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2 / 2)
比如說——再一次和那位實驗體見麵。
那位實驗體似乎也是從自己的身上摘取了dna進行復刻的,辻本涉人從來隻是在其他人的口中獲得他的消息,除此之外他甚至連那個孩子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想要見那個孩子一麵。
長久地生活在實驗室中,甚至連陽光都無法見到。明明擁有著思維的能力和五感,卻永遠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著。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是這樣的,那是比他更為悲慘的命運。
拿出了好不容易偷出來的鑰匙,辻本涉人打開了那扇實驗室的門。
時間是淩晨12點,這個時間點沒有人會再一次回到地下室裡。他給副部長灌下了不少酒,趁著對方喝醉的時候取走了他月要間的鑰匙。
打開了那扇門,可以看見的是一條狹長的走廊。
而在走廊的盡頭,則是一扇更為不起眼的門。
「哢嚓。」
鑰匙終於打開了那扇門,一絲微弱的光芒落入房間。
銀發的孩子正蜷縮在狹小的實驗床上,他半蜷縮著身體,在聽到聲響時候才稍微動了一下。
隻借著門口的一點光芒,他看清楚了那雙和自己極為相似的藍眸,以及瞳孔中浮起的一絲迷茫。
辻本涉人握著手電筒的手指猛地收緊了。
他的心髒瘋狂跳動著,一時間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這孩子應該就是boss所告知的試驗品了。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小的孩子……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經受了不少磨難,仿佛輕輕一捏就會碎掉。
「你是誰?」
小孩先開口了,他安靜地看著辻本涉人,沒有害怕,但是更沒有其他的起伏。
像是感情被剝奪了,或者完全消失了。
那就是辻本涉人第一次見到悠真。
被困在狹小實驗室的,易碎的玻璃製品,也是他最至親的家人。
……
「總而言之,大概就是這樣。」
辻本悠真喝了一口水,繼續道,
「我其實並不是涉人的弟弟,但是我確實是他的一部分,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涉人的外貌不再變化,所以他才會一直保持二十多歲的絨外貌。」
「x組織的試驗品??這……」
「那確實不是我想要回憶起的記憶。」辻本悠真的手指微微收緊,眸子裡浮現出幾分陰暗,
「可人總要學會麵對原本不願麵對的事實,我的身體狀況一直很糟糕,也和那時候的實驗有關吧。」
「……」
「我現在很好,不用擔心。」辻本悠真聳聳肩,
「不過也活不了幾年了吧?按照我和涉人之前計算的,我接下來可能還會有最多五年的壽命,對於試驗品來說能活我這麼久已經很難得了……餵!?你那是什麼眼神??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難過的吧?」
……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你的反應才比較不對勁??
「抱歉。」
諸伏景光搖搖頭,同時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我隻是沒想到。」
身為試驗品的辻本悠真本身就活不了太久,諸伏景光開始有隱隱約約地察覺到這一點。
在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裡,他也能感受到辻本悠真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可開始他也隻是認為是辻本悠真身體天生就比較弱的緣故,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其實仔細想想,這個世界上或許有更多的人會比我還要不幸,有的人甚至會看不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陽。」
望著陷入沉默的兩人,辻本悠真慢悠悠地開口了,
「人總是要死的,每個人都是被撞在沙漏裡的沙子,我隻是恰好能夠看到沙漏上的刻度而已。」
「我真的不難過,反而因為能夠和兄長在一起生活五年而感到開心。」
辻本悠真從來都不怕死,從頭到尾都是這樣。
涉人在他小的時候和他討論過這個話題。關於他的壽命,辻本涉人從一開始就告訴他了。
「你可能沒辦法和正常人一樣活的那麼長,我可以告訴你接下來的壽命。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聽。」銀發的男人鄭重其事地說著,
「選擇權在你的手上。」
他選擇了知道真相。
電話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辻本悠真看了看手機,很快起身。
「琴酒他們到了,我們該過去好好談談了。」
·
琴酒的心情其實並不是很美好。
尤其是在被貝爾摩德調侃一番後,他的心情更是糟糕。
說他不在意辻本涉人是不可能的,他隻是發覺自己當初有太多事都被蒙在鼓裡,所以才答應了格倫茨酒的邀約。
兩人看不對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在辻本涉人的事情上,兩人倒是可以達成暫時的和解。
「嘩啦——」
那扇推拉門被拉開,辻本悠真的視線恰好落在琴酒的身上,而原本暖色光線的房間也瞬間變得冰冷了起來。
就連一旁的服務員也莫名打了個寒顫。
「沒想到啊琴酒,你居然沒有穿著你的那身黑風衣,怎麼?轉性了嗎?」辻本悠真輕蔑地說道。
「哼,有什麼話就快點說。」琴酒壓低了自己的帽子,臉上的表情顯然很不快,
「我來到這裡不是和你浪費時間的,格倫茨酒。」
「我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了,你可以叫我辻本悠真。」辻本悠真在他的麵前盤腿坐下,雙手收在袖子裡,
「琴酒,我相信前段時間裡,我的兄長應該讓你吃了不少苦頭吧?希望您不要再犯下第二次錯誤哦。」
琴酒:「……」
這家夥就是來找茬的???
