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離婚吧,羨安(1 / 2)
縣城的火,是趙嘉樹放的。
縣公署的大門,被趙嘉樹率領的一夥烏鴉兵打砸開了。他們焚燒了一切,在「正大光明,克己奉公」的公堂匾額前的梁木上,吊死了身穿西服、剪了辮子的縣令。比當年的白狼兵還要來的狠一些。
據縣公署幸存的何老旦縮在了焚了一半的柴火垛裡。
「劉縣令,他們是賊……」
何老旦被徐家堡子的鄉民拽了出來,他歪著嘴,留著涎水,眼睛也斜了一些,因黃的像黃河水的眼仁向上斜著,盯著掉在地上半焚的五色旗,盯著插在屋簷上的隨風飄揚的青天白日旗。
然而正待劉昌達詢問何老旦事發時的場麵時。
何老旦打了一個哆嗦,竟開口唱起了戲詞,一驚一乍,「國太鳳輦出宮闈,旌旗鑰鉚耀光輝,我這整冠束帶離虎位,想起陳州事一回。在陳州國舅犯了罪,論國法我鍘他不算虧……」
他唱的是《包青天》,豫劇戲。
「臣……包拯參見國太!」
何老旦打了個千兒,對劉昌達請安。
這一請安,在場的圍觀人都笑了。唱的包拯的詞,施的卻是滿人的禮。要是包拯老爺泉下有知,鍘了這何老旦的頭都不為過。
不過何老旦唱的戲確實好聽,抑揚頓挫,頭頂一片青天的黑包拯的氣勢有了。在圍觀人群外麵,看不見何老旦動作的人,為他喝起了彩。
街頭賣藝,耍大鼓,唱戲的……,值得喝彩。
喝彩是最廉價的。
「何老旦,你詞唱對了,施錯禮了。」
「重唱一個……」
眾人諷他。
「駙馬回不得官了……」
何老旦不管不顧,仍舊扮的是包拯的角,他搖頭晃腦,「謝~國太!國太駕臨南衙有何旨喻?」
他眼神直勾勾看向當堂的劉縣令。
等劉縣令接唱詞。
「他瘋了!」
「來人,把他帶到醫館裡,看看病。」
護衛擋在劉昌達身前,大概半個身位,防止瘋了的何老旦突起傷人。劉昌達揮手示意護衛退下,然後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對何老旦做起了安排。
等鄉兵喝退圍觀百姓後,劉昌達叫徐行來到縣公署偏廳。此處還算完好,損毀不太嚴重,勉強算一個辦公的地。
「世道不安穩,趙家走了,搬遷到了南方……」
「他們做下這些事,是為了報仇,當年鍾科長趁白狼兵進城,勒索了他們……,如今一報還一報。」
他擦了擦金絲眼鏡,「我勸你啊,還是早做打算,要不……留日?」
國內不安穩,但國外卻安穩的多。
有了鍍金的身份,回到國內,出路好找。
「先……」
「先看看,過些日子,我給先生你回話。」
落座在縣公署偏廳的直背靠椅上,徐從卻感覺到了一些不適。他仿佛不是在坐著,而是站著。拘束的站著先生麵前。
如入初小的時候。
一個鄉下來的長工兒子站在留著東洋頭的先生麵前。
不敢坐,怕髒了椅子。
「瑜兒還是喜歡你的……」
臨走時,劉昌達對徐從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