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寧清的求救(1 / 2)
殘陽如血,通紅的火燒雲連綿成片。
郝孟駕車從俱樂部回家,他在訓練館連續打卡整整三個月了,高負荷的運動量下,他的身材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肌肉分明,棱角突出,原本有些瘦削身軀如今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整個人看上去精壯乾練。
副駕坐了個小丫頭,捧著一杯奶茶,哼哼唧唧聽著歌。
三個月的相處,青卷不再對郝孟抱有敵視,特別是在郝孟不計前嫌,隔三差五給她帶奶茶、零食,訓練結束完後去海吃胡喝後,她就覺得這家夥順眼了很多。
到底是個隻有十五歲的小丫頭。
郝孟以前沒和這種年紀的小丫頭打交道,但是作為一名銷售精英,拿捏一個青卷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麼。
郝孟像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學校裡染著爆炸頭,跟三五狐朋狗友到處乾架,撩妹耍帥,不比這丫頭成熟到哪裡去,更不用說這丫頭已經是手上沾過異獸鮮血的人了。
青卷一直都住在李昊家裡,她自幼是戰爭區的孤兒,天賦覺醒後被楊鳴收入麾下,因為身份特殊,從小就沒幾個朋友,習慣了獨來獨往,十三歲那年被楊鳴丟回了中三區,一頓磨練闖盪後,竟然在兩年後混了個初等搜查官回來,可把楊鳴驚得不行。
風風火火的小丫頭看似野蠻驕橫,實際隻是個和年齡相符的單純小孩,而她之所以能當上初等搜查官,從郝孟聽到了隻言片語來推斷,似乎和那日在超市碰見過的年輕女子羅嫣有關。
青卷刷著手機,突然睜大眼睛,興奮道:「郝孟!郝孟!你看,東山河岸新開了一家海鮮館!哇,大青龍、帝王蟹……」
小丫頭轉而可憐兮兮的看著郝孟。
她的經濟來源都來自於楊鳴和李昊,在中三區倒是有一筆不小的私財,可那些東西在下三區又沒法用。
就像賈仁,實力強大吧?厲害吧?
可在下三區有個雞兒用,他們來錢的唯一途徑就是和正常人一樣跑去打工,甚至於當個保鏢可能都夠嗆,畢竟這行當不一小心就容易暴露身份。
乾其他的行業?
在這個996都算福報的社會,他們哪裡靜得下心拿著微薄的薪水,還要忍受資本的剝削,隻能摳摳搜搜的過日子。
直到遇上郝孟。
財主啊!救星啊!
郝孟即使沒得到腕表前都是月薪2底的銷售精英,有了翻譯功能後,錢財對他來說已經隻是個概念了,沒錢就上曲振興那裡提款,五萬字?十萬字?偏僻語言?
莊一秒鍾就能搞定。
所以年輕人毫不吝嗇,大方出手接連贏得了兩位初等搜查官的友情。
郝孟隨口道:「導航。」
「哦也!」小女孩露出兩顆小虎牙,趕忙指路。
青卷剛開始那幾天確實是玩命的折騰郝孟,但效果也非常顯著,郝孟痛並快樂著,後來隨著交情升溫,她就不太好意思對郝孟下狠手了,反倒是郝孟板著臉要她盡全力對練。
不得不說,初等搜查官的含金量確實離譜,這整整一月來,郝孟能夠感受到自己飛一般的進步,隻可惜他仍就沒有還手之力,特別是青卷一直都沒動用異力!
一是因為青卷的身法遠超郝孟,郝孟隻有憑借精神異力才能勉強跟上她動作。
二是郝孟明明和青卷已經力量相近,可是在微操作方麵落後一大截,後者能用同樣的身體素質打出成倍的力量,擰月要挺胯頂步等等細節,皆是完美到極致。
用青卷的話來說,這叫做身體發力,是每一個超人係異人都必須掌握的技巧。
見識其強大的郝孟這兩天正在不恥下問,天天向青卷討教,琢磨著這從未接觸的新領域。
片刻後,海鮮館到了。
新開的館子優惠力度很大,座位爆滿,兩人等了一個鍾頭才排到位置,小丫頭毫不客氣,劈裡啪啦點了一大堆,剛結束訓練的郝孟也餓的不行,當服務員接過菜單後分外狐疑,詢問他們還有幾人要來,按這點菜的數量,這一張小方桌怕是坐不下,至少得開個十人座的包間。
郝孟打發走了服務員,隨後給賈仁發了條信息,問他要不要過來,這個沉迷於硬組織軟化活動的家夥最近似乎接到了什麼密令,三天兩頭的朝外跑,別說把監視郝孟的任務拋到了一邊,就連他鍾愛的金巴特和伊薇拉都不見消費賬單發回來了。
不過這次賈仁很快就有了回復,當菜上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帶著老孫一溜煙的跑了過來。
「嗯?這小丫頭片子怎麼也在這裡。」賈仁一屁股坐下,好奇道。
「你說誰小丫頭片子呢?」青卷怒目相視。
賈仁嬉皮笑臉,他可不怕青卷,兩人雖然同為初等搜查官,可他一隻手能打五個青卷,一個是成年體,一個還是幼年體,戰鬥力不在一個層次。
「真討厭,為什麼要把他喊來。」青卷的世界觀裡向來實力為尊,麵對這個打不過的漢子隻能癟嘴抱怨。
老孫略顯拘謹的坐在一側,眼睛睜的老大,光這一餐就抵得上他一月工資了。
「吃啊吃啊,反正不用我們付錢。」賈仁使勁招呼,老孫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金槍魚腩,感受著滿嘴芥末沖味和鮮味露出滿足的表情。
賈仁就沒這麼客氣了,跟那惡狠狠瞪著他的小丫頭在飯桌上乾仗,兩人的筷子你來我往,競相搶奪,看的郝孟一陣頭大,早知道不喊了,吃個飯都不安穩。
眼看桌上菜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郝孟張望了一下,向不遠處路過的服務員招手喊了一聲,那服務員腳步一頓,並沒有過來,郝孟還以為他沒聽到,隻能又喊了一聲,服務員這才轉過身走近。
「加菜,這些都再來一份。」郝孟將菜單遞過去,才轉回頭便覺得不對,抬頭望向那張精致臉龐,分外意外,「寧清?」
這個路過的服務員竟然是那日公司團建見過的寧清!
