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1 比起不能待在你身邊,因為我而讓你變得疲憊不堪才是最難過的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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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聿修出手術室後的神情不太好,陸北梔大概猜到了幾分,心也跟著一沉。她開口要問,一抬頭,對上男人黑沉的瞳孔,將話壓了回去。

「我先去找他聊聊,等回來再說。」宋聿修抓了抓她的小腦袋,輕聲安撫。

他去找傅司南是怕她在哥哥麵前開不了口,由他這個外人去,既免了傅司南的尷尬,也不會讓她為難。

陸北梔竭力保持冷靜,點頭:「我在辦公室等你。」

宋聿修難得去普外,正逢午餐時間,工作人員不在,正好,免得人多嘴雜。他加快腳步去了醫生辦公室,路過幾間病房,因為外貌出眾,引得好幾個女家屬側頭看過來。

傅司南在十分鍾前收到宋聿修的短信時倍感意外,兩人幾年前一起在急診科實習,算是有幾分交情在,但宋聿修個性冷淡不好相處,加上兩人都有些傲氣,久而久之,傅司南雖然為他的實力折服過,但也極少主動搭理過他。後來,科室又來個方燦燦,外界更是傳聞兩人因她而不對付。

傅司南沒明白宋聿修找自己的緣由,按理說他跟自家妹妹戀愛,再怎麼也犯不著找自己這個哥哥來同意。

傅司南來不及多想,人已經進來了。

他起身,將自己的椅子讓給宋聿修。宋聿修沒跟他客氣,坐下後將一個文件袋遞過來:「有件事需要你確認一下。」

傅司南倚在辦公桌邊,一頭霧水地接過文件,打開一看裡麵是張ct片,底下還有一張手術記錄單,時間追溯到一個星期以前,主刀醫生那行赫然印著傅司南的名字。

他愣了愣,問宋聿修:「什麼意思?我們科室的手術單怎麼會從你那兒來?」

「這是我從主任那邊調的,這是你之前的患者,出院後昨天掛了急診,上午做了二次手術,我們的醫生從裡麵取出了兩塊遺落在腹腔的紗布。」他沒再繼續說下去,但傅司南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傅司南將手裡的文件仔細看了看,陷入沉思。

這事太荒唐,不應該發生在一個資歷出眾的外科醫生身上,宋聿修挺嚴肅地叫了他一聲:「傅司南。」

對麵的人這才回到現實,他將文件封好,原原本本還給宋聿修,語氣自然得如同什麼都未發生:「謝謝你沒有直接把東西交到院裡,而是先來找我,讓我有了心理準備。」

宋聿修正坐在一側,接東西時微微傾身,那雙眼依舊冷靜理智,凝視他幾秒後,淡聲開口:「這事雖說保管器械的巡回護士過失最大,但一旦調查起來,你這個主刀醫生也難辭其咎。」宋聿修頓了頓,復又道,「病人有權了解自己的病情,我不會隱瞞。」

傅司南突然笑了,點頭:「這才像我認識的宋聿修,你公事公辦,反而讓我覺得受到了尊重,起碼你沒有質疑我的醫德。之後你也不用念著我跟北北的關係。」

宋聿修認真地看著傅司南。傅司南笑容凝在嘴邊,垂眸:「北北……應該很難過吧,你能幫我安慰下她嗎?」

「是我的榮幸。」宋聿修低聲答。

牆上的時鍾過了一點。

不早了,他得回急診科,陸北梔還在等他。

宋聿修起身,正欲拉開門,便聽身後的人說:

「如果我因此事離開餘安,我妹妹還需要你多照顧。她太小,人情世故都不懂,但我知道她對你很上心,請你好好對她。」

「我會的。」宋聿修的手停在門把手上,答得沒有任何遲疑。

宋聿修回去的時候,還未到上班的點,一群人在辦公室裡吵吵鬧鬧,隻有陸北梔一個人坐在角落發呆。他進去,女生眼巴巴地看過來,她為傅司南的事焦急萬分,但礙著人多不好開口,就這樣隔著人群看著他。

從他的神色看,她便已經明白了。

陸北梔向來聰明,甚至不需要隻言片語,她就能猜到全貌。

此事讓陸北梔不知道如何麵對宋聿修,曝光之後,哥哥原本明媚的前途很可能毀於一旦,她又怎麼能裝作置身事外,什麼都沒發生呢?

