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2 / 2)
一路進了閉關室,晏回青換了身上的衣服,十分沒形象地在榻榻米上打了個滾。
睡習慣了,還是這個小窩舒服。
係統一針見血:「宿主,你是故意的。」
晏回青枕著胳膊,眉眼間帶著浪盪的笑意:「呀,被你發現了。」
他就是故意的。
許是這一陣子太過循規蹈矩,缺乏刺激感,晏回青又忍不住想作大死了。
係統苦口婆心:「宿主,身份被發現的話,你會受到懲罰的,你不是最怕疼了嗎?」
「是啊。」晏回青忽然笑了笑,話鋒一轉,「統子,你好像突然變回以前的你了。」
以前的係統是什麼樣子?
嘮叨囉嗦,整天任務任務沒完,跟個老媽子似的,雖然用著最冷漠的電子音,卻有一絲絲人情味。
總結起來,就是晏回青討厭,又不是太討厭的樣子。
至於現在,省心多了。
但晏回青總覺得不習慣。
係統又不說話了。
過了很長時間,久到晏回青要睡著的時候,很輕的電子音在腦海中響起:「宿主更喜歡以前的我嗎?」
晏回青懶洋洋地應了聲:「沒錯,以前更好騙,現在連個話都套不出來了。」
係統:「……」
求求你,做個人叭。
晏回青每天都按時睡覺,躺在熟悉的榻榻米上,入睡更快了。
和唐倦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睡覺從來沒有做過夢,以至於今晚突然陷入夢境後,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己在做夢。
昏暗的宮殿裡,沒有一絲聲音,層層疊疊的紗帳像無形的囚籠,困住了床榻上的人。
身上疼得厲害,手腕很重,晏回青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抬起手。
手腕瘦脫相了,幾乎是皮包骨頭,凸出來的腕骨正好卡在鎖銬上。
鎖銬內襯了一層柔軟的細絨布,並沒有磨傷皮膚。
疼得厲害,晏回青視線混沌,蓄了很久的力,才從床上坐起來。
四下無人,鎖銬連著鎖鏈,鎖鏈上掛滿了小鈴鐺,鈴鐺是空心的,不會發出響聲,隻有碰撞到鎖鏈的時候,會有一點響動。
晏回青細細地看了看,鈴鐺上用朱砂畫著符樣,很精細。
所有的符樣都是相同的,且特別眼熟。
鬼使神差的,他低下頭,湊近手腕聞了一下。
被熏香和草藥香氣掩蓋住的,是淡淡的血腥氣,不易察覺,但確確實實存在。
腳步聲越走越近,隔著紗帳,他看到了一道勁瘦的身影。
風吹起紗帳,他從縫隙中得以窺見,那人一襲紅衣如血,銀紋為畫。
晏回青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些銀紋,和鈴鐺上的符樣相同。
「睡醒了?」
「我等了好久都不見你醒來,不過是出去一會兒,你就醒了,還說不是存心與我較勁?」
「怎麼不說話,做噩夢了還是又走神了?」
「噩夢?」
晏回青愣了下,不敢相信自己會發出這種聲音。
像是老舊的破鑼,刮擦出嘶啞的氣音,刺耳急了。
紗帳突然被掀開,男人俯下身來,眼裡湧動著瘋狂和激動:「你終於和我說話了。」
晏回青呆了一瞬:「唐倦?」
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唐倦,那張戳中他審美的臉,就算化成灰他也不會認錯。
不過,這張臉上並沒有他熟悉的高冷,寫滿了令人心驚的深情,偏執又瘋狂。
晏回青心裡一緊,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在做夢。
與此同時,他想起了上一次的夢境。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唐倦,所以那個被鎖住,被困在床榻上的人,是他嗎?
