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1 / 2)

加入書籤

傅灼才回侯府便被老太太叫去了閒安堂說話,為的,自然也是梁晴芳。所以他知道梁晴芳大概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自然也就能猜到秋穗回府的時間。

出門送一趟午食,未初時分就從提刑司衙門出來了,可申初才回府,中間那一個時辰,想必是做別的事去了。就算餘出回程路上的時間,乘坐馬車回來,路上一刻來鍾也盡夠了。

秋穗啞了一陣,然後才老實交代說:「想著午間沒什麼事,便去春禾姐姐家裡看了嘉哥兒。在那裡略坐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的。」

傅灼扔了擦手的巾子到托盤上,居高臨下睥睨著跟前之人,冷道:「所以你如今很閒是嗎?有空去串門,還有空來管我這個家主的私事。」

可能是之前犯過比這個更大的錯,且郎主也未作如何,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秋穗如今倒不是很怕跟前之人。算是扌莫清了他脾性吧,知道隻要不是大的原則上的錯,沒有踩到他的底線,他一般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並不會怎樣。

所以這會兒就算見他發怒了,秋穗心中也並不真正害怕,隻是擺出了惶恐的表情來,承認了自己的錯。

但秋穗承認錯誤的同時,也能順勢將他一軍,回了他一句嘴,道:「奴婢當差時間擅自離職串門,是奴婢不好,這個錯奴婢認的。但郎主說奴婢插手了郎主私事,奴婢萬不敢認。」她解釋原因說,「是因為之前郎主交代過奴婢,說日後不論發生了什麼,奴婢都得在郎主回來後第一時間告知郎主。所以今日遇到梁娘子這樣的事兒,奴婢不敢有絲毫隱瞞。」

既是你讓我說的,可我如今說了你又說我有錯,豈不是你這個郎主出爾反爾?

「……」傅灼有一瞬的沉默。

臉也很冷。

沉默不是因為生氣,臉冷也不是因為憤怒。隻是眼前之人這樣的一番說辭,倒難得能堵得他個啞口無言。

這個女人,倒比他想象中還要機靈幾分。

她腦子轉得快,所以才能適時反將一軍。但凡腦子轉得慢些的,就算事後反應過來,也已經失了據理力爭的好時機了。

傅灼不得不承認,他倒是對她更刮目相看了。

但傅灼自然不是輕易能被繞進去的人,他沒那麼好糊弄。何況身份擺在這兒,若這會兒功夫向一個婢女低了頭,日後又還如何立威風。

傳出去也不好聽。

傅灼心中並沒生氣,但他卻仍是肅著臉,擺出了生氣的樣子來。

他冷漠盯著秋穗,悠閒的端了一旁奉上來的茶啜了口,晾了會兒人後,這才又道:「不管是犯一件錯,還是犯兩件錯,既然是錯了,就該受罰。」又問她,「秋穗,我要罰你,你認不認?」

雖然還是得受罰,但秋穗覺得自己將到他的軍了,心裡很是一陣得意。能讓平時高高在上冷漠嚴肅的郎主吃一回癟,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所以,即便是受罰,她也並沒什麼不願的。

「奴婢的確是犯了錯,郎主要罰奴婢,奴婢認。」

秋穗的好就在於她有分寸,會踩主家痛腳,但也會見好就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身為奴婢,主家的威嚴是不容侵犯的。

偶爾能試探一下他的底線,但絕對不能觸碰逆鱗。

傅灼閒適坐在圈椅上,一邊打量著秋穗,一邊手搭著扶把手輕輕敲擊,似是在思考著怎麼罰她。過了有一會兒後,傅灼才重又啟口問她最近在看哪本書。

秋穗驚詫於他話題的轉變之快,但沒多遲疑,還是老老實實答了他的問題。

傅灼這回答的倒是乾脆利落:「很好。那就罰你……將這本書謄抄一遍。」雖罰了抄寫,但卻沒說截止期限。

秋穗算是極識趣的,知道事到此步也算是郎主在給她放水了,於是立即應承下來,然後問他:「郎主可要現在傳飯?」

傅灼點頭:「傳吧。」

*

自老太太籌辦了賞秋宴後,這幾日梁晴芳倒往侯府跑得很是勤快。不說日日過來,但也是隔三岔五就要登一回門的。她是府上侯夫人的娘家表妹,來也不必事先下拜帖,直接奔上門來,侯府從上到下也都隻會歡喜,不會嫌她登門過於頻繁。

