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信王由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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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施行兩京製,有應天和北京兩個都城。這個兩京製並不是與生俱來,而是明成祖朱棣靖難成功後遺留的問題。

在大明都城北京的王府街,有一群建築物密布的府邸,這裡被時下的人們稱作十王府,也有人叫信王府。十王府本來是還未成年的王爺的集體宿舍,但是現在這片規模龐大的王府群中隻住一個王爺,就是將來那位會剛猛殉國的崇禎帝朱由檢。

崇禎是年號,朱由檢現在還不是皇帝,而是信王。他現在在朝野上還隻是一個小透明,隻是一個唇紅齒白,頗為清秀的少年,一個未及弱冠還十分低調的小王爺。

在信王府的書房中,這個現年隻有十七歲的少年王爺正在作畫。同朱由崧相比,他的書房規格雖然大氣,但是卻略顯寒酸。書房中沒有什麼名人字畫,隻有幾句自己寫的警世格言。

這少年作畫用的筆也是十分奇特,並不是常人用的毛筆,而是一支炭筆。現在正值晝長夜短的季節,雖是午後,但是離天黑還有著一段時間,可是書案上此刻卻點著一隻蠟燭。書案上平鋪的宣紙上畫的不是梅蘭菊竹,也不是什麼清麗典雅的仕女圖,而是一幅大明簡化版的疆域圖。

信王朱由檢緊緊盯著桌上那幅地圖,似乎想要瞅出一朵花來。審視良久,他嘆了一口氣,從桌上木匣中扌莫出一根手指長的紙筒,在蠟燭上引燃後美美地吸了一口,煙霧從肺中轉了一圈後從口中吐出來,朱由檢身邊頓時煙霧繚繞。

朱由檢半眯著眼,透過煙霧雙目緊緊盯著桌上的那副畫,右手拿過炭筆在地圖上添了幾筆,現在再看那地圖,形狀就像是一隻引頸高歌的雄雞。若是朱由崧在此處的話,說不定會驚訝地叫出聲來,然後雙手拉住朱由檢的手激動地宣稱找到了組織……

不因為別的,如果朱由崧在這兒,他就會發現宣紙上那幅地圖會跟自己的前世看了一萬遍的中國疆域圖如出一轍。

朱由檢舔了舔嘴唇,又在空白處添了幾條虛線,此時又審視一番桌上的地圖,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炭筆。

朱由檢把身子靠在了椅子上腦子轉的飛快,此時懸掛在門口的銅鈴響了一聲,朱由檢閉目說道:「進來。」

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對朱由崧施了一禮說道:「王爺,宮裡來消息了。」

朱由檢藏在袖中的雙手忽地緊握成拳,屏住一口氣道:「說!」

「陛下傳令王爺入宮,此時傳令的宦官正在路上。」

「這一天,終於來了!」朱由檢緊閉的雙眼豁然睜開麵無波瀾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侍衛躬身就要退出去,朱由檢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把他叫住,臉上有些無奈的問道:「「那人怎麼樣了,還是那般倔強?」

侍衛躬身回道:「回王爺,那位大人整日窩在咱們城外的小院子裡閉門不出,每日陷在書堆裡,這都已經整整兩年了。咱們現在雖然不像兩年前需要整日派人盯著怕他,但是現在這個『三要老人』除了要吃要喝要書之外,頂多抓個看守他的侍衛拖去跟他下棋。」

朱由檢好奇道:「找你們下棋?」

那侍衛委屈道:「是啊,我們這些大老粗哪裡下得過那位大人,每次那位大人都是邊下邊罵,我們也不敢對他無禮,有時候真的恨不得給他兩個大耳刮子。」

這情景要是讓外人看見,估計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一個侍衛敢跟王爺如此口無遮攔的說話,真是成何體統!

朱由檢卻對此不以為意,嘆了口氣說道:「倔得就跟一頭驢似的,我現在都不知道當初救他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了。」

「這兩年來不說咱們好吃好喝的供養他的花費,就是買那些書都花了不少銀子了,這種吃乾飯的,咱們不是早就不養了麼?」那侍衛忽地麵色一正,把手往脖子上一比劃,低聲道:「王爺,要不我派人把他給恩——」

「滾滾滾!敢跟你王爺開玩笑了!」

那侍衛哈哈一笑,就退了出去。王爺的錢可不是那麼好花的,三年前他就知道了,而且他同樣知道,王爺的錢不會白花的,因為王爺的錢從來就沒有白花過!

朱由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把桌上的地圖在蠟燭上點燃後放到了火盆裡,屋中頓時變得濃煙滾滾。

打開窗戶放煙,朱由檢長舒一口氣雙眼通紅地望向皇宮的方向自言自語道:「這一天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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