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你居然這麼好心？」結標淡希懷疑地看著黑夜海鳥,將她全身上下掃了一遍，似乎是在探究她是不是假冒偽劣的克隆人。
黑夜海鳥的行動太可疑了，作為「黑暗的五月計劃」出來的受試體,並且和垣根帝督有一定恩怨的人,她怎麼會這麼「好心」地告訴獨角仙05從毀滅中脫身的辦法呢。
結標淡希過於明顯的視線並沒有對黑夜海鳥造成什麼影響,她露出一個笑容，眼神瞥向一旁純白的少年：「我當然沒有這麼好心,我隻不過是認為獨角仙05要比垣根帝督那混蛋更合眼一些罷了。」
而且……
黑夜海鳥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
看到自己的對手被別人替代,容貌被另一個人頂替,他曾經所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痕跡都漸漸消弭,難道這……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嗎。
她嘴角的笑容變得扭曲起來。
……
話不投機半句多,在和結標淡希解決完垣根帝督突襲的事情後,黑夜海鳥就毫不猶豫地離去了。
結標淡希看著她不斷製造氣流而高速運動的身影,心裡的大石頭緩緩落下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她也應該重新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將深紅色的頭發分成兩束的少女轉過頭,雙手抱月匈，對獨角仙05道：「那麼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由你了……垣根帝督。」
結標淡希故意將最後的名字尾音拉長，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新誕生的「垣根帝督」點了點頭，並沒有異議。
「等等。」
見結標淡希即將離去，安室透急忙阻止她，緊張地詢問原先那個「垣根帝督」的蹤影。
「垣根帝督比我清楚，你應該問他。」結標淡希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把問題拋給了垣根帝督。
或許她也不知道原來那個「垣根帝督」去哪裡了，也許消失,也許還在苟延殘喘。
安室透抿了一下唇,眸色變得深沉。
身為臥底在黑衣組織的公安,他絕不會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說不定剛剛那場戰鬥就是「垣根帝督」自導自演出來的戲碼，如果盲目相信「垣根帝督」說的話，說不定會導致公||安隊伍的全軍覆沒。
他的視線略過麵前的殘垣斷壁，無數的居民住宅、商家店麵都因為剛剛的戰鬥被毀，日常用品隨處可見、散落在布滿灰塵碎石的地麵，一副戰火過後的殘敗景象。唯一讓安室透感到些許安慰的就是沒有任何平民受傷……但即便這樣又如何，損失就是損失，這片土地已經狼狽不堪，損失慘重了。
安室透憤怒的視線落在純白色的少年身上。
「十分抱歉。」垣根帝督彬彬有禮道，身體甚至也微微前傾，仿佛是在道歉致意。
安室透愕然了一瞬。
……怎麼可能，僅安室透觀察到的那些短暫時間，他就足以判斷出來垣根帝督是一個相當高傲的人。
然而——
垣根帝督緩緩道：「我願意加入公||安，以此來彌補「我」造成的所有損失。」
安室透：「？！！！」
。
神裡非在拐角處找到了警員們費力尋找的嫌疑人，穿著黑色的大衣、身材魁梧，完美符合ky111所給的信息。他百分百確定是他。
不過以防錯認鬧出烏龍事件，神裡非還是詢問了一下ky111：【是他嗎，這個男人。】
【沒錯。】ky111給出肯定的答案，【他的身上帶有匕首和手||槍等危險物品，你要小心，不要正麵起沖突。】
神裡非在內心回答道：【明白】。
……
設計師走在路上，他剛剛以上廁所為借口逃了出來，現在負責搜捕的警員還沒有找到他，他還有時間逃出包圍網。
他的視線漂移著，突然看到了一個身穿洛麗塔的少女。
少女外表柔美，有著一頭黑色長發，穿著的華麗洛麗塔更加凸顯了身上的氣質。
設計師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他極其迷戀這種感受……剛剛那個被殺死的女人也曾經穿過一套繁復的洛麗塔裝，簡直就像是從神秘的西方中世紀的細雨裡走出的禁忌少女。