思慮太多,腦袋裡亂作一團糨糊。

表麵上她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傅司南也絲毫不提此事一句,家裡的氣氛沉悶了許多。

腹膜炎患者在知道病因之後決定對失職的醫護人員提起訴訟,這件事鬧到紀檢監察會,很快在餘安傳播開來。方燦燦從外地調研回來時,醫療事故鬧得紛紛揚揚,她竟一點也不知情,大概是傅司南有意瞞著她。

方燦燦不知道怎麼出了一趟差,發生了這麼多事。

下了電梯,方燦燦匆忙奔進辦公室,沒有見到人,她取下包就往外跑,終於在醫院門口截住已經收到停職調查令的傅司南。

「上班時間你要去哪裡?」方燦燦焦急的神情一閃而過。

「這段時間太累,隻是想休息了。」傅司南一開口,嗓子有點啞。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著。

方燦燦緊咬著下唇,轉身欲往回跑:「我這就去告訴主任,你是因為我才提前離開手術室,如果如實相告,也許他能網開一麵……」

她話還未說完,身體被人向後一扯,帶到溫暖的懷中。

「這事不許再提。主刀醫生是我,犯錯的是我,我不希望你的家庭私事成為整個餘安的談資。方燦燦,你努力了這麼多年,去走更光明的路就好,我已摔在爛泥中,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你不需要為我這種人浪費力氣。」

方燦燦先是錯愕,隨後眼眶含著淚:「那你呢?你的未來不打算要了?」

「我在哪兒都一樣。」傅司南輕聲道,「而你,應該留在夢寐以求的餘安,留在喜歡的人身邊。」

方燦燦眼睫顫了顫:「傅司南,你是不是傻。」

「是傻,但我甘願。」他鬆開她,抱著打包盒往車上走,心一橫,拎動了車鑰匙,眼睛再也不敢往後視鏡看一眼。

陸北梔本想送哥哥,到了門口,遠遠見他跟方燦燦在一起,沒再過去,轉身往科室走。在休息區碰見其他科室的幾個護士在聊天,見陸北梔過來了,聲音小了些,但仔細聽不難聽見內容,倒有幾分像故意。

「咱們以後還是小心點吧,真要出了什麼事,這輩子可就完了,像傅醫生那樣有能耐的人,上頭照樣鐵麵無私……」

這些人表麵看著和氣,實際眼睛裡似乎都藏著刀,恨不得隨時往人身上割。

陸北梔聽著,臉色難看得厲害。

她心不在焉,接熱水的時候打翻了手裡的紙杯,沸騰的水淋在手背上,頓時紅腫一片。小昭原本趴在桌上休息,嚇得連忙跑過去,抓著她的手便往涼水下沖了半天,紅腫未消,已經在起水泡了。

「沒事,我去找藥水,擦下就行。」陸北梔輕描淡寫地說著。剛剛那群嘰嘰喳喳的護士還在說什麼,她隻覺得刺耳得厲害,找了個借口往辦公室走。

急診科的辦公室一向人少,沒想到今天走廊堵了一群看熱鬧的人,陸北梔擠過人群,正撞見沈霽初從裡麵出來。他神色慌張,忙將她往外推:「別在這裡待著。」

陸北梔心裡有些不安,正欲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辦公室裡有女人的聲音傳來:「我先前就來找過你,我求你,讓你在家屬那裡調和,希望能私下調解,多少錢的損失我們都可以拿,我們也能當麵道歉,隻求不要把這事鬧到明麵上,毀了我兒子一生,你為什麼還要讓這件事發展到這個地步?

「你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鄉野小子跟我女兒談戀愛,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又為什麼要較真,非要毀了我們一家才甘心,我們到底欠了你什麼?」

宋聿修自始至終一字未答,透過玻璃窗看過去,無法看清他的神色。

怒吼聲一陣接著一陣,嗓門實在過大,不少人都聽見了,扭頭打量著陸北梔的神色。

陸母的聲音像一把尖銳的利刃,將陸北梔的心割得稀巴爛,她鼻尖酸楚得厲害,一時竟呆愣在原地。

「走吧,阿修讓我找你,也是怕你處在這種境地,怕你為難,別辜負了他對你的心意。」沈霽初拽著她,想拉開她,但她沒動。

她將所有情緒忍了下來,抬頭,鎮定如初地跟沈霽初說:「讓我進去吧。」

沈霽初攔不住她,隻得鬆手。

門鎖被扭動一下,門開了,陸北梔進去,輕聲喊:「媽。」

臉紅耳赤的女人停下話,扭頭,又瞧見身後圍觀的人,素有教養的她終於冷靜了些。

而宋聿修沒料到陸北梔會進來,眉心一擰,突然往她那側移了移,擋在她麵前,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阿姨,我的錯,別罵她。」

