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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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禾震住了,她從沒想過她還可以走這樣的一條路。

她怕自己是做夢,或是聽錯了,便遲疑著問:「我……可以嗎?」

秋穗卻語氣篤定道:「隻要你願意,當然可以。至於怎麼做,我們一起坐下來好好商量。姐姐,我不瞞你說,我這次來京中,是要和梁家娘子馬家娘子一起合作經營酒樓的。但除了我外,她們二位娘子都不太願意管酒樓裡的事兒。所以我想,你若能來幫我的話,可就太好了。」

「你真要開酒樓了?」春禾驚喜,眼睛都亮了,「你真的做到了。」但又一想,她如今都是侯府五郎主的未婚妻了,和這件事比起來,開酒樓也就不算稀奇了。

但春禾還是很為她高興,她知道,這是秋穗從小的願想。

如今終於要實現了。

「姐姐願不願意呢?」秋穗極力邀請她,「如今酒樓還沒開,姐姐若是願意的話,日後咱們四個一起分紅。隻是還不知道能賺多還是賺少,但不管怎樣,有這個分紅在,你獨自養大嘉哥兒是不成問題的。」

春禾怎麼不願意呢?她真是太願意了。

隻是這麼好的事兒,真能落到她身上嗎?

「莊家能讓我帶走嘉哥兒嗎?這實在太難了。」她擔憂,「便是告去京兆衙門那裡,京兆尹大人也不會把孩子判給我的。」她都沒聽過有這樣的先例,爹爹娘親和離,卻把孩子判給娘親。

秋穗說:「不必鬧去衙門,我們隻坐下來好好同莊家談條件。莊少康應該是想趁早和離的吧?隻是如今莊家的旁人不同意。」

春禾點頭,這會兒目光平靜,神情中早沒了半點對莊少康這個丈夫的眷戀。

她說:「他是極願意的,但拗不過家裡,如今鬧得母子也生分了,他索性也不回來了,隻留在外頭同香珺一起過日子。」

秋穗:「那便從他和香珺那裡下手吧。香珺還年輕,她日後遲早會有孩子的,這一點莊少康自己心裡肯定也清楚。嘉哥兒雖是他兒子,但看他現在的態度,卻未必多疼嘉哥兒。所以,拿嘉哥兒換他給香珺一個名分,換他們長相廝守白頭偕老,他肯定會同意。至於莊家那裡……姐姐你怕什麼?如今該是他們怕你才對,他們怕你會去老太太跟前鬧,從而叫他們失了老太太的寵。左右你在理,你就用這個拿捏他們,一定爭取到和離,並讓他們簽字畫押,同意你帶走嘉哥兒,並日後給嘉哥兒改隨你姓祝,延續你們祝家的香火。」

春禾從來沒敢這樣想過,聽了秋穗的話後,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她原來還可以走這樣一條路。

又覺得,她為何不能走這樣的路呢?

這樣一來,即便是和離,她也沒什麼可怕的了。隻要兒子能在身邊,隻要他們母女不分離,那日後就盡是明麗的好日子。她突然又看到了希望,眼裡瞬間蓄滿了光。

「我……真的可以這樣嗎?」春禾此刻心情是激動的,問的也小心翼翼,生怕接下來秋穗又會否認了這一條路,「我真能順利和離,然後再帶走嘉哥兒嗎?」

見她也是極願意這樣的,秋穗就放了心,秋穗又再認真保證說:「當然可以!我們一起想辦法。」

春禾很高興,這是她活到如今二十三歲,最高興的時刻了。

「那……那我們從何處著手?」又說,「隻要能乾乾淨淨帶走嘉哥兒,旁的我什麼都不要。」

「姐姐你得要。」秋穗握住她手,盡力去安撫她,「不說旁的,就你當初帶過來的嫁妝,你是必須得全部帶走的。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得為嘉哥兒日後著想。至於別的……就看莊家和莊少康的良心了。這件事上,畢竟是莊少康有錯在先。如今你都成全他和香珺了,難道他還想一毛不拔嗎?」

春禾不住點頭:「對對,我的嫁妝我得帶走,不為我自己,為了嘉哥兒我也得帶走。至於莊少康的私財……我盡力去談、去要,若他還算有些良心,願給一些,我就拿著,若他良心喪盡,一個銅子兒也不肯給,那日後真就恩斷義絕,嘉哥兒徹底不再是他兒子。」

「沒錯。」秋穗說,「姐姐隻記住一點就行,這件事上,你是占理的那一個,你是最不怕鬧開鬧大的那一個。也千萬記住,別再被莊嬤嬤給拿捏住了。一會兒你就去老太太跟前侍奉,她若再說什麼叫你陪兒子的話,你就問她莊少康為什麼不陪?兒子是兩個人的,為什麼他能在外頭瀟灑自如,卻要你日日陪在兒子身邊。她若再說什麼不能把香珺之事鬧到老太太跟前去的話,你就說你並不想鬧,但若是莊少康欺人太甚,你被逼急了也會有管不住嘴的時候。你得叫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那這樣……會不會拖累了你?」春禾總擔心這個,「萬一她在老太太跟前吹風,挑撥你同老太太的關係呢?」

