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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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此事我已交代過,不許傳出去一個字。」傅灼安撫。

既然對方已知內情,且又做了承諾。何況,之前在京中時,他同梁娘子的事他又不是不知。所以,再三思量後,餘豐年覺得既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再強行撒謊的必要。

所以隻能說:「多謝大人的體恤。」雖未明言,但卻算是默認了。

傅灼對此事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隻知道梁娘子私自來找過餘豐年,後又被自己父親尋回,卻不知道梁家餘下私下答成的口頭協議。

所以,既然提了起來,傅灼不免也會誠心實意的同他說幾句肺腑之言來。

「梁大人與我同朝為官,平時私下裡交情雖不深,但卻也有說得上話的時候。此人才學出眾,性情也耿直中正,並非嫌貧愛富之人。他自己是文官,自也十分賞識才情出眾的後生。梁夫人我雖不熟,但她是家中長嫂的姨母,也常能聽家裡長輩提起。說她性情溫婉,是再良善不過之人。」

「隻是雖他們夫婦二人都心性善良,性情豁達,但那梁娘子畢竟也是他們的掌上明珠。若你無一二功名傍身,人家多少也會有些顧慮在。若你真對梁娘子也有此心,來年的幾場考試,還是要多多重視。」哪怕暫中不了進士,但先中個秀才舉人,想那梁家也不會真的棒打鴛鴦。

餘豐年自然會重視,這些也無需旁人提醒。

但餘豐年對身邊這位提刑大人的好意,還是接納了,他聽後點頭相謝道:「多謝大人教誨,草民定銘記在心。」

於是傅灼就說:「衙門裡也有別的仵作在,不是非得你親自來。你有這個來回跑的時間,還不如在家好好安心多看兩本書。你既已暫辭了仵作的職務,之後衙門裡的事你便不必管了。真到非你不可的時候,我會差人去找你。」

餘豐年聽後,意味深長朝一旁的人望了眼。心裡未嘗不明白,身邊這位提刑大人是話外有話。

明著是說要他不要為衙門裡的公務亂了讀書的心,其實暗地裡深一層的意思,是要他不要費心思去插手多管他和秋穗的事。

餘豐年既聽出了他的話外音,自也要將回一軍來,於是餘豐年也不戳破了說,隻是順著他話說了幾句後,又關心他問:「提刑大人似比草民還要年長兩歲,過完年,可是二十五了?大人如今功業已成,不知對未來婚娶一事有何打算?」

自從傅灼知道秋穗背地裡說過他「年紀大」後,傅灼便對自己年齡多少有些敏感和介意。這會兒又乍然聽到餘豐年這樣說,他不免臉色也不太好看。

但卻沒翻臉,隻仍顧及著體麵回了他話道:「此事家裡也有主張,不日便提上日程。」不提自己,又繞回到餘豐年身上去,「憑餘兄的才學,來年的童試應該是沒問題。中了秀才後,要更抓緊些時間多讀書,這樣在八月秋闈時才能有勝算。隻要中了舉人,也可舉薦為官了,到時候,餘兄同梁娘子一事該就不是問題。」

餘豐年麵上笑容淡淡,聞聲隻和煦說:「叫大人為草民操心了。」又說,「大人放心,草民定會全力以赴。」

「那就好。」前麵不遠就是城門口,傅灼見該說的也說了,也就止了步,沒再繼續送下去。

餘豐年見狀,便朝他抱手告辭。

傅灼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提前相告道:「那醫官應該就這一兩天內能到,屆時我會親自領他去為餘公號脈問診。旁的事你們也都無需操心,這位醫官大人醫術精湛,是為宮裡貴人辦事的,有他在,餘公不管什麼病因,他都能根治。」

提起這個,餘豐年便再沒了暗打機鋒的心,忙抱手作揖,誠懇道:「草民先恩謝大人。」

這事於傅灼來說,不過是欠個人情的舉手之勞之事,何況還是為餘家辦事,他既有這樣的能力,自不會視若無睹。而既是誠心辦的,並沒打算挾恩圖報,也就不願餘家一家都對他感恩戴德。

所以傅灼說:「原於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順手辦的。何況我同餘兄一起共事過,多少有些交情在,此事我不知也就罷了,既知情,就不可能視而不見。我辦此事也不是要你們對我感恩,所以日後餘兄萬不必再如此客氣。」

傅灼一番話,說的餘豐年心中也很是動容。對傅灼這個人的品性,他自是沒話說。

隻無奈於他門第出身實在太高,妹妹不能做他的正室夫人。但凡他出身低微一些,妹妹能夠夠到門檻做他正妻,其實餘豐年覺得他反而要比趙縣丞好很多。

但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餘豐年否決了。這樣的念頭,就不該有。

那妹妹既做不了他正室,側室又絕對是不可能的,所以餘豐年一番思量後,仍是對眼前之人持有一份警惕之心在。事到此步,他幾乎能斷定眼前這位傅提刑是對妹妹有些心思的,所以之後但凡他來家中,他會更加提防著些。

