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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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從沒這樣失態過,身為侯府當家主母,她素來行事沉穩,落落大方。且很有智慧和手段,將侯府上下打理得是井井有條,誰不誇她一句?

隻是這樣的人,在遇到事情時,難免也會有慌張不知所措的時候。

去閒安堂的一路上,吳氏目光咄咄,神情急躁,一路風風火火的,身上似還帶著怒氣。路邊遇到的女婢婆子同她打招呼,她看都不看一眼,仍腳下生風,生怕再晚一步就會造成不可挽回之局麵一樣。

吳氏尋去閒安堂時,老夫人正散步回了。難得的沒等通稟,吳氏直接就幾個箭步「飛」去了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兒媳有件事要稟,望您做主。」到了老太太跟前後,吳氏直接哭跪在了她腳邊,伏在了她老人家膝上。

老太太也是頭一回瞧見這陣仗,也是狠狠懵住了。

「這是怎麼了?」老人家一邊彎月要親自扶起吳氏,一邊和藹可親問她,「是不是大郎欺負你了?還是哥兒姐兒們做了什麼出格之事,叫你生氣操心了?你隻管說,我替你做主。」

吳氏順著老太太扶她起的力道挨坐在了老人家身邊,她抽了帕子擦拭臉上淚漬道:「不是咱們家裡的事,是……」吳氏雖急昏了頭,但理智還是在的。這會兒老太太這裡女婢婆子一大堆,事關晴娘清白,叫這些人都聽了去可不好,所以她話才欲說出口,便又急急停住。

老太太明白她意思,自然將一眾人都攆了出去,隻留了莊嬤嬤在身邊伺候。

吳氏知道莊嬤嬤是老太太心腹中的心腹,哪怕這會兒不讓她聽,回頭老太太肯定也還是會告訴她的,所以也就沒避她,直說了道:「秋穗原是母親您身邊的婢女,又最得您寵愛,兒媳身為晚輩,是不該挑她的錯的。但如今有一事,兒媳也實在是沒了法子,不得不來求您老人家做主。」

「秋穗?」老太太倒愣住了,同一旁莊嬤嬤交換了個眼色,見莊嬤嬤也是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沖她搖頭,她才又問,「秋穗怎麼了?」

吳氏這會兒已經穩住了自己的情緒,也拾回了理智,她慢慢的條理清晰的同老太太說:「您老人家不是疑心那日晴娘為何那般不顧禮數不告而別嗎?因為那日秋穗的兄長也在府上。她匆匆離去的時間,正好是秋穗兄長離府的時間。她之所以那麼急,那麼失了體統,不過是為了見秋穗兄長而已。甚至她那天登咱家的門,也是為了秋穗兄長。」

聽這樣說,老太太大概明白了。

「晴娘這是……是和秋穗的兄長……」畢竟事關女孩子清白,還沒影的事兒,老人家身為長輩也不好亂說,隻能問,「晴娘親口告訴你的?」

「她哪裡敢。」吳氏說,「她做了那樣的錯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她哪裡敢說出來?」又說,「這事兒若叫她爹她娘知道,保不準鬧成什麼樣呢。咱家好好的五郎她瞧不上,竟是瞧上了那樣的下九流,說起來怎能不叫人罵她一句沒出息?」

不是不能低嫁,門第稍比梁家低些也無妨。可那秋穗自己是個賣身為奴的,如今身契還攥在主家手中的女婢,她兄長更是個仵作,這樣的人家,晴娘怎能也會被騙呢?

吳氏實在想不通其中緣由,最終隻能歸罪在了秋穗身上。

覺得是秋穗如今心大了,便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老太太聽後也覺得稀奇,但反應卻沒吳氏這麼大,她隻是問:「既晴娘那孩子沒告訴你,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吳氏到底不好說自己差人去盯梢了,於是她身邊的陪嫁嬤嬤忙接話道:「回老太太,是奴婢出門辦事時瞧見了,奴婢親眼瞧見他們二人進了一處茶樓。奴婢在茶樓外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他們出來。奴婢想著茲事體大,也就沒再繼續等,就先回來將此事稟給了夫人知曉。」

老太太說:「既沒問清,倒是不好亂說,畢竟關乎女兒家清白。」又道,「若隻是一道去茶樓喝個茶……倒也沒什麼。如今不似前朝,搞那等『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一套,既是光天化日之下見的麵,又沒有偷偷扌莫扌莫,倒也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你若實在不放心,還是先去親自問了晴娘的好,免得冤枉了人,還害她失了清譽。」這句話是老太太看著吳氏說的。

