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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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苒苒交了舉報信,給侯喬打了個電話。

侯喬著急地追問:「然後呢然後呢——」

冷苒苒淡淡地說:「沒然後了,這種事情沒有」

「太刺激了,」侯喬說:「我昨天都沒睡好覺,又激動,又擔心,你說會不會最後結果不好?我都不知道你怎麼能看上來這麼鎮定。」

「有什麼好擔心的。」冷苒苒說:「明天的擔心,明天再擔心就可以了。要是結果好,現在的擔心沒用。要是結果不好,現在擔心有什麼用。」

這是她修仙路上悟出的道理——

人生快樂不易,所以要享受當下的快樂。

人生苦悶繁多,所以不要透支明天的憂慮。

「你說的有道理。」侯喬點點腦袋:「有一說一,你車禍醒了之後,我經常覺得和你說著說著話,就要原地坐化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冷苒苒搖搖頭。

侯喬又問:「不過你真的不理你父母了嗎?我騙了他們兩年我還挺自責的。」

當時車禍的時候,她當時冷苒苒一起,但是因為兩個人坐了不同的車,她毫發無損,但是冷苒苒卻當場重傷。

當時,冷苒苒在最後被推進手術室之前,告訴她如果她死了,不要告訴她父母,等他們自己發現就好,如果她昏迷了,也不用告訴她父母,定時回一下他們的郵件就可以。

侯喬一直知道冷苒苒和她父母的關係不好,但是她想不明白是不好怎麼樣的一種程度。

她記得當時她問冷苒苒:「要是他們要過來看你怎麼辦?」

當時冷苒苒意識都有些潰散了,隻說了幾個字:「他們不會的。」

然而長達兩年的時間裡,果然隻有逢年過節的一份問候的郵件,一來一回,再沒有更多的交流。

既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又淡漠地可怕。

想到這兒,候喬的心都揪緊。

電話那頭冷苒苒的垂下的眼眸。

她抵著頭想。

怎麼能說她不理她父母呢?

分明是他們沒有理過她。

她甚至羨慕倫理劇裡麵的家長裡短,大打出手——

這些事情沒有發生在她身上。

他們沒有深仇大恨。

他們隻不過是,和她不熟。

侯喬聽見冷苒苒不怎麼說話,心中有點抱歉,像是觸及到了冷苒苒不想聊的東西。

但是,苒苒的情緒收拾得很快。

她甚至沒有什麼情緒。

她想著一會白展要帶她去旁邊的滑雪滑冰訓練中心,心裡很快又期待了起來。

-

冰雪中心占地麵積很大。

這裡不僅是一個華國最大的專業的滑雪滑冰訓練中心,不僅有新建的旱冰場和真冰溜冰場,還有全國最先進的旱雪練習賽道,旱雪大跳台、旱雪u型台、旱雪坡麵賽道一應俱全。

很多區域還是對業餘滑雪滑冰愛好者開放的樂園。

冰雪中心的場館外麵是一個免費開放的規模很大的公園,能看到晨練的老頭兒和跳廣場舞的阿姨們。

還有人圍坐著打麻將、橋牌,又或者是圍棋、象棋,還有人在地上用水毛筆寫字。

白展看著她看得目不轉睛,說:「一般年輕女孩兒來看房,都是看旁邊有沒有購物中心,有沒有酒吧桌遊,還是第一次看到對這些感興趣的。」

冷苒苒點點頭,臉上有淺淡的笑意像春風似的散開:「總感覺這樣才是生活。」

冷苒苒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她看著不到二十歲,但她心裡住著個歷經世事的小老人。

她不喜歡太吵鬧,也厭倦了太寂靜。

這樣的地方,小小鬧市,卻又塵囂遠遁,逍遙自在。

白展又說:「今天我在旁邊帶人看房,你隨便轉轉,有事打我電話。」

冷苒苒點點頭。

正和她意。

她順著公園的小道往前走。

走得悠哉悠哉。

大概是因為她還不夠紅,又或者是這個點公園裡中老年人雲集,她沒有被任何人認出來,除了——

「二缺二,來嗎?」

冷苒苒瞪大眼睛——

因為說話的老頭兒不是別人,正是紅黃綠大爺裡麵的黃大爺。

他們極其容易辨認,連羽絨服都和幾個星期一模一樣。

冷苒苒驚喜道:「您們怎麼在這裡?」

紅大爺像往常一樣樂嗬嗬:「我們住在旁邊,之前去京市是因為有點別的事情。」

原來如此。

冷苒苒恍然大悟,難怪打的是川麻。

麻逢對手。

她自然是拍手稱好。

可惜,又是三缺一。

黃大爺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指著前麵的林蔭小道說:「那邊寫字那個和我們經常打麻將,你把他叫過來吧。」

冷苒苒往前走,果然看見有人在練字,接著往那邊去了。

此時紅大爺說:「你讓她去,不怕被老李直接趕回來。」

黃大爺說:「怕什麼,這小丫頭上回大牌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有意思得很。看著不愛笑,但就是討人喜歡。他不就喜歡不亂巴結他的嗎?」

紅大爺樂嗬兩聲又說:「不過這老李最近怎麼了?每天都是這幅樣子。」

黃大爺說:「閒不住唄,那個叫什麼來著,退休綜合征,都一年多了也不見好。我還聽說速滑隊的老楊前幾天帶隊去京市參加冬奧了。」

紅大爺懂了,嘖嘖兩聲:「那就難怪了,兩個人都互相比來比去一輩子,臨退休了,卻被比下去了。」

黃大爺點頭:「他也是運氣不好,要是生病晚兩年,不久趕上冬奧會了。」

大家都是教練,都知道對於運動員和教練,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戰意味著什麼。

兩人長籲短嘆,感同身受起來。

順便覺得冷苒苒一時半會回不來,開了一局象棋。

冷苒苒往小竹林的深處走。

看見一個老大爺穿著一身藍色的羽絨服,也是同一個款式。

想不到這種款式在華國老年人中竟然如此流行。

老頭兒年紀不小,頭發已經花白,但是精氣神很足。

就是臉色不怎麼好,看著格外嚴肅,不好相處。

他背著手,拿著一隻大號的、幾乎可以垂到地上的毛筆,蘸著旁邊淙淙的溪流,在青石板地上寫字。

講究。

地上的字跡洋洋灑灑地鋪開來——

「道是無情」。

筆力淩厲,一氣嗬成,筆鋒不斷,姿態也瀟灑隨意。

隻是這個字看著有幾分鬱結,被強行的揮墨灑脫給沖淡了。

老頭兒有幾分本事,像個隱士高人。

讓一般人不敢輕易打擾。

但是冷苒苒又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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