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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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說句話。」秋穗一口氣說了一籮筐的話,卻也不見她爹有任何反應,她便停了下來開始「逼問」。

這會兒難得的擺了一副嚴肅麵孔,好似一會兒隻要爹爹不答應,她就要繼續同他爭辯吵架一樣。而餘秀才呢,氣定神閒的聽完了女兒的話,直到她終於不自話自說了,開始詢問自己意見時,餘秀才這才暫撂下手中的課業,抬起頭來望向自己女兒。

見女兒這會兒擺著副大人的模樣,嚴肅著,餘秀才倒是笑了。

「昨兒晚上我同你娘幾乎一夜沒睡,也是在想著這件事。我們也沒想到,豐兒竟會有這樣的一段緣分。」餘秀才性子溫和穩重,說話總不急不躁的,他認真說,「正如你說的,豐兒這些年也不容易,他為了咱們這個家,犧牲了很多。如今好不易有這樣一個女郎願意等他,我們身為他的家人,也闔該出上一份力。」

「所以,爹爹打算明年也去試上一試。至於安兒……他願不願意明年就下場考舉人,還得等他放假回來後,親自問一問他自己的意見。若他願意,那也一起先試上一場也無妨,若他覺得還沒準備好,那就再等三年,左右他年紀還小,不著急。」

秋穗認真想了想後,也同意爹爹說的。

弟弟還小,可能心態還不夠穩,沒道理為了哥哥的終身大事而去打亂他自己的計劃。

見女兒沉默著點頭後,餘秀才又再繼續說:「但你的嫁妝都是你的,我們是一個子兒都不能動的。這些年你也極不容易,是你自己命好,才遇到了那樣好的主家,若換一家……若換一家,實在不敢想你如今的下場。我如今無需那麼頻繁的吃藥了,這就省了一大筆錢,且這些年收的學生一年比一年多,每年的束脩並不算少。你娘會持家,豐兒的月俸也不少,安兒讀書爭氣,每年書院裡對他這樣的優等生都有補貼。所以,這些年下來,家裡還是攢有不少積蓄的。」

「本來你娘給你和豐兒都備好了婚嫁要用的錢,如今這部分可以先挪過來用。且還有你回來時給的五十兩,馬上開年又能多收幾個學生,加上他們提前交的一年的束脩,也盡夠了。」

爹爹一樣樣都說得這麼清楚,秋穗自然信。反正如今她就在家中,若是之後不夠了,她再添補就是。

隻要爹爹答應了來年秋闈下場,這就夠了。

但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秋穗仍忍不住說:「隻是若這樣的話……爹爹會不會太辛苦了些?又要備課教學生讀書,又要溫習功課準備考試,會不會累著了身子?依女兒說,和身子比起來,別的都不重要了。」

餘秀才說:「這個你不必擔心,這些年有你娘悉心照料,早沒事了。何況這十來年爹爹從沒丟下過,很多書上的東西爹爹都爛熟於心了。教書之餘再溫習功課,也全然來得及。」

「爹爹這樣說,那女兒信。」然後又借著窗外微弱的晨光打量起父親臉色來,不免點頭笑道,「果然氣色也不錯。」又忙起身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晨間的時光是最好的。我就不打攪爹爹啦,我去廚房幫娘去。」說完轉身就高高興興走了。

經過哥哥臥房時,秋穗特意貓著月要偷偷往裡瞄,見哥哥這會兒也早早起了床,也在認真讀書溫習功課,她便滿意的離開了。

*

梁大人帶著女兒回到家後,已是後半夜。到底顧念著女兒,覺得她今日一日都在奔波勞累,太辛苦,可能還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所以回去後梁大人暫時也沒如何,隻是叫自己夫人先帶著女兒回屋去好好歇著。

但等第二日他下了早朝,回來後又打探到女兒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想來是休養得不錯,於是梁大人便開始打算秋後算賬。

梁大人沉著臉走進了書房,然後嚴肅著臉打發了自己小廝道:「去,把二小姐給我叫來!」明顯一副要動家法的架勢。

小廝見情況不妙,一邊應下,一邊則先去了梁夫人那兒知會了聲,然後才去的梁晴芳院兒裡。

所以梁晴芳這會兒人還沒到,梁夫人就先來了書房。

「老爺,您這累日的辛勞,想必累著了吧?我今日一早便起來了,親自下了廚為你做的點心,你嘗嘗看。」梁夫人一臉的笑,妄圖分散點丈夫的注意力。

但梁大人什麼人?他並不吃這一套。發起怒來,是要連梁夫人一起罵的。

「你教的好女兒,你寵出來的好閨女!」梁大人憋了一夜,這會兒總算能發泄了,他氣得渾身發抖。同時這會兒也後怕起來,想著,萬一昨兒沒那麼順,萬一她半道上真遇到了強梁怎麼辦?