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心癢難耐，但還是決定按兵不動，現在警||方正在追捕他，在這個敏感時間作案簡直是自投羅網。
雖然失去了一棵茂盛華美的大樹太過遺憾，但如果以一片森林來作為補償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他這樣心想。反正逃脫升天後還有的是時間，不急於這一時。
沒想到，黑發少女在擦肩而過的那瞬間，突然腳步頓住了，她不可思議地看向身後的方向，開口挽留道：「難、難道您就是那位執著於洛麗塔的設計師嗎，是您嗎，田中先生。」
設計師身形一滯。
他轉頭看著黑發少女，眼神一下子變得狂熱而欣喜：「你知道我？」
當然知道，神裡非可是從ky111那裡拿到了全套的資料，裡麵詳細地記錄著名為田中齊河的洛麗塔設計師不被理解而失意的前半生。
神裡非道：「我一直是田中先生設計的洛麗塔的忠實愛好者，在八歲那一年第一次見到田中先生設計的服裝，但我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氣買來了一套……實在沒想到會在橫濱遇到田中先生，我真的……非常……」
說完，他就垂下了頭，輕輕咬住下唇，像是用了極大的努力才說出了自己難以啟齒的境遇。
設計師立刻安慰他：「有人能夠喜歡，我就很滿足了。」
「真的嗎。」神裡非急切地追問，像是一個得不到滿足的孩子，迫切想要得到大人的誇獎。
「當然。」
設計師隨即發出邀請：「你願意做我的模特嗎。」
與其讓那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侮辱他的掌上明珠，不如讓一個能夠理解他的人來當洛麗塔的模特，這樣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還原洛麗塔不到萬分之一的魅力。
設計師將狂熱的情緒隱去，麵色如常。
神裡非滿臉驚喜地答應。
【你的演技不錯。】ky111的聲音含著笑意，【希望以後可以繼續保持，我最近可是感到很無趣的，無辜的洛麗塔少女。】
神裡非：「……」
設計師走在前麵，滔滔不絕地講解著關於洛麗塔的知識，神裡非雖然不了解，也不感興趣，但為了任務，還有自己內心那股莫名其妙的憐憫，他還是認真傾聽了設計師稀奇古怪的想法。
神裡非抬眸看了一眼幾乎手舞足蹈的設計師，內心突然湧現出一股奇怪的情緒，他突然問出不符合人設的問題。
「難道從來沒有人理解過你嗎。」
幸好設計師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有意識到神裡非的異常，聽到神裡非問出的話，他下意識道：「之前有過，她有著和你一樣的黑色長發，就像是這世界上最順暢華美的絲綢麵料……隻是很早就死去了。」
設計師的聲音也不禁沾染上一絲傷感。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失去了唯一理解自己的人是他一生中最遺憾後悔的事情，而那段記憶也是他最珍貴、最無法忘卻的回憶。
神裡非眼睫微微垂下，碧綠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光芒。
他原本決定先把設計師引到聚集著警||員的地方，然後立刻抓捕拘留。但現在，神裡非改變主意了，他想看看設計師在讓他試過洛麗塔後，會繼續做些什麼。
於是，黑發綠眸的少年頓了一下，收回望著遠方白發紅眸青年的目光。
另一邊。
千島青鳥走在回到ortfia的道路上，心裡止不住地思索如果遇到不該見到的人，應該如何解釋。
市中心的戰鬥應該已經停止了，那邊升起的硝煙甚至在這裡也清晰可見，但就在剛剛，那邊的聲響突然消失了，就像是被拿下的唱片一樣戛然而止。
然後，千島青鳥聽到一個人喚著他的名字。
「千島。」
太宰治從後方走過來，狀似親密地攬住他的臂膀。
千島青鳥使了些勁，想要把太宰治的手臂甩下，但太宰治好歹也曾經是ortfia的乾部，受過專門的訓練，用了些巧勁就讓千島青鳥這個文職人員掙紮不了了。
不得已，千島青鳥道：「你是誰，你想乾什麼。」
「千島青鳥，在新任首領，也就是森鷗外就職的時候，同時進入了ortfia任職，不過那個時候你隻是一個底層人員，負責炸彈的拆卸和其他亂七八糟的工作，在不久前死在了一顆沒能完全拆卸的炸彈下，ortfia沒有找到你親人的相關信息，因此將你妥善埋葬後，也就沒有再管你。」