「所以你是說還是不說??」琴酒開始有些暴躁了。
「當然要說。」辻本悠真的手指輕輕敲在桌麵上,臉上的表情很是揶揄,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好歹你也是兄長在意過的人。如果一直有著某種誤解,並且這種誤解還強加在我的身上,我可承受不了這樣的重量啊。」
「地下拍賣師的爆炸是你乾的?」琴酒冷冷地看著他。
「是我乾的。」辻本悠真心情愉快地說著,
「你當初對我做了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我稍微報復一下不過分吧?況且你現在不是活著嘛。」
「格倫茨酒,我勸你最好不要太囂張了。」
「那就要看你的態度怎麼樣了,琴酒先生。」
……
「真的沒問題嗎?」
聽著房間裡充滿火藥味的爭執,降穀零還有些擔心。
再怎麼樣,反復挑起琴酒的怒氣未免也太恐怖了點。更何況他說的每一點都在人家的怒氣值上,明顯就是故意的。
「我倒是覺得問題不大。」諸伏景光認真道,
「雖然他們兩人一直在挑戰對方的底線,但實際上雙方沒有一方失去理智。」
「畢竟你也知道,辻本悠真最想看到的就是琴酒失控對他拔槍,這樣一來他就能合理乾掉琴酒了。」
……居然是這樣嗎!?
「而琴酒明顯也知道辻本悠真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才一直壓抑著怒意,和對方周旋——是這樣吧?」
赤井秀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外,兩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而降穀零的臉色顯然更不好了。
「別緊張,我隻是在你們談話的時候恰好站在門外而已。」赤井秀一擺了擺手,
「而且我問了悠真,他說他挺無所謂的。」
「啊是嗎。」
降穀零別過頭去,神色復雜了起來。
算了,起碼眼下看來一切發展的還算順利。
接下來就看琴酒和悠真之間談判的怎麼樣了。
·
「你當時帶走了我們的試驗品,並且什麼都沒有說。」
boss將勺子放在了小碗裡,再一次看向了辻本涉人,
「可我並沒有生氣,甚至給了你機會——你應該知道黑澤陣也在我的手裡,可是即便我們拿黑澤陣來威脅你,你也沒有回來。」
「小陣不一樣。」辻本涉人慢悠悠地將檸檬汁擠到了紅茶裡,
「你們需要他,而他也需要你們。而且他並不適合成為實驗品。你們不會對他下手。」
「我無法保護所有人,況且那個時候x組織裡都是陌生的麵孔,我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所以你帶走了我們的研究成果,離開了組織,是嗎?」boss請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知道,大部分的研究都是你的成果,但是這麼多年來的研究被你毀於一旦,你知道對我們的傷害有多大嗎?」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辻本涉人冷冷道,
「你們死光了和我也沒有關係。你不會以為在我這裡還能打感情牌吧?」
「你一直都在逃跑,最後為了躲避我們的追殺,你吃下了最新研製出的產品,變成了小孩子的外貌。」boss的雙手微微合攏,
「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們研究的最後階段,藥物的效果還未來得及在試驗體上生效,但是卻在你的身上生效了。」
「等到你恢復到二十多歲的樣子時候,你也一直保持著離開時候的外貌沒有變化,你服下的藥物成功了,不是嗎?」
「……」
辻本涉人沒再開口。
他注意到四周的人不知何時漸漸消失不見了,偌大的餐廳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甚至連服務員的身影都消失不見。
眼前的男人給予他的壓迫感愈加不適,他也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了。
「潘多拉計劃成功了,是在你的身上成功的。」
boss直視著辻本涉人的雙眼,他的手扶在了自己的麵具上,很自然地將其摘了下來,
「辻本涉人,告訴我,[潘多拉]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