陸北梔眼睛紅了。

「媽,有事回家說,別在醫院鬧了。」

陸母深深看了她一眼,繞過兩人揚長而去。

宋聿修臉色冷得讓人不寒而栗,走廊的人不敢再圍觀,四下散了。隻有在麵對她時,那股冷意稍微緩和了些,他小心地看著她,漆黑的瞳孔裡透露著幾分溫柔。

陸北梔抬頭看著他,眼眶就熱了。

她想去抱他,但母親的出現,無形地將兩人拉開了距離。

她隻能克製地看著他流眼淚。

這一切並非他的過錯,卻要他來承擔非議,全是因為她在中間的緣故。這個世界瘋狂而紛擾,明明他該是最清醒最一塵不染的那個。

宋聿修心情有點復雜。

本來什麼事也沒有,偏她闖進來,他見不得她流眼淚,於是狠狠地剜了那頭的沈霽初一眼。

沈霽初見狀連連討饒:「我頂多算護她不利,你就別再將我生吞活剝了。」

宋聿修懶得搭理沈霽初,沖陸北梔招招手:「北北,你過來。」

陸北梔走到他跟前,仰著頭,眼睛紅通通的。

「對不起。」她小聲說。

宋聿修好半天沒說話,他定定地看著她的小腦袋,半天憋不住了,將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嘆息:「夠了啊,跟你沒什麼關係。」

陸北梔任由他拉著,一言不發。

「一會兒紀檢監察的人會過來,我應家屬的申請要去參加這次會議,你哥哥也會到場。」宋聿修原本居高臨下抿著唇,這會兒垂頭,扌莫了扌莫她的額頭,「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難,你會怪我嗎?」

「宋師兄,你隻是在做你該做的事,我怎麼會怪你。我媽媽之前私下為哥哥的事找你,你不也瞞著沒告訴我嗎?」

宋聿修安靜了一瞬,堵在月匈腔許久的矛盾突然豁然,環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低聲說:「我沒有懷疑自己的決定,我隻是怕你……跟著我受了委屈。」

陸北梔杏眼裡全是真誠,認真地道:「我比你想象的要堅強。」

宋聿修看著她,心髒柔軟塌陷了一塊,像被泡在海水裡的海綿,又酸又澀,鼓鼓脹脹。

「我寧願你永遠驕傲,不會有這樣的時刻,至少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宋聿修鬆開她去接,那頭的護士說話語氣急切:「紀檢監察的人已經過來了,家屬明確表示如果您不在場,他們拒絕參加。」

「我知道了。」宋聿修看了眼牆上的時鍾,目光掃了掃麵前的女生,刻意壓低了聲音,「我馬上過去。」

空氣接連窒了窒。

陸北梔自然地開口:「我先去工作。」

她調整好情緒,如同什麼都沒發生。

宋聿修盯著那道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裡,隨後才穿上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快速趕去會議廳。

他光潔的臉龐上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進門時引得所有低聲講小話的眾人紛紛噤聲。

那道頎長的身影從門口進來,信步走上自己的位置,白熾燈下的男人,俊朗的五官上沒有顯露任何多餘的神色。

那英氣逼人的氣場連看慣了大場麵的傅遲都忍不住側目,視線在他身上停頓了幾秒後離開。這一屋子人裡,唯有他舉止投足都斂著鋒芒,仿佛是一把極其銳利的刀刃,藏在帷幕之下,若有似無。

偏偏這把利刃是向著自己。

傅遲聽著身後的人小聲爭執,隻字未言。

陸家跟傅家都是a市極富盛名的醫學世家,當初兩家結姻本就惹人眼紅,這次更有不少人在等著看好戲。紀檢監察專門處理醫療事故,這次也如同往常一樣,唯一特別的恐怕是這次事故的主角,這位被外界傳聞鐵麵無私的紀檢監察長傅遲在處理兒子的錯處時,是否還能鎮定如常呢?

傅司南扭頭看父親的臉,不過幾天時間,他竟如同蒼老了好幾歲,白發漸生。

監察會的氣氛劍拔弩張,平靜的海平麵下實則波濤洶湧。最終將參與腹膜炎患者手術的巡回護士吊銷執照並開除,而其他醫務人員則停職處分。傅司南作為此次主刀醫生因為自身手術過程沒有其他錯誤,被下放到餘安分院。

這結果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好的了。隻要他還能從事這份職業,在哪兒都一樣。傅司南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而傅遲,卻麵如死灰。他將陸、傅兩家的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這幾年,雖說他對兒子誇贊得少,但兒子所取得的成績他總是第一個知道,也是打心眼裡引以為傲,不曾想事情轉變成這副模樣。

十二月的a市,傍晚落了一場雨,冷風習習。

監察會結束的時候,正值下班時間,陸北梔沒留在科室加班,父親早就發信息通知她,會在停車場等她一起回家。

宋聿修還在安撫家屬情緒,陸北梔沒來得及跟他打個照麵,乘坐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車內有些沉悶,三人各自坐在座位上,沒有任何話。

