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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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路上,有傅煜在,暗中之人自不敢再輕舉妄動。但傅煜因有軍務在身,隻送了傅灼等人到了京都城城門口後,他便道了別。

「進了城,他們就不敢再背地裡搞什麼小動作了。但你們護送主家回去,還是要多份小心。」這些話是說給常舒常拓兄弟二人聽的,二人聽後,立即鄭重朝傅煜抱手應是。

想了想,傅煜還是翻身下馬,立在車窗門邊對自己幼弟道:「正好趁這幾日你先養傷,聖上跟前有我周旋,裴氏一黨人也未必能得逞。待秋獵結束回了京,新賬舊賬一起算。」傅煜是軍人,又已三十多的年紀,身上威嚴和氣勢自比傅灼更強些。

在兄長麵前,傅灼倒被襯得溫和可親了許多,他聞聲頷首道:「我心中明白。」

這會兒車窗開著,傅煜自然也能看到陪候在傅灼身邊的秋穗。想到他趕過來時兄弟護她在身前的場景,傅煜不難猜到,此番兄弟受傷,怕和這個女人脫不了乾係。

這般想著,傅煜不免要言語敲打秋穗幾句,道:「好好侍奉自己主家,今日這筆賬先記上,之後的日子你最好能將功贖罪。若日後再有此種情況發生,便是你們郎主心地仁善不計較,我也是會找你的麻煩。」

侯爺是一家之主,威嚴自在郎主之上。若說秋穗平時還能趁自己郎主心情尚佳時同他鬥嘴一番,但在一家之主跟前,秋穗是不敢有絲毫越矩的行為的。麵對侯爺的訓斥和問責,秋穗垂下腦袋,餘光都不敢偷瞥他一眼,隻老實稱是。

傅灼則道:「她原是母親身邊的人,辦事已經很機靈體麵了。今日這樣的情形,又有幾個閨閣之內的人見識過的?兄長不必嚇唬她。」

傅煜看了傅灼一眼,倒沒再說什麼。隻又交代了幾句,然後才帶親兵侍衛縱馬疾馳而去。

鐵蹄踢踏著地麵,掃起一片塵土。轉眼,一行人便呼呼嘯嘯揚長遠去,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中。

這邊傅灼等人回了侯府後,傅灼交代了不許將路上遇伏且他肩膀中了一箭的事告訴老太太。常舒常拓兩個都是唯傅灼命是從的,當然不會不聽傅灼這個郎主的話。

而秋穗呢,早在之前那次就對傅灼表明了絕對的忠心。今日路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幾乎可以說是生死一線。他們主仆也算是同過生死了,感情自然更進一步,秋穗對主家的交代,沒什麼不聽的。

她當即就承諾道:「郎主放心,今日之事,奴婢肯定不會去老太太跟前說。不但奴婢不會去,奴婢還會盡量瞞著修竹園上下的人,就算有幾個是瞞不住的,奴婢也會嚴肅交代他們不許說。至於為何昨兒去今兒又突然回,老太太那裡若是問起來,奴婢也會仔細應對,盡力不露出破綻來。」

秋穗辦事傅灼還是能放心的,又見她鄭重應下,傅灼便再沒什麼好說。

雖說隻是傷了肩膀,並無性命之憂,尤其是對傅灼這種自幼便習武的侯門子弟來說,這點傷其實無傷大雅。但畢竟這會兒箭還紮在手臂上沒拔下來,之後養傷的一段日子,一頓皮肉之苦還是要吃的。

不可能不疼,傅灼連秋穗也遣了出去後,這才露出略有些痛苦的表情來。

方才在車上已經做了簡單的止血和包紮工作,這會兒回了家,傅灼自己動手撕了左臂的綢布,將臂膀上的傷完全袒露出來。幼時也跟著父親在軍營歷練過,這點傷其實他自己都能處理。但秋穗等人不放心,還是為他請了府醫來。

府醫過來清理一番後,也對傅灼道:「郎主且放心,沒傷在要害處,敷點藥養幾日就能痊愈。」但又叮囑,「雖沒傷在要害處,但畢竟傷了皮肉,郎主接下來幾日還是以養為主,萬不能不當一回事。」

傅灼自懂,點頭道:「有勞了。」也叮囑他道,「既然並無大礙,此事也就無需驚擾府上的別人了,尤其是老太太。」

府醫明白年輕郎主的一片孝心,自滿口應下。

又開了外敷的方子給秋穗,叫她差人去藥鋪抓藥。也交代說:「雖說傷不重,但也萬不能馬虎。這幾日是傷口愈合期,姑娘隨身侍奉郎主,定要盡心盡力些才是。一日換一次藥,傷處萬不能碰水,若見傷處有異樣,姑娘當即刻差人來叫我,多晚都使得。還有,這幾日得忌口,飲食盡量清淡些,免得傷處留疤。」

秋穗將府醫所言每個字都牢記在了心中,不敢漏聽漏記一個字。聽完叮囑後,她應道:「我知道了,我會如您所言,好好侍奉郎主的。」

府醫離開後,秋穗則將方子遞給九兒,叫她親自去抓藥。又叮囑她說,出門時避開些,遇到人問她去哪兒,隻說是出府去采買就行,萬不能說漏一個字,修竹園內,除了他們幾個人,旁人也無需知情,叫她平日裡同那些女婢們一處說話時,萬莫要說漏嘴。

