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黑化第五十一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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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斷重復的聲音中,鶴知知最終選出了「好周關」這個地名。

它用儂語說起來很像「猴酒崗」,也隻有這個才能解釋,為什麼穀映雨的父親在圖上要畫一麵旗子。

那旗子就是過路時常看到的酒家門前插的攬客旗,或許正是因為這個誤讀,所以最終傳到穀映雨手中的畫才是那個樣子。

鶴知知立刻讓人去查好周關。

結果卻發現,這個地名早已經不存在了。

那附近的幾個村莊在八十多年前就合成了一個村子,「好周關」這個名字自然而然也就不再使用了。

再次碰壁,鶴知知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

就這樣結束了嗎?

仿佛是直覺,告訴鶴知知,並沒有。

她這次不一定就錯了。

雖然並沒有多麼確切的進展,但是她找來的幾個線索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都是很多年前的事物。

儂語,古老的地名,都是從前朝流傳而來,漸漸遺失的。

若是按照這個方向去查一查別的碎片呢?

鶴知知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拿出剩下的三張藏寶圖碎片,召了幾個博學多聞的文臣過來,一同研究,其中便有那個娃娃臉狀元郎裴緒。

幾個人的力量匯聚到一起,總是比鶴知知一個人要來得強。

鶴知知看著他們埋頭苦翻史料,退出房門,站在藏書閣的院子裡出神。

她好想見到睢晝。

可是……現在還不能。

天色漸晚,鶴知知叫婢女去給裡麵的幾個文臣傳話,讓大家都休息休息。

裴緒走出來,看見鶴知知,猶豫了一下,緩緩靠近。

「殿下。」裴緒行了一禮。

鶴知知回了一聲:「裴緒。」

裴緒輕聲道:「殿下,娘娘最近尤為忙碌,讓殿下協理監國,殿下自己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鶴知知下意識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

難道她疲憊得這麼明顯麼。

不行,她必須要打起精神來。

裴緒見她誤會,忙道:「不是,殿下,微臣是方才聽到福安公公說,殿下已經好些日子沒睡過整覺了……」

鶴知知微微扯唇,轉頭溫和地看著裴緒:「多謝。但是現在,隻要你們能早些破解這個謎題,便是對我最大的助力了。」

裴緒愣愣看著她,沉默了須臾,道:「是。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鶴知知又轉開目光,看向東邊的蒼翠大樹。

宮城最東邊,是內宮監牢。

睢晝手腕戴著沉重的鐐銬,腳踝上的鎖鏈纏繞著脛骨、大腿一直到月要際。

他麵前擺放著一張長桌,桌案後坐著的是禦史台的大臣。

禦史大夫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對睢晝喝道:「國師,你可知現在百姓是如何看待你的?他們恨不得剝你皮食你肉,你管轄的神祠屢屢犯事,剝削勞苦民眾,已經被能人瑞士一一揭發,你對此如何解釋!」

睢晝默然不語。

禦史大夫咬了咬牙,再度開口道:「你們神職之事,我等本無權過問。但如今,我是奉娘娘之命來審問你叛國之事,國師最好早日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睢晝依舊垂著目光,看著地麵。