老孫也是一愣,沒想到會在這見到熟人。
寧清反倒是神色平靜,朝著郝孟和老孫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沒有說什麼便拿起菜單離去。
郝孟望向老孫,「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倒不是郝孟對服務員這行業有偏見,隻是寧清一個大一學生,平日裡就需要念書,空閒時還在曲振興那裡做兼職,怎麼還有會時間來這裡當服務員?
老孫抓了抓頭,小聲道:「應該是最近翻譯社沒有什麼活的緣故吧,她又不好意思去別的地方接稿子,所以才會來這裡打工,這孩子家裡條件其實一般,平日裡就一直勤工儉學。」
郝孟疑惑道:「不應該吧,翻譯社不是正如日中天麼?我最近沒少見公司發布欄上稿子變少啊。」
老孫麵露難色,解釋道:「這……發布欄裡的稿子確實沒變少,因為能上發布欄的都是稀有的偏僻語言,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沖著你來的,除此之外的正常稿子,嗯……都被截流了,沒人願意找我們合作了。」
郝孟聽的滿頭霧水,追問道:「怎麼回事?」
郝孟雖然掛著副總編之職,但是很少往翻譯社跑,即使接了稿子也是通過郵箱發給曲振興和褚曉曉的,公司出了什麼事他還真不知道。
瞧見郝孟不像作偽,老孫這才小聲說道:「原來你不知道啊,這情況都已經兩個多月了,之前因為背靠商州集團的關係,公司業務飛速上漲,老板招兵買馬搞的風生水起,可是商州集團突然就發生了很多變故,我們不僅許多合作商變卦,接不到稿子,甚至還被打上了潭汐一脈的標簽,行業裡處處被人針對。」
老孫嘆了口氣,「這純粹是無妄之災,被禍及魚池了,再這樣下去,翻譯社恐怕都得關門。」
合作商變卦倒無所謂,頂多是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可是被莫名其妙打上潭汐一脈的標簽,這麻煩就大了!
商州集團這種巨無霸,隻要一個小水花就能淹死翻譯社!
曲振興他們又毫無辦法,畢竟之前確實是搭著潭汐這條線才進入商州集團接活的。
郝孟拿起啤酒杯灌了一口,默不作聲。
既然連翻譯社都被波及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在這場鬥爭中的潭汐已經全麵潰敗到何種地步了!
不過想想也是,潭汐怎麼可能會是商令的對手,當艾木森那一場交鋒不作數後,潭汐的失敗就注定了。
郝孟這裡之所以風平浪靜,全是因為頭上頂著楊鳴這顆大樹。
賈仁和青卷對這些毫不關心,仍在大快朵頤,郝孟味同嚼蠟,想著什麼時候得去翻譯社看看了,曲振興對他還是不錯的,每個月不用乾活都能白領六千的副總編薪水。
有兩個吃貨在,郝孟想早走都走不了,這兩人不喝酒光是吃就乾到了打烊的點,館子裡的人員逐漸散去,隻剩下三五桌人了。
除了郝孟這桌埋頭苦吃,其餘幾桌都是喝高了的,劃拳吵鬧,大吼大叫,館裡的人都習以為常,誰還沒個喝多的時候。
郝孟後仰靠背,一邊喝酒一邊時不時看一眼那個來回穿梭,收拾桌椅的女孩,眼神莫名,不經意和他對視的寧清立馬就轉移視線。
這是他們自從那天高架被逼停後的第一次見麵。
寧清對這青年印象極深,尤其是分別之際帶給她的全然是驚嚇。
她知道郝孟一直在看她,他的復雜眼神又熾熱又深情,可寧清卻分外明白這種眼神不該出現在對一個隻是見過一麵的人身上。
他顯然看的不是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對於這種男人,寧清隻想敬而遠之,他比那些單純覬覦自己的各色人物還要可怕,一旦深陷其中,便是萬劫不復。
終於,那一桌人站起了身,青年並未朝這邊走來,他們向著館外停著的奔馳走去,唯有老孫過來和她打了個招呼,略作猶豫,說道:「寧清,我們要走了,你家住的這麼遠,等會怎麼回去?」
這個點公交和地鐵早停了,要是打的豈不是得花掉他這一天辛苦的工資。
「沒事,孫哥。」寧清說道:「你們回去吧,我媽待會來接我的」
老孫這才擺了擺手快步離開。
奔馳車一腳油門絕塵而出。
又過了半個時辰,剩下的兩桌也散去,終於下班的館子服務員快速收拾完,三三兩兩的告別離去,寧清換下工作服,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站在路邊不時看一眼手機。
明黃燈光下,蕭瑟晚風中行人稀少,車輛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