打發走了九兒後,秋穗則又折返進內間。而這會兒,傅灼正露著半個月匈膛歪靠在窗下的炕上,見秋穗過來,他目光幽幽朝她探了過去。

侍奉郎主這些日子來,雖然二人朝夕相處,甚至日日晚上也一室而處呆到深更半夜,但她同郎主卻是清清白白的,從未有過半點越矩之行為。甚至服侍主家穿衣時,主家也是穿好中衣後,她這才進來幫他穿外袍的,她從不曾見過他衣衫不整的樣子。

所以如此這番,倒還是第一回。

秋穗雖有些尷尬,但到底還知道孰輕孰重。眼下不是她羞怯躲避的時候,眼下她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服侍郎主,伺候他養好箭傷。

所以,秋穗定了定心後,仍湊近了去回話道:「大夫開了外敷的藥方,奴婢叫九兒去抓藥了。郎主若有哪裡不適,或有哪裡用得著奴婢的地方,郎主盡管吩咐。」

傅灼見她回話垂著頭,並不看自己,麵上還似有尷尬和羞怯之意。傅灼想了想,便將綢衫往上拉了拉,多少蓋住了月匈膛一些。但因才拔了箭又敷了藥的緣故,傷處並沒有被綢衫包裹得嚴實,隻鬆鬆垮垮搭在了肩臂處。一眼望去,倒有那麼點半遮不遮,風流公子的倜儻之姿。

秋穗悄悄瞥他一眼,復又迅速收回,隻仍恭敬立在一旁等候差派。

將她神色一應盡收眼底,傅灼倒沒說什麼,隻是問她:「今日那般危急之下,你想也不想便欲替我擋了那一箭,可有想過後果?」

雖當時是本能反應,如今回想也並不後悔。但不後悔不代表沒有後怕,再細細回想當時情境,秋穗不免又心驚肉跳起來,心中激起一陣惡寒。

這樣的險境,是她從前二十年都未曾遇到過的,想之後也不會再遇到。

秋穗說:「老太太一再叮囑過奴婢,要奴婢盡全力侍奉郎主。當時……奴婢並沒想過什麼後果,隻是覺得若郎主有危難,奴婢該沖在前麵。」

傅灼聽後倒笑了:「對老太太的話,你倒是言聽計從。」言罷停頓了一下,餘了個留白給秋穗。秋穗細品之下,總覺得他這兩句說的意味深長,竟像是有別的意思般。

但秋穗並不去細想,隻說:「老太太是奴婢舊主,郎主您是奴婢新主,奴婢該聽主家們的話。」

傅灼又望了她一會兒,對此倒沒再多言什麼。隻是認真想了想後,也交代道:「今天這樣的情況的確是少見的,但日後若是再有同樣的情況,你不必擋在我前麵。他們輕易傷不了我,你擋我前麵反而是叫人抓住了我的軟肋和弱點。再遇到同樣的情況,你闔該躲在我身後,這樣我才能全心全力禦敵。」

傅灼倒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隻是在實事求是。在秋穗可能是被今日侯爺的一頓訓給嚇到了,她也覺得郎主此番受傷完全是她之過。又聽郎主這樣說,她自然又認錯又做保證。

傅灼看她一會兒後,突然泄氣,道:「算了。」

秋穗鐵了心要將功贖罪,要好好侍奉郎主養傷。隻是到了晚上,傅灼需要沐浴時,秋穗才突然意識到,郎主現下手臂傷了,不能碰到水,且他傷了手臂也不能再如之前一樣自己動手洗……秋穗不免犯了難。

一麵神色如常的吩咐婢女們去燒水送過來,一麵私下裡悄悄拉了九兒到一處角落問:「我沒來之前,可有過服侍郎主沐浴的人?」

九兒想都沒想,便搖頭:「從未有過。」

秋穗手下意識攥緊了衣角,心裡明顯有些慌張,但她還是故作鎮定問:「那郎主受了傷呢?就像如今這樣,傷到了臂膀處,不能自己照顧自己時怎麼辦?」

九兒細想了一番後,仍是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從前好像並未見郎主受過傷。」多少是猜出了秋穗此番言語的一些心思來,九兒索性道,「總之姐姐遲早是郎主的人,同我們是不一樣的。之前郎主雖還未將姐姐收房,但待姐姐也是極不錯的。如今,何不趁這個機會直接就……」九兒話才說一半便見身邊的人臉紅了起來,她便捂著嘴笑,未再繼續說下去。

總之對九兒來說,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難題。這也正是公子們到了年紀便在屋中放人的原因,總會遇到些小廝們解決不了的事兒,這時候若屋裡有人,可就方便多了。

但秋穗卻覺得這是極難為情的事兒,於她來說,也是大大的難題。

那邊熱水已備好,婢女們正一桶一桶的往淨室拎去。秋穗跟著去淨室幫著收拾和試水溫,待淨室內一應拾掇好後,其餘婢女識趣魚貫而出,就隻剩秋穗還候在那兒。

而傅灼過來,見秋穗在,也並不驚奇。這一點,他也並不是沒有想到。

但傅灼卻並不逼迫,隻站在她跟前說:「不過是傷了左臂,右臂還能用。你若是覺得難為情,或是委屈,不在這裡侍奉也可。」

他把話挑明了說,秋穗反而心安了些。隻是他在讓她自己做選擇,而不是直接幫她做選擇,或是直接就打發了她去外麵候著,這反倒讓秋穗更為難。

選擇留下嗎?她自然是不想的。可若是真就走了,隻留主家一個人在這裡照顧自己,萬一不小心濕了傷處怎麼辦?

大夫交代過,說這幾日傷處萬萬不能沾到水。

何況,若真論起來,郎主這傷……真的就算是為了護她和兄長而受的。若不是她同兄長拖了後腿,憑他自己和常家兄弟的身手,根本受不了這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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