這幾日,來審訊他的人幾乎輪番不斷。

每一個人的言辭都差不多。

說他褻瀆神職,說他叛國,帶來了無數「確鑿證據」,其中有一些,連他自己看了都愕然無語,一時無法反駁。

皇後會聽信這些證據,也無可厚非。

或者說,這世上任何人不信他,他都無所謂。

隻要知知相信,他絕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就夠了。

睢晝一聲不吭,任憑禦史大夫喊得口乾舌燥,也什麼都問不出來。

隻得背著手轉出門去,稍作休息。

盧太醫趁機進來給睢晝換藥。

看見盧太醫,睢晝的目光稍稍亮了些。

「殿下呢?殿下如今怎樣了。」

盧太醫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專心給他換上新的紗布。

睢晝愴然坐在草席上。

原本是世間明珠、天之驕子的人物,突然落到如此境地,實在讓人扼腕。

盧太醫心中感慨,有時真不知是睢晝自己的過錯,還是世間其他人的過錯,但無論如何,現在的睢晝,是世所不容的。

盧太醫收起醫箱,想起每次來監牢之前,殿下都會派人來細細叮囑。

不由得嘆息一聲,說道:「大人保重,殿下總還是記掛大人的。」

睢晝緊緊盯著他的背影,目送他離開。

鐵門轟然關上,監牢內重歸黑暗。

過了不久,一個獄卒進來傳話。

「國師大人,皇後娘娘傳令,要同你麵談。」

-

到子夜時,裴緒等人終於按照鶴知知給的提示,大致破解了剩下的三個謎團。

那三張碎片分別對應著三個地名,其中有的跟「好周關」一樣,是前朝使用、現今已經消失的地名,有的現在還在沿用。

鶴知知翻出前朝的輿圖,把這三個地名跟好周關一樣圈起來。

裴緒看著圈出來的幾個位置,默默深思一會兒,忽然輕輕「啊」了一聲。

鶴知知立刻朝他看過去。

「裴緒,想到什麼可以直說。無論什麼都可以。」

裴緒點點頭,屏了屏氣在輿圖上指了指。

「這些地點,相同的距離旁邊,都有神祠。」

「把這些神祠再連起來,就是對應著百年前的星宿圖。」

說著,裴緒把方才查找資料時看到的星宿圖擺在旁邊,小心翼翼在輿圖上畫線,把所有地點連起來。

果然形狀一模一樣,隻缺了最中心的那個點。

鶴知知腦海中轟然一聲。

她緊緊盯著那個缺失的星宿,按照相同的位置,在輿圖上圈了起來。

那是一處山地,鮮有人跡,確實有可能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寶貝。

血脈轟然逆流,鶴知知瞬間有些頭昏。

「來人!」

福安急匆匆跑進來。

「叫禁軍都尉過來。」

鶴知知激動得喉間泛上幾絲血腥氣,對裴緒等人道:「今日多謝,改日定有重重答謝。」

幾人忙弓月要說不敢,恭謹退出去。

隻是他們還不能離宮,為了防止走漏消息,鶴知知讓他們這些日子都住在宮城裡,有人貼身跟隨。

她終於,終於找到了。

那藏寶圖的目的地會有她要的東西嗎,睢晝能因此洗清罪名嗎?

鶴知知強自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跑去跟母後回稟。

半個時辰後,鶴知知帶著所有內宮禁軍出發。

宮城瞬間顯得空空盪盪。

她沒有坐馬車,自己騎了一匹駿馬,朝著那處山林猛追,心中悸動難言。

鶴知知有很強的預感,所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前方。

馬蹄高高躍起,越過一塊石頭,再噠噠降落。

鶴知知腦海中忽然一陣突兀的失重感。

晴天烈日中,忽地一聲霹靂,轟隆聲爬過整個天幕。

馬受驚之下撞到樹乾,鶴知知也隨之滾落在地,掙紮了一會兒後,陷入昏厥。

昏厥的黑暗中,往日零零碎碎的夢境再次重現,不斷閃回,最終連在了一起。

大壩傾塌,晴日霹靂,六月下雹。

天有異兆,國師眾叛親離,皇廷分崩離析。

大金亡了。

「唰」的一聲,鶴知知從夢境回到現實。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禁軍都尉扶靠著。

「殿下!」都尉急道,「您怎麼樣?」

鶴知知用力張嘴,第一下卻沒發出聲音。

重復了一遍才讓禁軍都尉聽清了:「……我昏了多久?」

「一刻鍾。」

沒有多久。

鶴知知撐著地麵站起來,要重新上馬。

「殿下不可逞強,」都尉過來攔道,「殿下已經受傷了!」

「不礙事。」鶴知知擦了一下頰邊的血,「快走,若是耽誤,你們擔待不起。」

他們隻得重新出發。

終於,在兩個時辰後,趕到了那處山林。

眾士兵圍著山林搜尋一圈,終於在山體的一側找到了鬆動的石堆,聽回聲,後麵似乎有很大的空間。

鶴知知讓人炸開了石堆,露出裡麵的真容。

果然是一個空盪的山洞。

鶴知知率先走了進去。

山洞越走越深,空間也越來越大。

直到最深處,竟與一座宮殿也差不多了。

鶴知知想到睢晝同她形容過,他在多寶山裡挖的密室,也差不多是這種模樣。

睢晝說過,這種造密室的方式,是前朝傳下來的。

鶴知知深吸一口氣。

這「宮殿」十分龐大,有王室,有兵器庫,有監牢……

幾乎是一座簡化版的王城,甚至還有一張和宮城內一模一樣的皇座。

誰若是坐在這張皇座上,必然與叛國逆反無異。

鶴知知大步走過去,在皇座前的桌案上,看到了一張攤開的卷軸。

那是宣布登基的聖旨,什麼都寫好了,隻差一個玉璽蓋印。

聖旨上,寫著的是雲哲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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