秋穗笑道:「她能吹風,我就不能嗎?老太太是更信任她,還是更信任我呢?老太太是最智慧的人了,她才不會任誰牽著鼻子走呢。」

如此一來,春禾就再沒什麼可顧慮和擔心的了。隻要不為她而拖累了別人,那她就什麼都豁得出去。

姐妹二人又窩一處閒聊了會兒家常,這會兒氣氛顯然不一樣了,明顯鬆弛輕快了許多。待到差不多傍晚時分,外頭武麗娘匆匆跑過來說莊嬤嬤已經從侯府出來了,梁娘子差了身邊婢女來知會了時,秋穗這才依依不舍的道別。

「我叫梁娘子在侯府裡拖住莊嬤嬤,這才能陪你說上這好些話的。你的事兒……我告訴了她,但也央了她別再告訴別人。我想,她是個守信的人,她會保密的。」

春禾卻笑著搖頭:「沒關係的,我不怕。就像你說的,是莊少康對不住我,又不是我對不住他,我怕什麼呢?」又誠心感激梁晴芳道,「隻是為了我這點事兒,害得梁娘子也跟著勞累,實在過意不去得很。」

秋穗卻說:「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姐姐萬莫再言謝了。」然後急急道,「我今日得走了,姐姐萬要記得我說的話,千萬別怕了莊家,我改日再來。」

春禾這會兒的心境同秋穗剛來那會兒又不一樣了,她親自送了秋穗出門,然後交代卷兒道:「今日餘娘子來找過我的事兒,你莫要告訴任何人。若婆婆問起來,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又說,「卷兒,我的事你是知道的,莊家並非純善之人。若我走了,必會把你也一並帶上,你以後跟了我,總不會比在莊家差。」

卷兒雖年紀不大,但也機靈,她能看出形勢來。太太的義妹都快做侯府裡的主家夫人了,她當然會毫不動搖的一直站在太太這邊。

所以卷兒立刻點頭說:「太太放心,我心下最是明白的。」

春禾彎月要抱起了嘉哥兒,親了親他圓乎乎軟嫩嫩的臉蛋後,又對卷兒道:「你日後要更盡心去照顧嘉哥兒,從這個月起,我每個月多付你一倍的月錢。」

卷兒忙高興謝恩:「多謝太太。」

眼瞅著那邊莊嬤嬤已經在往這邊來了,春禾又把嘉哥兒遞回去給卷兒抱。她讓卷兒抱著嘉哥兒進屋去,她則繼續候在門前等著莊嬤嬤來。

梁晴芳故意拖住莊嬤嬤,起初莊嬤嬤倒沒什麼察覺,但後來就突然覺得不對勁。所以,一從老太太那兒脫身後,立刻就往家來了。

莊嬤嬤一回來,就四下裡往院子裡瞄,春禾心裡明鏡兒似的,卻淡定問她:「娘看什麼呢?」

莊嬤嬤目光轉了一圈,見並沒別人,她目光便又落回到了跟前的春禾身上。

「家裡可來過什麼人?」她問。

春禾說:「這個家如今連少康都不願來了,又還有誰會來呢。」

莊嬤嬤愣了下,然後便陪著笑臉道:「少康他做出了那樣對不住你的事兒,便是他想回,我跟他爹也不會同意他回。春禾,你放心好了,家裡會給你撐月要做主的。如今你就是我閨女,少康那兔崽子算是白養他那些年了。」

說來也奇怪,從前聽她說這些,春禾心裡隻會有無盡的煩亂和悲戚,會更覺前程茫茫,不知所措。別看這是在關心自己,是在為自己抱不平,其實她心裡清楚,不過是她沒有娘家為倚靠,叫她不得不妥協認命罷了。

而如今卻不一樣了。如今她身後有秋穗她們,她有了底氣,便什麼都不怕了。

可能剛開始反抗還會有些緊張和膽顫,但隻要想著能帶著兒子離開,她便立刻又鼓足了勇氣。

為了自己和兒子的未來,她什麼膽量都有,她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所以,這回再麵對莊嬤嬤說的這些看似安撫實則是敲打的話時,春禾一反常態,沒再如從前那樣順著她的話,選擇沉默,而是問她道:「少康他為了香珺背叛了我,也拋下父母兄弟和兒子皆不要了,這樣的大逆不道,爹和娘什麼打算什麼時候同他真正斷絕關係?」

「什麼?」莊嬤嬤又再一愣,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望著春禾,「你、你是要……」

春禾目光平靜的望著麵前的婆母,仍是情緒沒什麼起伏的樣子,她冷淡道:「我隻是覺得,爹娘口上雖說是為我好,但其實每日傷心難過的人是我,吃苦受累的是嘉哥兒,而莊少康卻能同香珺日日相守,日子又甜又蜜。既是覺得他錯了,不認他這個兒子了,那何不即刻立下個字據呢?有字據為證,日後這一房所有的家私便都跳過他由嘉哥兒來繼承,外頭那個即便是生了一兒半女,也同樣分不著一個子兒。總也好過……這樣的空口無憑,叫我日日為嘉哥兒的前程擔驚受怕,惴惴不安。」

莊嬤嬤不知道春禾竟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嚇得背後立刻生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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