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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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家母子兄妹三個回到溪水村時,已經是午後。妻兒一夜未回,也沒人送個信回來,餘秀才總歸不放心。所以,一大早就早早等候在村口張望了。

遠遠瞧見了自家馬車,餘秀才這才鬆了那口氣,然後舉步慢慢迎著走過去。

走近了後,餘豐年「籲」了一聲,然後就停了車,讓父親也坐上來。餘喬氏推開了馬車前麵的門,跟丈夫解釋說:「親家公親家母熱情得很,非說昨兒晚了,趕夜路回來不安全,硬留我們在府上住了一宿。我就怕你在家會擔心,所以今兒一早我們就匆匆趕回來了。」

其實在見到妻兒之前,餘秀才心中也隱有些擔憂在。怕長子還沒考有功名在,梁家就算是應了親事,也會不把他們母子放在心上,會刻薄刁難他們。但這會兒聽妻子這樣說後,餘秀才就知道,梁家並非那等勢力之人,到底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於是也就放了心了。

「還沒吃飯吧?灶膛裡火還沒熄,鍋裡熱著飯菜,回去正好可以吃。」餘秀才笑著道。

一家四口乘著車,就這樣慢悠悠往家去。

回了家後,一家四口圍坐一起先吃了飯。飯後,餘喬氏呆在廚房刷碗,餘秀才想了解更多些有關梁家那邊的事兒,所以也呆在了廚房裡陪著妻子。

正好見爹娘有別的事商談,餘豐年趁機拉了妹妹去一旁說話。

昨兒傅提刑拜托梁夫人說的那些話太刻意了,那麼的明顯,餘豐年不可能沒聽出來。又知道之後妹妹跟著傅提刑去了傅侯府上,餘豐年更是有些擔心,怕傅提刑會夥同傅家一家對妹妹說些什麼。

秋穗本來也猶豫這件事要不要跟哥哥說的,畢竟她同傅家郎主的事兒,自始至終除了哥哥知道外,就再沒旁人知道了。此番她心裡也憋了一肚子的話,想找個人傾訴。而除了哥哥外,好像也找不到旁人了。

所以,見哥哥主動問,秋穗也就沒瞞他。

秋穗說:「我也有些不確定了,不確定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打從他追來葉台,我心裡就一直知道他並非隻是為了公事。我之前以為他對咱們家這麼好,是想為日後誘哄我做妾做鋪墊的,可昨兒他對老太太說的那些話……我又覺得是我誤會了他。哥哥,若是他做這麼多,是為了想聘我為妻的話,你說我該怎麼辦?」

「什麼?」餘豐年也驚愕住。

聽妹妹說前麵那些話時,餘豐年眉心是一點點深鎖起來的。可聽了她最後一句,餘豐年轉憂為驚,一時間,臉上表情變來變去,精彩紛呈。

餘豐年也是從未想過,這位傅提刑,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想妹妹給他做妻的嗎?

不,在京中時,妹妹還是他的貼身婢女時,不一定。但從他千裡迢迢從京城追到葉台來時,從那一刻起,或許他是改了主意了的。

這個問題餘豐年也回答不了,他此刻一臉的嚴肅。明顯,他考慮的東西太多了,所以第一時間並不是高興。

不是說妹妹不好,隻是兩家門第實在懸殊,他怕妹妹會勞心勞力,吃苦受累,之後一輩子被束縛在大院子裡,一輩子都不快樂。

所以,餘豐年沉默了一會兒後,認真問:「他是怎麼說的?」於是,秋穗就把昨兒她去見老太太,老太太問起她婚嫁之事時,他們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都告訴了自己哥哥。

秋穗自有自己的理解在:「若他真是想納我為妾的話,昨兒在老太太跟前便不會是那樣的一番態度了。老太太字字句句都是說要我擇個好的夫婿,還讓我不要給人家做填房,不要年紀大的,不要脾氣不好的。傅郎主也是贊同老太太的話,他那話裡話外的意思,也是要我日後嫁人為妻的。」

「所以我就在想,他是不是見我之前幾回一直避著他,就怕我誤會,所以間接告訴我,他從沒想過要輕賤於我。」

餘豐年說:「若他真是這個意思,既已暗示你了,想必遲早也會親口說出來。他若不親口說,你就當作不知道。等他親口說了,自也還有別的應對法子。」認真想了想,又問妹妹,「若他真是想聘娶你為正頭娘子,你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到如今,秋穗對自己的這個昔日舊主,若說半點別的情愫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隻是她極冷靜,且理智,她不會讓自己生出不該有的想法來。

她始終心裡都牢記著一條,人生苦短,她不想自己後半輩子的人生在爾虞我詐和雞零狗碎中度過。她想簡簡單單的活,快快樂樂的活。

而大戶人家條條框框的,規矩太多。她又是這樣的身份,真高嫁了進去,她也是遷就委屈得多,並不會活得真正快樂。

但對傅灼那個人,她心裡卻也是有賞識和仰慕在的。那樣的人才,那樣的品貌,放眼整個京都上下,都未必能有幾個及得上他。

而這樣的人,卻是小心翼翼給了她這樣的嗬護和真心。又要她怎麼不感動呢?