吳氏方才隻是突然得到這個消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才失了態。

這會兒緩過來後,她自然也恢復了往日裡的穩重,聞聲起身回話道:「是,兒媳知道了,會先去問問晴娘。」又說,「兒媳方才魯莽了,有失體統,還望您莫怪罪。」

老太太卻笑道:「你也是關心則亂。遇到這種事,又是自己娘家表妹,慌張才是正常人的表現。」

吳氏離開閒安堂後,直接命人備車,她要即刻就去梁府一趟。但走到一半上,細細思來又覺不妥,此事顯然姨母和姨父還不知情,若就這樣急急忙忙冒冒失失登門,怕事就瞞不住了。

雖然既氣又急,但行事不能不計後果,她總得先見晴娘一麵,聽聽她怎麼說。又或者,她苦口婆心的耐著性子勸她一勸,或她就能知道人心的險惡,直接棄暗投明了。

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實在不必鬧到那一步。

這番思忖後,吳氏便即刻叫停車。

吳氏掀開簾子,對跟在馬車旁邊的嬤嬤道:「你去一趟梁府,將表小姐請出來。就說……就說我新得了些稀奇的玩意兒,想送她一些,叫她到侯府來取。」

婆子應了是後,吳氏便吩咐車夫打道回府。

那邊梁晴芳才高高興興從外麵回來,還未來得及歇下,就見母親身邊的嬤嬤來尋說,忠肅侯府侯夫人差人來請她過去一敘。說是新得了些稀奇玩意兒,叫她過去一起瞧瞧。

雖外頭奔波了大半天,很累,但因心情實在不錯,梁晴芳也就不怕再多折騰這一趟。

再說,有這個正經由頭能去侯府,她也好到時去尋秋穗說話。左右如今秋穗已經知道她的秘密了,她的心事有吐露的對象,她很願意將她同餘公子之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秋穗。

雖然也沒什麼,那餘公子瞧著溫雅俊秀,但其實是個榆木腦袋。她都幾次三番的製造機會同他偶遇,又主動趁機敲竹槓要他請喝茶了,他竟然還完全不明白她的心思。

她要把他的遲鈍告訴秋穗,然後再求助秋穗,問她後麵她該怎麼辦才好。

今兒她從他口中打探到了,再過幾日,他便要離開京城了。若不盡快的戳破這層窗戶紙,讓他知道自己的情意,那這一別,很可能之後就再無相見的機會了。

她不想錯過他,她想牢牢把握住每一次機會。

所以梁晴芳立即就說:「你先去回母親,就說我換身衣裳就出來。」

嬤嬤走後,梁晴芳沒立即換衣裳,而是捧臉歪坐在小軒窗旁,傻樂著回味了一遍今日同餘公子獨處時的每一個細節後,才不急不忙起身去換衣裳。

如此一番折騰後,等梁晴芳到侯府時,天已經要晚了。

但梁晴芳去了侯府後還沒直接去吳氏那兒,而是先去了閒安堂老太太那兒。上次不告而別,她自己也知道是失禮了,所以這次既然又再登了侯府的門,她闔該第一件事就是去老夫人那裡告罪的。

這會兒正是傍晚時分,老太太還沒用夕食,見到梁晴芳仍是如從前一樣待她,先是見她來告罪她拉她到身邊坐,說這並非什麼大事兒,哪裡就用得著巴巴過來再請個罪。又說眼瞅著就要到了用夕食的時辰,要留她下來吃飯。

梁晴芳心裡極不好意思,老太太不怪她就很好了,哪裡還真能舍得下臉來再吃飯,便道:「老太太厚愛,隻是晴芳今日便不打攪您老人家了。今兒表姐叫晴芳到她那兒去,想是有些事。晴芳先告退,改日再來陪您老人家說話。」

老太太聽後,也就沒再留,隻笑道:「既是你姐姐找你,我便不虛留你了,你快去吧。」

「是,那晴芳先告退。」

梁晴芳退了下去後,莊嬤嬤過來道:「看來大夫人對這事的確是很看重,這都將人叫到府上來了,想是要好好問個清楚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道:「畢竟是她姨母家的妹妹,她又年長那麼多,如此看重此事也是正常。」

莊嬤嬤說:「若梁娘子同秋穗兄長的事是真的,老太太您打算怎麼做?」雖說如今這世道男女大防不似以前那麼嚴苛,郎君女郎們有互相看順眼了的,自己私下定了情,隻要不是做出什麼傷風敗俗之事,也不是不可。隻是,這門第懸殊也太大了些,不怪大夫人會如此在意和生氣。

老太太也頗有些頭疼,畢竟中間隔著個秋穗呢,而秋穗原是她身邊的人,如今又給了五郎。

若梁娘子真和秋穗哥哥私定了終身,梁府鬧起來,她是推卸不了這個責任的。

秋穗……她畢竟是那餘仵作的親妹妹,梁府若鬧,秋穗必然牽涉其中。

隻是不知道,在這件事情上,秋穗又知情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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