「後來完全變了一幅樣貌，通過成為乾部a的手下，回到了ortfia，晉升速度也很快，很快就成為了乾部a的中層級別的人物。」
「我說的對嗎，千～島～君。」太宰治用黏膩膩的語氣道。
「不，這是你偽裝過後的姓名，原來的你叫做……」
太宰治輕輕吐出幾個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千島青鳥堅持道。反正他不承認，別人也不能強行摁頭。
「到了這地步，你還是坦誠比較好。」太宰治鬆開他，仿佛是在規勸著，但神情很明顯沒有表麵這麼簡單。
「神裡非……那個少年是你的目的吧。」
「故意接近那些「學園都市」派過來的暗部成員也是，一切都是為了收集關於神裡非的情報，搜集他的異常。」太宰治慢條斯理道，「不過，很可惜，連我和亂步先生都沒能發現他身上的異常，更別說你了。」
「所以你為此而感到著急，才會想著來到這裡監視神裡非。」
黑發鳶眸的青年如此說道，他注視著遠在天邊的運動，眼睛就像是秋日裡飄落的枯萎樹葉一樣，沒有半點屬於生命的光彩。
直到這個地步，千島青鳥也依舊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實目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
「結果，還是迷路了，明明完全按照地圖走，卻來到了這個地方。」
意外聽到有他人聲音的千島青鳥下意識地看向那邊，一個有著蓬鬆金色卷發、雪白肌膚的少女湧進他的視線。
她應該是在打電話，那頭似乎是在安慰，但金發少女不僅絲毫不領情，反而挖苦道：「結果，濱麵果然是笨蛋，以前讓你發作戰資料，卻發成了畫著比基尼大姐姐的色||圖，現在又把駛向東京的地圖發成了橫濱的，青春期的男性果然很惡心！！！」
「別裝作一臉無所謂，然後地圖炮所有的青春期少年，這隻是一時失誤，以後不會再有了！！！」濱麵仕上用比金發少女還要大的聲音回應道。
聲音之大，甚至讓站在一旁的太宰治和千島青鳥都完好無損地聽進耳朵裡。
芙蘭達：=_=
少女撇了撇嘴，眼神裡滿是不相信的意味，如果不是電話那頭的濱麵仕上根本看不到她現在的模樣，說不定還會繼續教訓她。
金發藍眸的少女左顧右盼，在看到前方還有兩個人後，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絕處求生的希望似的。
「結果，原來橫濱還是有活人的，我還以為這裡完全是被人洗劫後的空城了。」芙蘭達驚喜道。
她一路小跑，到千島青鳥跟前。
「請問……你知道怎樣去東京嗎。」芙蘭達期期艾艾道，眼神閃著渴望的光芒，幾乎沒有人可以拒絕她的要求。
千島青鳥頓了一下，還是決定回答道：「坐新乾線的電車就可以到東京了，離這裡最近的站台是再往前走一百米的……」
「咕嚕嚕！」
芙蘭達肚子裡發出的聲音，打斷千島青鳥的話。
金發少女捂住肚子，臉色一下子變差了，從原本象征著健康的粉白變成了青黃。甚至連嘴唇也有些發白。
千島青鳥：「！！！」
這種反應……難道是中毒了？！！！
他急忙問芙蘭達剛剛吃了什麼。
但芙蘭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聲音顫抖：「結果……就是因為什麼也沒吃才會這樣，今天早上剛從第十五學區出發，到了這裡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我還沒有吃到鯖魚罐頭！！！」
說完這句話，芙蘭達就滑落到了地上，手腳發抖，臉色也完完全全變差了……絲毫不客氣地說，死人的臉也不過是這樣吧。
「鯖魚……罐頭？」千島青鳥一臉茫然。
鯖魚盛產於挪威等寒冷地帶，再加上罐製品並不是很受日||本||人的歡迎，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千島青鳥也是不知道鯖魚罐頭為何物的人們之一。
但是，一直沉默的太宰治恍然大悟道：「鯖魚，就是青花魚啊！小矮子經常這樣叫我——等等，可愛的小姐，想要和我一起殉情的話，我也很不喜歡這樣的死法，可以換一種嗎。」
芙蘭達行動敏捷，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倏地撲向正說著話的太宰治，她嗷嗚一口張開嘴，裡麵黑黝黝的，像是肉食性動物的血盆大口。
於是，太宰治眼睜睜地看著有著金色長發、雪白皮膚的少女一口咬在他裸露的手掌上。
「啊啊啊啊啊！」