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封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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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說話,屋裡靜得可怕,這個家現在的樣子太醜陋了。

老太太哀哀戚戚地哭起來,嘴裡念著小兒子的名字,說他命苦。

家裡人又都來安慰她,隻有站在一邊的杜芳琴冷笑了一聲。

岑蔚抬眸和她對視一眼,也許現在隻有她們兩個能互相理解。

岑悅彤走過來,給她塞了把鑰匙,讓她先開車回家。

杜芳琴提起自己的包,說:「那沒什麼事我也先走了。」

她一生無兒無女,人到中年風韻猶存,紅唇鮮艷,身材緊致。

屋裡躺著的那具屍體是和她結婚三十年的丈夫,可她臉上沒有半分悲傷。

岑蔚和杜芳琴是一起下樓的。

「岑蔚。」杜芳琴喊住她。

岑蔚停下腳步回過頭。

杜芳琴說:「安眠藥是我的,也是我故意放桌上讓他看見的,最大的壞人是我。」

岑蔚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個。

山城多雨,外頭的天霧蒙蒙的。

杜芳琴揚起下巴,看了看天空,說:「真想放個煙花慶祝一下。」

岑蔚看著她,扯了下嘴角。

她其實挺佩服杜芳琴的。

二十八年前發現丈夫出軌,她第一時間去醫院墮了胎,為了這事奶奶怨她怨了一輩子,說她害死了岑家唯一的孫子。

杜芳琴沒有選擇和岑爍離婚,她說不會讓出岑太太的位置,看他把小三和野種領進門合家歡樂。

她就這麼死磕著,讓岑爍一輩子對她有愧,養著她,供著她。

她做出最大的讓步就是把孩子送給岑燁夫妻倆養大。

岑蔚問杜芳琴:「值得嗎?」

「不值得。」杜芳琴眉目放鬆,似乎是釋然了,「但我得這麼做,不然我沒有辦法活下去。」

-

開完會,周然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給岑蔚打了通電話,想問問她起床了嗎,吃飯了嗎,現在在做什麼。

等了半分鍾,等到一聲嘟音,剛要回撥過去,助理在門口喊他,周然放下手機起身。

回家前他買了一束花,一瓶紅酒,和兩支新的高腳杯。

戒指在他的外套口袋裡,周然昨天就買好了,怕岑蔚發現,所以一直帶在身上。

他輸入密碼開門,屋裡漆黑一片。

他已經能分辨出這種情況是岑蔚在家睡覺還是出門了。

周然站在門口,從口袋裡扌莫出手機。

一分一秒變得格外漫長,他的心髒不斷收縮。

「餵。」

周然鬆了口氣,問:「你去哪兒了?」

「我,我回山城了,家裡有點事。」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周然,我不回去了。」

沉默許久,周然隻是問:「怎麼了?」

聽筒那頭沒有聲音,岑蔚匆匆忙忙地掛斷了電話。

她在微信上發消息給他:對不起,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過了幾秒,岑蔚又發來一句:真的很謝謝你,周然,別再打給我了。

等周然再撥過去,機械女聲告訴他:「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顧不上換鞋,丟下手裡的花和袋子,腳步匆匆地跑上樓梯。

也許隻是岑蔚和他開的玩笑。

衣櫃空了一半,洗手台上沒有她的化妝品,跑步機上也沒有她隨手亂扔的衣服。

但櫃子上的杯子一隻沒少,玄關上的兩瓶藍色香水挨在一起,牆角的快遞箱還在那裡。

周然站在客廳,月匈膛劇烈起伏,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月匈口像是缺了一塊,冷風灌進來,堵得他沒辦法呼吸。

他的人生平穩行走了二十多年,重新遇到岑蔚的一個月卻這麼跌宕起伏,他這次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

家裡給岑爍請了僧人超度,他生前是風光無限的建築公司老板,死後喪事卻一切從簡,來追悼的人也很少。

第三天,一大清早他們就去了殯儀館。

棺材送進火化爐裡,家屬們在接待室等候。

岑蔚穿著一身黑衣服,坐著那裡看著窗外的綠樹發呆。

這幾天,大腦除了一片空白的時候,她總會想周然。

想到他的時候岑蔚就能喘口氣。

奶奶突然走過來,拉著她的胳膊,強硬地把她拽起來。

岑蔚被她用力推了一把,踉蹌一步站定。

火化爐最高能有九百度,可還是有些骨頭燒不毀。

那些會被工作人員挑出來,另作處理。

「你就一點也不傷心嗎?」

岑蔚垂下睫毛,不說話,她這兩天就沒這麼開過口。

一點都不傷心嗎?

先不說有種叫血緣的東西在身體內折磨著她。

在知道自己是岑爍和小三生的之前,岑蔚最喜歡的大人就是小叔。

他總是西裝革履,溫文爾雅,每次來家裡都會給她和姐姐帶很多玩具和零食。

他會陪著她畫畫,會帶她去遊樂園,會給她買漂亮裙子。

很小的時候他偷偷讓她喊過一次爸爸。

岑蔚沒喊,她說她不是有爸爸嗎,小叔是小叔。

大人們總是覺得小孩什麼都不懂,連說話也不會刻意避開他們。

小時候岑悅彤性子皮,總是吃飯吃到一半就跑出去玩了,隻有岑蔚會乖乖坐在桌上。

姑婆們的閒話家常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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