從前她嬌蠻任性些也罷了,畢竟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孩子,多寵著些也無妨。可如今她都敢做出這樣的事了,若再不好好打罵一頓,日後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昨兒是叫她得逞了,但今日若不好好教訓一頓,她日後怕是會覺得不管什麼事都不是大事。隻要她想要的,都能得到。

不搓搓她的銳氣,叫她吃點苦頭,她日後會闖下大禍來。

越想越上頭,梁大人忍不住,開始找起鞭子來。

梁大人真動起怒火來,就連梁夫人也是有些怕的。尤其這會兒,她知道丈夫不是作作勢故意嚇唬晴兒,他是真想動手了。

晴兒是該打,膽敢做出這等糊塗之事來。可晴兒畢竟是她疼了十多年的小女兒啊,她又哪裡能忍得下這個心,不免要攔著、勸著。

「老爺,您先息息怒,晴兒是該打,可也不該你動手,你萬莫要氣壞了自己身子。」又說,「何況她這會兒人還沒來,你就先發了這通火,她也看不到啊。不如先熄了火,一會兒等她來了再好好罰她也不遲。」

梁大人這才反應過來,不免怒問:「人呢?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那小廝跪下來回話說:「奴去傳了話的,怕是……怕是二小姐昨兒嚇著了,或是受了風寒,這會兒來不了?」

梁大人哼道:「方才還好好的,說是睡到了日上三竿,這會兒就病了?我看這病是裝的。」一邊說,一邊操著柄戒尺就往外去了,邊走邊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病了,還是如今膽子越發肥,連裝病都敢了。」

正帶著一腔怒火走到院中,那邊,梁晴芳縮著腦袋過來了。

來前就知道怕是爹爹要罰了,所以她也不作掙紮,直接就在院子中跪在了爹娘麵前,直言是自己不孝,害爹爹娘親為她擔心了。

梁夫人搶在丈夫之前動怒,責問女兒:「你下次還敢不敢這樣了?你知不知道,昨兒知道你不見了時,我和你爹爹都有多擔心你。你……你這孩子也太不叫人省心了,怪不得你爹爹動這樣的怒火。我告訴你,就是你爹爹今天打掉了你半條命,為娘我也不會拉一下。你如今這般大了,也該叫你長點記性才是,省得你日後再犯下什麼滔天大禍!」

對自己的錯,梁晴芳沒有半句辯駁。她匍匐在地上,以額點地,態度倒算真誠。

「請爹爹娘親罰我,這次女兒真的知道錯了,不管爹爹娘親怎麼罰女兒,女兒都接受。罰我跪祠堂,不給我飯吃,甚至打我幾十板子都好。」

「老爺……」梁夫人一麵也是真想好好罰一罰女兒,叫她也吃點苦頭長點記性,一麵又著實有些不忍心,怕會罰得太過了。所以一時間,她也為難起來。

但梁大人是嚴父,他的心沒那麼容易就軟下去,隻見他冷哼道:「你給我跪祠堂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放你出來。一日三餐不準給吃好的,不準見葷腥!若是叫我知道誰敢偏袒她,一並懲處,嚴懲不貸!帶下去。」

這個罰說重不算重,但說輕也的確不輕了。跪祠堂本就耗費體力,還不準見葷腥,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就得體力不支。

何況,女兒還最喜食葷,素食她不怎麼愛吃。

但沒辦法,梁夫人就算再心疼,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敢求情。隻想著,先叫她跪上一日,等過兩天,老爺氣消了,或是他自己也心疼了,屆時再來求情不遲。

沒道理餘家那邊的親事都算是半應了,結果卻把自己閨女懲罰得要死要活。

但想起這個來,梁夫人心裡不免又有些怨餘豐年。想著,若那日在茶樓時他便應了下來,何至於會叫晴兒自己偷偷再跑去找他?

若不去找他,也就沒有昨兒今兒這些事了。

但也就是在心裡抱怨了一遍而已,小發了點牢騷。梁夫人自然明白,此事其實也實在怪不上人家。人家又有什麼錯呢?

*

常舒昨兒得主家吩咐,半夜蹲候在梁府附近,自然是打探到了些消息的。但因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又想著當時時辰也太晚了,所以並未當即就去向主家呈稟。

是等到了今日,主家下了早朝回府後,常舒這才去把這件事告訴自己主家。

傅灼聽後,倒頗有些震驚。不曾想過,那梁家的女郎,竟有這樣的魄力和勇氣。

傅灼心裡聯想到了點別的事,所以一時沉默著未作答。直到過了有一會兒後,他才叮囑常舒道:「事關姑娘家清譽,此事切記,莫要透露出去半個字。」

「是,奴明白。」常舒立即應下。

常舒剛要退下去,傅灼卻突然喊住了他。

「郎主還有何吩咐?」常舒在傅灼跟前抱手,靜候差遣。

傅灼又再靜默了一會兒後,才彎月要在一旁圈椅內落座,然後修長手指無意識叩擊著圈椅扶手,他則認真看向常舒,吩咐道:「秋穗離開的時候,我並不在府上,所以之前答應她的每個月多給五兩月銀的事,自沒能兌現。我也是今日才突然想起來的這事。既言出,必將行,言而無信非君子,所以,你替我跑這一趟,拿十兩銀子給她送去。」

常舒:「……」他昨兒才去過葉台縣溪水村,難道今兒又要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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