身體突然疼起來,五髒六腑都疼,他劇烈地喘息著,在唐倦急切擔憂的聲音中,頭一歪,失去了意識。
——醒了過來。
晏回青是被疼醒的。
醒來之後,身上仿佛還留著疼痛的感覺。
閉關室外,有人在敲門。
晏回青定下心神:「誰?」
「回稟師尊,是我,唐倦。」
「這麼晚了過來乾什麼?」
「徒兒剛從山下歷練回來,特地來拜會師尊,師尊現在有空嗎,徒兒有事想問你。」
夢境還歷歷在目,睡也睡不著了,晏回青索性起了身:「去涼亭那邊等我,我馬上過去。」
晏回青回憶了一下夢境,心煩得厲害,把釀的靈酒挖了出來。
還不到日子,但他今晚就是想喝酒。
酗酒不好,晏回青隻挖了一壇子,還留了一壇,打算等釀製好再喝。
唐倦坐在涼亭遺址,見他來了,笑著打了個招呼:「師尊,許久不見了。」
太過熱情了,晏回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心情深究:「你想問什麼?」
「沒有問題,是隨口亂說的,隻是我歷練許久,想見見師尊罷了,師尊莫要生氣。」
「嗯……」
唐倦打量著他:「聽宗主說,師尊這些日子一直在閉關,何時出關了?」
看來是長老的話令他產生懷疑了,晏回青把酒放下:「剛剛被你吵到,險些走火入魔,就出關了。」
唐倦表情一僵,有些無措。
「行了,騙你的。」晏回青掀了酒壇的泥封,「會喝酒嗎?」
話音剛落,他就舉起酒壇,直接喝了一口。
花香濃鬱,可惜沒釀製好,有點澀。
烈酒入喉,沖散了夢境留下的痕跡。
沒有疼痛,能夠確定眼前才是真實的。
唐倦怔愣地看著他的動作,有些回不過神來。
晏回青把酒壇遞給他:「喝嗎?」
星宿映在潭水中,像幾尾懶散的魚,悠哉悠哉的,在粼粼的波光中慢慢晃動。
酒壇不大,口也很小,在月光下泛著水潤的光澤。
上麵有酒液,興許也有嘴唇觸碰過留下的濕潤。
唐倦看直了眼,感覺口乾舌燥。
在晏回青要收回胳膊的時候,他慌忙搶過酒壇,啞聲道:「喝……」
唐倦會喝酒,但沒喝過太烈的酒,也沒試過用壇子喝。
辛辣的酒液和靈花的香氣糅合得很粗暴,在舌尖留下澀感,當劃過喉嚨的時候,又似火燒一般灼烈。
他覺得自己可能走火入魔了,唇舌觸碰到酒壇邊緣,辛冽的酒意燒得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還喝個沒完了。」
晏回青皺著眉奪過酒,這酒太烈,以唐倦的喝法,很快就會醉。
果不其然,當他再喝了一口酒之後,抬眼就對上一雙放著光的眼睛。
亮晶晶的,像隻小狗。
不知是直覺還是什麼,總之在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晏回青瞬間就意識到,唐倦喝醉了。
「酒量真——」
沒等他說完話,唐倦就撲了過來。
酒壇滾過地麵,骨碌碌滾進了水潭,驚擾了潭中的懶魚。
月光被打碎,灑了一地。
晏回青躺在地上,眉心緊蹙,手下意識扶在唐倦的月要上。
他們現在的姿勢不太和諧,唐倦趴在他身上,腦袋抵著他月匈口,醉的厲害。
「師尊……」
「酒品太差,喝醉了還耍酒瘋。」
晏回青毫不留情地評價,緊接著,揉了揉他腦袋。
沒有人設ooc的懲罰,想來人是真的醉了。
思及此,他手勁更大了些,拆了簪子,將唐倦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一直到醉酒的人不滿地哼唧出聲,他才大發慈悲地收了手。
唐倦還沒醉到不能說話的程度,不停地念叨著什麼,晏回青好奇不已,湊近聽了聽。
聽了半天才聽清楚,唐倦沒說別的,從頭到尾都在念叨著同一個名字。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個字,被他叫得黏黏糊糊的,跟撒嬌似的。
聽得正主都愣住了。
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少兒不宜的畫麵,晏回青呼吸一緊,覺得這撒嬌不能再好聽了。
將跑偏的思緒扯回來,晏回青第一反應是,他的身份被發現了。
但緊接著,他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如果真被發現了的話,不可能沒有人設ooc的懲罰。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在不知道兩個身份都是他的情況下,唐倦將無上仙尊當成了晏回青。
正所謂酒後吐真言,能叫小木頭喝醉酒都念叨,晏回青一時間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有點不爽,又有點甜蜜。
他想了一下,覺得這可能就是自己綠了自己的感覺。
「小木頭開竅了嗎?」晏回青戳戳唐倦的臉,愉悅地笑了,「喝醉酒還叫我,喜歡上我了?」
話音剛落,趴在他月匈膛上的人驟然抬起頭,睜著一雙晶亮的醉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作者有話說:
明天夾子,更新調到晚上十一點後!
晏哥:老婆喝醉了一直對我表白,該怎麼辦,在線等,急。
糖糖:表白??【地鐵老人看手機jg。】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