傅司南見陸北梔臉色也不好,想到什麼,又礙於父親在前座不好大聲說話,壓低了嗓音:「我聽說媽今天去你們科室大鬧了一場,北北,她最近因為我的事壓力太大,你還有……宋聿修都別往心裡去。」

陸北梔正欲作答,聽見前座的人低咳了一聲,目光沉沉地掃過來:「你還有心情擔心別人,還不都是你惹的禍?」傅遲一雙眼睛透著寒意,神態威嚴,「我給你找了家研究所,明天就去報到。」

傅司南麵色微僵,態度堅決:「我不去。」

「難不成你真打算去分院?我跟你媽的臉往哪兒擱?你混成這個地步,確實是我沒管教好你,我們家三代從醫,清清白白,竟然毀在小輩的手裡。」

天色暗沉得如同潑了墨一般。

氣氛凝滯得無法喘息,陸北梔將窗戶開了條縫,有冷風灌入。

傅遲跟兒子本就溝通甚少,聊到一半無話可說,於是將話頭一轉,思忖了片刻,問:「北北,你下學期就要畢業了吧?」

「是。」陸北梔輕聲回。

「我跟你媽媽的意見是,你是女孩子,我們本無意讓你學醫,但當初你一意孤行改了專業,我跟你媽媽也默認了。你如今留在急診科,又恰好在餘安實習,工作肯定會受到你哥哥的影響。這個學期差不多快要結束,馬上要準備畢業答辯,你就選擇這個時間回學校吧,如果不想在學校待,也可以回家來,準備出國留學一事。」

陸北梔斟酌再三,終於開口:「我想留在餘安。」

「即便是惹人非議,你也願意?」傅遲問。

她低頭:「是。」

這個女兒從來都是乖巧懂事,卻不想在這事上如此強硬,傅遲扭頭:「給我個理由。」

「我喜歡這裡。雖然隻有短短幾個月,但我的夢想已經在這裡生了根,發了芽……」

還未等她說完,傅遲驀地冷笑:「跟你戀愛的那個人,是你現在的實習老師?」

陸北梔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宋聿修,且毫無鋪墊,現在將他在這個時機提到父母跟前,實在不恰,她還在沉思,父親催促道:「回話。」

她抬頭看向前方,心裡已經暗下決心,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她點頭,語氣平穩:「是他。我會找個時間帶他回家來。」

「那倒不用。」

陸北梔笑意凝在嘴角。

傅遲不願再提這個人:「公事上,今天已經領教過。至於私事……」

車堵在高架上遲遲不動,他瞬間耐心全無,漆黑的眸子落在陸北梔身上,嗓音微沉:「你覺得合適?」

陸北梔心裡咯噔,如同一盆涼水潑到心底,父親的話說得決然,沒留任何餘地。

「如果你自己做不了這個決定,我會托人去醫院給你辦離職手續,要不我親自去也行。」

傅遲說話向來算數,陸北梔知道沒了轉寰的餘地,她紅著眼眶爭辯:「我與哥哥都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您大可不必把家門的榮光壓在我們身上。」

傅遲怒了:「你也跟你哥哥學著頂撞父母是不是?」

傅司南從未見過父親發這麼大的脾氣,扯了扯陸北梔的衣袖,示意她以後再說。

這時,車已到了家門口,還未等車停穩,陸北梔便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快步往家走。陸母正從客廳出來,看到女兒漲紅臉的模樣愣了愣,沖著她的背影喊:「北北,不吃晚飯了嗎?」

她話剛出口,傅遲渾厚的嗓音從後麵傳來:「她愛吃不吃,我看她能熬到幾時。」

「怎麼吵成這個樣子,女兒還小,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女,兒子不爭氣,女兒也開始頂撞長輩,學得好一嘴伶牙俐齒,現在為了一個男人前途都不要了。那人要是真喜歡她也就算了,你沒見他今天在監察會上那副模樣,哪裡顧著她的情麵。」傅遲盯著女兒的背影,越發怒不可遏,「我告訴你陸北梔,你想留在餘安,休想。」

下班的時候,不知道陳楠跟沈霽初哪裡來的興致,拉著宋聿修去吃夜宵,兩人一前一後架著他上了車。宋聿修不喜歡熱鬧,但知道這兩人是看他這兩日情緒不高,專程安慰他才組的局,雖說沒拒絕,但全程都不太上心,更不留意身邊人來去,撐著下巴時不時滑開手機鎖屏,對談話內容不感興趣。

陳楠湊過來,狐疑地問他:「乾什麼呢,心不在焉的,手機都快被你磨破了。」

宋聿修靜了會兒,才答:「我等她電話。」

邊上兩人麵麵相覷,弄明白了他嘴裡的「她」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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