恩情歸恩情,但他對餘家的恩情,絕對不能以犧牲妹妹的幸福來作為回報。

餘豐年離開後,傅灼便自己扌莫去了趙縣丞家。

這會兒趙縣丞正帶著兒子在府邸前等候,瞧見提刑大人過來,他忙帶著兒子過去恭迎。

還沒等到他們父子來給自己請安,傅灼直接抬手免了道:「趙縣丞不必多禮。」又看向一旁小男孩兒,見有七八歲的樣子,模樣生得清秀,眉眼間頗有幾分像他父親,傅灼便笑著誇了幾句。

趙植則謙遜道:「犬子鄉野間長大的,不知禮數,唯恐日後沖撞了大人。」

傅灼卻說:「我瞧令郎斯文有禮,不像是不知禮數的。再說,是我借居在縣丞家裡,也闔該是我守著縣丞家的規矩才對。」

趙植忙說哪裡的話:「大人能屈尊來寒舍借宿,實乃是叫寒舍蓬蓽生輝。大人隻管在敝舍住著,若哪裡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大人不要顧及下官,定要說出來才好。」

「我也沒那麼矜貴和嬌氣,依我看,縣丞大人這裡就已經很好了。」傅灼笑著。在趙植的恭迎之下,他也已經背手進了趙宅。

一路上,趙家父子二人都跟著,傅灼見沉默著不說話也著實不太好,便隨口問了幾句趙家郎君的情況。

問他幾歲啟蒙的,如今在讀什麼書,是在私塾讀書,還是家裡請了先生來教。傅灼不過隨口問的,趙植卻非常當回事,一一都認真回答了。

傅灼對這樣的小小郎君也還算有幾分喜歡,家裡同輩中他是最小的,所以他比幾個侄兒大不了幾歲。在他少年時,那幾個孩子也差不多就這麼大,總喜歡跟在他身後喊他五叔,要他帶著他們玩兒。

後來都漸大了,他科考入仕忙起來,他們也都日漸長成,開始有自己的事做,這才漸漸生疏起來。

但曾經少年時的那段時光,傅灼如今回想起來,也仍是心有慰藉。

*

餘豐年回來後,便又將妹妹叫去了一旁說話。

他午間時同趙植的對話,包括趙植對此事的態度,他都一一不落的全告訴了妹妹。說完後又道:「此事上我看他十分猶豫,你若實在不願,就此作罷也使得。」

餘豐年眉心緊鎖,似是心情沉重。相較於他,秋穗倒顯得雲淡風輕許多,倒似並未多將此事放在心上一樣。

聽後秋穗點點頭,應道:「我明白了。」又說,「那我去找娘,這門親事畢竟是馬夫人說和的,如今我們這邊既不願,總該去和馬夫人說一聲才是。」秋穗心裡想的是,她索性就不必再同那趙縣丞打交道了,隻把實情說去告訴了馬夫人,隻叫馬夫人去同趙縣丞說就行。

餘豐年對此無異議,二人商談妥當後,餘豐年進屋去溫書了,秋穗則轉身去尋了自己娘親。

餘喬氏心裡雖覺得有些可惜,但也態度堅定,她聞聲後點頭道:「既要說,闔該早些說。這樣吧,我明日便進城去,把這件事同馬夫人說了。」

秋穗認真想了想:「那我同娘一道去吧。」

餘喬氏說:「這也不是什麼事,娘一個人去就可以了,說得清楚。再說那馬夫人也是明理之人,既見咱家不願,她也不會為難。這大冷天的,你就不必跟著跑這一趟了。」

秋穗卻有自己的意思在,她說:「雖說兒女的親事隻父母出麵便可,但這門親當時是馬夫人直接跟女兒說的,若這回不去,我怕會失了禮數。或叫馬夫人覺得,咱家是擺譜兒的人。我想著,反正最近也還是要尋機會往城裡去的,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呢,我總不能一直閒家裡吧?還得去找點活乾。正好趁見過馬夫人後,女兒再各家酒樓到處跑跑,興許能逮著個機會呢?」

餘喬氏其實是不大願意女兒這麼辛勞的,要她說,馬上就要過年了,在家清閒著歇一歇多好。但見她忙碌得高興,一提到這些事眼睛就發光,餘喬氏也就沒阻止她,隻說就依了她的意思。

秋穗不想自己回到家後反而荒廢了廚藝,且她最近也正好有時間,就想多嘗試著研究幾個菜品出來。

見此事定下來後,秋穗便起身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做飯。」

餘喬氏要跟著一起去幫忙,秋穗念著母親照顧父親操持家裡這些年,也很累,便想讓她多歇著享些福,便拒絕了說:「我做菜的時候喜歡一個人,旁邊有人打攪,我反倒做不好了。」

餘喬氏知道女兒這是體恤自己,笑了道:「你這是什麼壞習慣。」

秋穗不管,隻推了母親去屋裡休息,還說很快,給她半個時辰,就能全部搞定。

餘喬氏沒辦法,隻能依著她。但也歇不住,坐在屋裡,又拿了針線活來做。

馬上要過年了,一家五口人,總得一人做一身新衣裳來穿才是。

*

次日一早母女二人便出發往縣城去,馬夫人這次要比往日更熱情些,聽說秋穗母女來了,立即就親自迎了出來。

因前衙有官員們在議事,馬夫人直接帶著秋穗母女從偏門走,繞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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