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1 / 2)
「那是個相當會隱藏自己的男人,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他比任何人都要狡猾,也比任何人都會偽裝。」
這是組織的boss留給琴酒的話。
當狼褪下偽裝的羊皮,尖銳的獠牙自然會咬傷任何一個對他來說有敵意的人。
琴酒從來不信任辻本涉人對他露出的任何信息。
即便現在的他看上去幾乎任人拿捏,琴酒也依舊無法放鬆警惕。
水漬從破碎的玻璃窗上流淌而下,滴落在混雜著灰塵的水麵上,泛起細微的波瀾。
通訊室的門被踹斷了半截,月光透過那扇破敗的門落在摻雜著水的地麵上,塔米爾之心靜靜地躺在水中,而針管裡的紅色液體也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任務完成。]
辻本涉人留下的信息還在他的通訊器裡。這個男人完成任務的速度和方式依舊乾脆利落,從未有過差錯。
他放下了通訊器,目光逐漸下移,終於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銀發的青年看上去狼狽至極,那頭漂亮的銀發也沾上了汙漬,分不清是血跡還是汙泥,或者兩者皆有。
不過看樣子他應該是贏了,隻是也受了不小的傷。
這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狀況。
琴酒下意識勾起唇角,想要和往常一樣陰陽怪氣地嘲諷一番,卻發覺對方的助聽器似乎被扯掉了,就算他真的說什麼恐怕辻本涉人也聽不見。
這也是卡門乾的?
不過想想,辻本涉人也不至於親自破壞掉自己的感官,那必然是卡門下的手了。
「真狼狽啊,辻本涉人。」
他稍稍彎下月要來,伸出手拾起了地上的寶石,同時也瞄到了對方緊握著的那樣東西。
紅色的藥水在針管中來回翻滾著,正如同琴酒此刻的心情那樣搖擺不定。
是誰留下的?卡門???
還是說……涉人在注意到那管藥水後下意識想要將其毀掉,結果沒來得及動手嗎?
「……誰?」
注意到有人來了,銀發青年下意識想要起身,卻在下一秒被剝奪了動作——他的手腕被緊緊攥住,伴隨著力氣漸漸加大,他的手指也被迫鬆開。
似乎沒想到有人會阻止他的動作,辻本涉人費力地抬起頭,在注意到來者時幾乎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雙望向他的湛藍色眸子依舊毫不退讓,他隻是攥緊了手指,破碎的聲音從喉嚨裡流露了出來。
「不要……」
「不要?」
琴酒頗為玩味地注視著痛苦掙紮的男人,他緩緩蹲下身,手指從對方的下頜處劃過,才注意到那雙逐漸失去光彩的眸子。
不要對他動手嗎?這還真是難得的請求。
可惜的是,在這種極為劣勢的情況下威脅,隻會讓人愈加想要剝奪他的意願。
說到底,當時去一切反抗能力任人宰割時,就算是辻本涉人這樣的人,也依舊無法擺脫被操控的命運——
然而思緒進行到一半,琴酒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僵住了。
不,這不對勁。
一切真的如他所料嗎??辻本涉人真的會任由自己傷成這樣,狼狽至極地落在他的手上??
他之所以會直接發消息給他,必然對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很有信心。辻本涉人認為琴酒不會對他做什麼,所以才會讓他過來。
他還記得辻本涉人對他說的話——如果再一次背叛他,他會親手殺了自己。
難不成這一切也是一場騙局?辻本涉人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琴酒的心情瞬間沉了下去,無數猜疑在他的腦海中浮起。
[帶他回去。]
不等琴酒回過神來,耳麥裡便傳來了陌生男人的聲音。
[其他的東西也一起帶回去,既然是他自己的疏忽,那麼也要支付疏忽的代價。]
[琴酒,麵對你曾經的前輩,你應該不至於心軟吧?]
