:「官人不要見責。」
樓下男子又笑著,大大地唱了個肥喏道:「小人不敢。」
那一雙眼珠子都陷在潘金蓮身上,差點看的出了神,臨動身時還頻頻回頭瞥了七八遍,邁著八字步在原地搖搖擺擺,就是不肯離開半步。
樓上的潘金蓮紅著臉,擔心被其他街坊鄰居看到說閒話,隻得略帶惋惜的合上了窗戶。
她獨自杵在屋內,心中沒由來的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隻是覺得這男人好逗,看著並不讓人討厭。
若是大郎有這般情趣,她又何必過得淒淒苦苦?
樓下男子在街道上溜達了一圈,心中一直在回味剛才那女子,隻覺得心中好不是滋味,他逛了一圈,情不自禁的拐進隔壁王婆的茶屋來。
王婆好似早有預料,撅著嘴打趣道:「官人何時變得如此禮貌起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縣裡的西門慶,因祖傳經營藥鋪,幾代細心積累下來,落得個良田千畝,家財萬貫。
又極善做人,用錢財收買縣衙小吏,與人合夥放高利貸,九出十三歸,短短幾年積累了好大一筆財產,被縣裡人尊稱一聲西門大官人。
有道是,酒足飯飽思銀玉,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後,西門慶便整日在大街小巷無所事事閒逛,流連於青樓楚館,近幾年陸續給家中納了幾房美妾。
然而,再誘人的山珍海味,吃久了也就犯膩,這不,今日便被他發現了生長在路邊的一朵嬌嫩野花。
剛才的輕輕幾瞥,一下子便誘到了他的心裡去,而且根據他泡女的多年經驗心得,判斷出此女對他並不討厭。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這如何忍得住?
至於對方是否有家室,男人又是誰,對如今的他而言,壓根就不算事。
西門慶也懶得掩飾了,他直接開口問道:「乾娘你且來,我問你,剛才隔壁的這個雌兒是誰的老小?」
這便是在打聽潘金蓮夫家的消息。
王婆吐了一口瓜子殼,打趣道:「他是玉皇大帝的妹子,五道將軍的女兒,武大官的妻!你想怎樣?」
西門慶:「我和你說正事呢,休要取笑。」
王婆想起先前潘金蓮對她前後態度的變化,心中種下的一縷怨恨情緒迅速蔓延上來。
心中不屑的呸了一口道:「你這狗眼看人低的娼婦,心中分明不甘寂寞,偏偏在老婆子麵前一本正經裝純,這下瞞不住了吧?看老婆子如何來整治你。」
心中雖是這般想,王婆也沒打算白白便宜眼前的西門慶,她如今年過50,眼看時日無多,偏偏一個兒子不爭氣,還指望她倒貼,自己的棺材本還沒著落呢。
都說西門慶家大業大,正好敲一些三瓜兩棗下來,湊湊棺材本。
王婆拿定主意,故意要吊吊西門慶的胃口,「大官人怎麼不認得他老公?便是每日在縣裡賣熟食的。」
西門慶道:「莫不是賣棗糕徐三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