秋穗雙手抱膝,環住膝頭,悵然道:「若他不是那樣高貴的身份就好了,我想,我會為能遇到這樣的一個人而感到高興。」

餘豐年聽後,也有瞬時的沉默。

妹妹的未來,他如今也看不透了,不知她將何去何從。

但不管怎樣,他希望她所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是遵從本心的,而不是被迫無奈之下的退而求其次。

隔日,高家果然請了媒人登了餘家的門。

沒能請到傅提刑,高家另請了一個在當地還算有些威望的鄉紳夫人。夫人夫家姓孫,得了高家的托付後,她對保下這個媒是勢在必得的。

餘家是莊戶人家,祖上也不曾聽說出過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雖說一門父子兩個秀才,可畢竟也還隻是秀才。而高家要說親的那個大郎,還是個沒功名在身的。

孫夫人覺得,這於餘家來說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高家看得起他們,他們隻會高興,又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所以,孫夫人在高家人麵前是打了保票的。但到了餘家後,卻被告知,他們家大郎已經定有了親事在身。

孫夫人見餘家對高家求親一事既不意外又無歡喜,更無因為已經定有親事在而不能再同高家聯姻的遺憾,不免心中也有些不高興,少不得會問:「那能問一聲,貴府大郎說的是哪家娘子呢?」然後不等餘家人回答,那孫夫人又自話自說道,「我的意思呢,這高家畢竟在咱們葉台是望族。你們兩家若結了親,對你們家隻好不壞。你家大郎就算定了親,可不是還沒成親麼?尋個由頭退了就是,之後有高家保駕護航,那女郎家還能鬧場子不成?」

餘喬氏挺瞧不上這些鄉紳夫人們的做派的,很明顯的捧高踩低,不將他們這些莊戶人家放在眼中。

誰不知那高家早是個爛殼子了,一門子弟無一個出息的。如今肯屈尊降貴同他們家結親,不過也是瞧中了他們一家父子三個日後能有前程罷了。

可偏偏是他們家想巴結,想討好處,卻還擺出一副是他們餘家得了恩惠似的。

原論門第,的確是餘家高攀了高家。可論子孫的出息和前程,未來誰好誰不好,也未可知。

若他們家能好好說和,擺出個誠心來,餘喬氏覺得,就算不能結為親家,她心中多少也是感激人家看得起她兒子的。可如今這般的施舍樣,餘喬氏心裡自然不爽。

但餘喬氏也不想同誰結了仇,所以,她隻是略略笑著說:「若犬子未有親事在身,能得高家賞識,這自是我們家的福氣。可既然犬子已有婚約在身了,再因此而退婚,恐怕不好吧?這不是捧高踩低麼?咱家是要臉的人家,可萬萬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那孫夫人道:「貴府次子,不是做了縣令家女婿了嗎?夫人又何必跟我說捧高踩低這樣的話。」孫夫人自是聽出了餘喬氏話中內涵之意,心下當即就不高興了,自然也不會口下留情。

餘喬氏心中輕哼一聲,態度也更硬了些,便不再客氣地說:「隻是……夫人何以見得我豐兒所定的親事就不如高家呢?」

孫夫人愣了一下,然後虛笑著問:「那……令大郎的泰山大人是……」

餘喬氏也沒再謙虛,但也沒說的太過直白明了,隻是含糊道:「是京中的一戶人家,他之前被借調到提刑司衙門當差時,叫京中的老爺夫人瞧上了。他們看我大郎品德好,又性情溫良敦厚,便不介意他如今還隻是一介布衣,仍是將家中千金許配給了他。也不瞞你,就前幾日,才定下的親事。」

「京中……」孫夫人明顯被唬了一下,但反應過來後,又覺得這餘家是虛張聲勢。故意不提女方家的身份,隻說是京裡人,說不定隻是個京中的販夫走卒之家,那也沒什麼了不得。

所以孫夫人又繼續深問:「敢問是京裡的哪戶人家呢?」又自誇說,「雖我們家如今定居在了葉台,可在京中也是有些人脈的。你若說了誰,我定然知道是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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