既然是boss的命令,那也就沒有猶豫的必要了。
「我會帶他回去。」琴酒緩緩起身,眸子裡晃過復雜的情緒,
「如果是您的命令的話。」
……
考慮到繼續待在這裡似乎也不太妙,琴酒最終還是將藥劑和寶石收入了懷中,同時伸出手,辻本涉人橫抱了起來,直接向外走去。
如果不是輕微起伏的呼吸象征著他還活著的話,此刻的辻本涉人更像是一具蒼白的,失去生息的屍體。
能不開口就是最好的。
比起會說話的辻本涉人,琴酒寧願抱著屍體走。
「giet居然會這麼狼狽?」
注意到琴酒姍姍來遲的身形,守在遊艇附近變過裝的貝爾摩德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誰乾的?」
「不知道,或許是卡門。」
琴酒陰沉著臉,心情看上去並不是很美好。
「東西呢?」
「口袋裡,自己拿。」
那枚漂亮的寶石最終落在了貝爾摩德的手中,金發的女郎打量了一下寶石,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giet不愧是boss看中的成員,完成任務的速度還是這麼快……你看上去還獲得了意外收貨?」『
「與你無關。」
「哎呀,露出這種表情倒是一點都不像你。」貝爾摩德依舊帶著虛假的笑容,
「結果還是動手了呢,琴酒。」
「……」
貝爾摩德很顯然注意到了什麼。
boss的命令是同時下達的,那顆塔米爾之心似乎對於boss來說很重要,因此他也難得對這次的任務十分重視。
同時,他似乎對於這次的任務過程相當關切,以至於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窺視地極為清晰。
貝爾摩德應該也知道自己在那間通訊室裡的片刻猶豫。
不過琴酒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隻是比其他人多一份警戒而已,這又不是什麼過錯。
「哼,那種事情不需要你來多說。」
琴酒陰沉著臉說道。
在魚肚白即將暈染開天際之前,幾人還是趁著夜色潛入遊艇。接下來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隻是在琴酒想要鬆開辻本涉人隨手將他丟在後座位時,卻被對方緊緊攥住了衣角。
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死死盯著他,似乎對他表達著極大的不滿。
琴酒倒是懶得理他,不過這樣磨磨蹭蹭的倒也不是時候。於是他乾脆一起坐進了後座位,拉上門後,任由對方依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於是辻本涉人的表情從[殺了你]變成了[算了你乾脆殺了我好了]。
如果對方還剩下哪怕一丁點的力氣,琴酒都毫不懷疑對方會直接把他從遊艇上扔出去。
然而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猛獸,也不過是隻沒有任何威脅能力的貓咪罷了。
前提條件是他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
辻本涉人絕望地看了對方一眼,蒼白的麵孔微微扭曲,最終還是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放棄了威脅。
他現在確實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
【噗哈哈哈哈哈哈!!!】
【涉人嫌棄的小表情是怎麼回事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千百年難得看到涉人吃癟的表情啊!!】
【哈哈哈哈結果現在[等我出去就殺了你]的表情包是涉人版本了嗎?嘿嘿嘿不關心自己的貓貓會被狼叼走哦!】
【嗚嗚嗚可惡!我還是想嗑一口涉琴啊!!這可是琴爺的膝枕!!!我死了!!】
【涉人:謝謝,這份殊榮還是讓給別人吧,我現在隻想死一死】
【嘿嘿嘿膝枕給我給我琴爺我可以我完全氵】
【上麵那條彈幕的姐妹還活著嗎?】
【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消遣的福利啊……[生活不易,涉人嘆氣jg】
【我倒是覺得,涉人明明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不可能毫發無損,他明明就是不想讓悠真擔心才一直強撐到這邊才終於支撐不住倒下了吧】
【兄弟情還是更勝一籌!兄弟兩人都是隻會為對方考慮的笨蛋啊……】
【我更在意的是塔米爾之心,我記得潘多拉是會在夜空下發出紅色的光芒的,可是塔米爾之心並不是潘多拉,那黑衣組織的boss為什麼如此追求這塊寶石?】
【贈與我的友人……草,難不成是boss的朋友送給他的?或者boss送給他朋友的禮物?】
【想象不出來,我們甚至連boss長啥樣都不知道好嗎】
【我還是覺得塔米爾之心和潘多拉肯定有關係,我開始以為涉人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怎麼看都覺得他什麼都知道】
【薛定諤的涉人嘛?我倒是覺得涉人可能知道的一半一半,但是他不想讓其他人看出來,所以才故意表現出搖擺不定的樣子吧?】
【說的也對!如果連觀眾都騙不過,涉人怎麼可能騙得過boss呢?】
【可我還是覺得boss會對涉人下手,難得涉人處於劣勢,boss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吧?】
【琴酒!你要支棱起來啊琴酒!你千萬得聽話啊!!否則你是得不到前輩的心的啊!!】
……
不動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到底黑衣組織又不是做慈善的,他們難道真的會對他手下留情,那才是笑話了。
辻本涉人嘗試著保持意識的清醒。雖然係統有提醒過他還是睡過去比較好,但是他還是想多記得一些東西。
等到記憶恢復後,連帶著失去記憶之前的記憶也會一並恢復,多清醒一段時間就能獲得更多的東西。
然而這樣的行為卻被誤解成徒勞的掙紮。
冰冷的空氣灌入的那一刻,辻本涉人眼前的場景似乎清晰了不少。身側的聲音若隱若現,最終在一間狹小安靜的房間裡停留了下來。
在意識陷入混沌和清醒的這段時間裡,他看到一位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逐漸接近,他俯身注視著他,手指也隨之輕輕落下,溫和地觸及了他的雙耳。
辻本涉人下意識地偏過頭,可最終還是沒能掙脫對方的接觸。
「卡門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那我還真是小看他了。」
依舊是帶著嘲諷的冰冷腔調,但是這也是辻本涉人第一次近距離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他還是沒有露臉,渾身上下都被衣料包裹住,甚至連皮膚都沒露在外麵。唯一讓他注意到的還是那頭黑色的短發,以及帶著麵具的臉。
成年男性,29歲~34歲左右。但是也不排除老家夥擁有保持年輕或者使用藥物返老還童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