梁晴芳父親是正三品的資政殿學士,梁家雖然不是勛爵人家,但卻是清清白白的讀書人家。侯府往上數幾代,都是武將多,也就是如今的傅灼,未受祖上蔭封,自己參加科考,才走了文官之路,做了刑官。所以,若能同梁家這樣的讀書人家結親,侯府還是很情願的。

對梁晴芳呢,老太太也極是滿意。容貌雖算不上頂尖兒,但也是個清秀佳人。何況娶妻麼,原就是家世品行和性情最重要,別的倒是其次。

事後無人時,老太太也會悄悄拉著侯夫人吳氏說:「我對這位梁娘子,是極稱意的。她性情很是不錯,又是讀書人家的女郎,自小也是在家學裡讀過幾年書的。日後若真和五郎成了親,二人也能說到一處去。」

吳氏也很稱意這門親事,說起來,雖然是梁家高攀了侯府的門第,但侯府這樣的勛爵人家,若是能同清白的讀書人家結親,也算是能沾染些書卷氣的。於侯府來說,怕也是一樁美事。

「晴娘留到了十七還未許配人家,想來姨父姨母是想在京中為她擇個夫家的。如今姨父升任回京,晴娘的婚事定然得趁早提上日程。小叔這樣才貌的人,去梁家說親梁家隻會覺得高攀,萬不會不答應。母親若是信任得過兒媳,不若就由兒媳保這個媒吧?」

老太太卻嘆了口氣,並不是很樂觀的樣子。

「一切都很好,梁家很好,晴娘也很好……可如今我擔心的是五郎。你也知道,我為他這婚姻大事都操了多少年的心了,起初借口說要忙科考,不肯議,我想也行,左右那時也才十八歲,還不著急。後來科考一舉得中,入了仕,去了刑部做了刑官兒,又借口說刑部事情多,日日忙得轉不開身,也沒時間談婚娶之事。這一忙就忙了五六年,到如今都快二十五的年紀了,還是個單身漢。」

提起這茬來老太太不免也要說幾句氣話:「如今二十四五,還有得他挑,且由他輕狂得瑟去。等再過上幾年,他二十七八了,甚至三十了,看他還挑不挑。哼,到時候,我看鰥夫都比他行情好,他且作去吧。」

吳氏笑起來:「您老人家哪裡能舍得真叫他單到那個時候?我看左不過就二十四五,小叔親事絕對能定下。」又說,「娘您之前不是去觀裡給小叔算過姻緣嗎?那觀裡的老道士不是說了,咱家五郎姻緣來的晚,怕是要二十五之後。如今正好晴娘回了京,也是個大齡未定親的。咱們年內將親事先定下,年後再親迎,正好合了那老道士的話。」

吳氏幾句話就說得老太太樂得找不著北,臉上再不見愁緒,開心的拍著吳氏手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不免要叮囑幾句,「別怕花錢,也別怕費事,晴娘是梁家老爺夫人的心頭寶,咱們既想求娶人家閨女,總得擺出十足的誠意。人家有什麼要求,隻要不特過分,你都隻管答應就是,不必再來討我的話。」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致我最討厭的你 穿成科舉文男主他堂哥 野馬 國師怎麼還是黑化了 不露聲色 真酒是最強遊戲製作人 太宰連夜爬上崆峒山 雄蟲99%都是人類 璀璨人生 達達利亞是Arc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